太陽掙脫了群山的束縛躍上了山巔,把一抹金黃灑滿大地,激戰一夜的陽高沸騰了。
城里面的殘敵已經肅清,陽高這個淪陷四天的飽受日軍蹂躪的邊塞小城重新回到了中國人的懷抱。
四天的時間不長,但居住在陽高成立的人們卻恍如隔世,日本人雖然沒有像在天鎮一樣進行極其野蠻的大屠殺,但世代居住這里的人們也體驗到了亡國奴般的悲慘遭遇,進城的鬼子兵見好東西就搶,敢于反抗的就地格殺,見到年輕女人就上,敢于反抗的全家格殺,幾百個血淋淋的的尸體讓居住在這里的人們不寒而栗。很多女人用黑鍋底抹臉或者在臉上點上麻點,即使這樣有很多女人也難逃日軍的魔掌。
這種統治無疑是血腥而又殘暴的,日軍用這種兇殘的手段告訴這里的人們,你們這些被征服者,只有當牛做馬任征服者予取予求才能卑微的活下去,否則滅門之禍就在眼前。
手無寸鐵孤立無援的人們在日軍血淋淋刺刀前面不得不忍氣吞聲艱難地活下去,內心反抗的火種忽明忽暗,這種血腥手段如果長時間進行下去,這些淪陷的土地就會慢慢成為日本新的殖民地,成為他們掠奪資源壯大自身的養料,朝鮮半島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在日軍中就有很多改成日本名字的朝鮮人作為日本征服其他地區的炮灰。
歷史上,這塊被日本強行占領的土地上,僅大同煤礦就向日本國內輸送數以百萬噸優質原煤,代價就是大同煤礦附近一座座冤魂縈繞的萬人坑,中國人的累累白骨養肥了日本人,日本戰敗以后十幾年工業和居民使用的仍然是當年從中國掠奪過去的煤炭。
現在,歷經苦難的陽高又回到了中國人自己手里,不過那些經歷苦難的人們所受到的非人待遇卻久久難以忘懷。
反抗的火種在淶靈獨立師殲滅日本人留守的這個大隊之后爆發了,沒有人愿意成為亡國奴,沒有人愿意任異族騎在頭上隨意欺辱。
參軍打鬼子,駐守在陽高的各個部隊門前擠滿了熱血沸騰的人們,年邁的父母將兒子送了過來,妻子將丈夫送了過來,當沈林月等一些女兵幫助維持秩序時,那些飽受摧殘和躲過一劫的年輕女人們的熱情點燃了,小媳婦和丈夫一起報名參軍,年輕的姑娘們更是圍在女兵們身邊詢問一些女人當兵的事情,原來女人也可以像男人一樣拿起槍保衛自己的家園。
被老百姓保家衛國的熱情所感染,沈逸當即決定從二團、三團、四團中各抽調出一百多名骨干,將這些要求參軍的青壯年與天鎮參軍的整編成一個滿編的補充團,武器彈藥殲滅的兩個日軍大隊足夠了。這些人現在上戰場還不行,但擔任后勤服務還是沒有問題的,假以時日,這些歷經苦難的天鎮與陽高人編成的部隊必將成為沈逸手中又一支抗日勁旅。
打掃戰場、清理繳獲的武器等軍用物資,整編新的部隊,忙了整整一天的淶靈獨立師高級干部集聚一堂,商討下一步部隊的行動方案。
沈逸從來源帶過來的二團、三團、四團、偵察搜索營、騎兵團、三個炮兵營、高射機槍防空連、警衛營合計一萬二千余戰斗部隊,兩次戰斗有些傷亡、加上在天鎮和陽高分別抽調出一些老兵骨干,戰斗部隊減員四百余人,好在天鎮、陽高地區民風彪悍,靠打獵為生的山林獵人為數不少,沈逸當即決定將這些有戰斗經驗的年輕人抽調出來補足各戰斗單位的缺額,保證部隊的持續戰斗力。
實際上,部隊從出征到現在,戰斗力不但沒有下降反而上升了許多,每個大隊36挺輕機槍、36門擲彈筒、十二挺重機槍、兩門九二山地步兵炮、兩門速射炮幾乎都被實施突襲的淶靈獨立師繳獲,使出征的二團、三團、四團的火力猛地上升了一大截,而裝備了二十挺高射機槍的高射機槍連實際上是早就是營級單位,只不過軍事主官資歷較淺還沒有升級而已。(在擊退田崎登旅團繳獲的八輛坦克分別拆下了八挺高射機槍和八門速射炮),而高射機槍和速射炮如果用來對付野戰步兵其效果是極其恐怖的,只不過彈藥補充不易,淶靈獨立旅的兵工廠還正在處于研發這種炮彈階段,平時沈逸舍不得用而已,不過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雖然火力密度上去了,但在單兵作戰能力上和小鬼子還是有一定距離的,尤其是重火力的運用上沈逸的底子還是比較薄的。
沈逸沒想一口吃到鈴木旅團,畢竟旅團部的直屬部隊還是有些家底的,另外鈴木還可以隨時呼叫空軍支援。雖然不想一口吃掉鈴木旅團,但這么強大的火力不折騰折騰鈴木旅團怎么也說不過去。
很快淶靈獨立師的高層達成一致意見,鈴木旅團部有高大的大同城墻依托,有相當的重火力防守,還有空軍隨時支援,咱啃不動你的旅團部,你鈴木旅團放出去追擊六十一軍的加強了部分火炮的兩個大隊總不能放過吧,那些個機槍火炮不拿過來心里實在過意不去。
不得不說,沈逸帶領他的部隊對日軍作戰連戰連捷,使官兵們在對日作戰上有著相當的心里優勢,很多仗都可以放開了打,不像其他國軍一樣總想著防守、防守、再防守,當機會出現在自己面前時不敢當機立斷抓住,要知道戰場上的形勢千變萬化,戰機一閃即逝抓住了戰機就抓住了戰爭的拐點。
舉一個簡單例子,如果的淶靈獨立師一萬二千人一開始對上全須全尾的鈴木旅團的八千人,再加上鈴木隨時可以呼叫空軍支援,沈逸的獨立師就是能夠吃掉鈴木旅團,自己也絕對會傷筋動骨,這可不是沈逸所愿意看到的。
現在就不同了,零敲碎皮糖,兩口從鈴木旅團身上撕下來血淋淋的兩塊肥肉,無形中鈴木旅團就虛弱很多,再加上鈴木不明敵情貿然分兵,就給了淶靈獨立師一個各個擊破的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旦吃掉鈴木派出去的另外兩個大隊,剩下孤零零的三千多人的旅團部就只有灰溜溜跑路的份了。
說干就干,張勝武的偵察搜索營和羅永生的騎兵團立即集結出發,尾隨追擊六十一軍的日軍進行騷擾,最好能想辦法讓日軍進一步分兵,然后這只香噴噴的烤全羊就可以美美地吃到淶靈獨立師的嘴里了。
“這李服膺跑的倒是真快,我們緊趕慢趕才追到大同縣境內,他卻一溜煙跑到廣靈去了,再追下去我懷疑他會不會跑過雁門關,要真是那樣還真不好辦了,總不能憑借咱們手里的兩千多人強攻雁門關吧。”騎在馬上的中佐大隊長武田語氣輕松的說道。
“說起來,這追擊的任務還真是輕松,根本不用考慮支那軍的抵抗,一路追下去就是了,再說一路上的美麗的山水和美酒美人也是相當不錯的享受。”另一個大隊長山本也笑著隨聲附和。
“武田君、山本君不可大意,李服膺是被我們皇軍嚇破了膽,否則,憑借沿路險要地形節節抗擊,我們殲滅或驅趕他們的任務就很難完成,要是真有幾支膽大的支那軍隱藏在這群山之中沿路襲擊我們還真不好受。”西村畢竟是一個大佐聯隊長,思考問題顯然站在更高一層的角度。
“西村君教訓的是,如果支那軍真要下決心和我們死拼到底我們還真不好辦,可惜呀,他們的長官不敢抵抗,我們只好像趕鴨子似的一路趕著他們走。”武田大隊長表示接受聯隊長閣下的教訓,但語氣里卻絲毫沒有改變對六十一軍的蔑視。
“要是真有支那軍敢于反抗還真就好了,免得一路上的行程太過寂寞,也能撈點戰功。”山本同樣對于沒有對手的行軍式的追擊有些抱怨。
噠噠噠!叭!叭!叭!幾個人正窮極無聊地磨著嘴皮子,突然追擊部隊的后衛方向響起了激烈的槍聲。
“八嘎!后衛部隊怎么回事?”正聊得興起的西村勃然大怒,對身邊的傳令兵大聲呵斥。
“報告,一股大約五六十人的支那軍人突然在樹林里對我后衛部隊展開火力襲擊,我軍死傷十余人,后衛部隊已經展開反擊,不過襲擊者轉眼之間遁進山林中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