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古顯然被派到這鬼地方來,居然還聽從楊樂飛的調遣,心中很不滿意。
見到姚古這般跋扈模樣,楊樂飛心中閃出一絲怒火來,弘農楊氏,天下名門。
一般后世人只是聽說袁紹家四世三公,黨羽遍布天下。
卻是不知道,當時的楊氏絕對不在汝南袁氏之下。西漢丞相楊敞,玄孫楊震官太尉,號稱關西孔子。
子秉、孫賜、重孫彪,可謂是四世三公。楊震子楊奉后代世居高官。在西晉,三楊之名同樣赫赫有名。
這般根深蒂固的門閥豪族,楊樂飛自然以家族門第自傲。但是現在這渾身羊騷味的騷胡人,居然敢這么對自己。
自然讓楊樂飛滿腔都是怒火,只是無奈,這般時候,寄人籬下,卻也只能忍氣吞聲。
心中正在強忍怒火,忽然見到大營之外,似乎有些不對。
一股股淡淡的灰色煙氣,慢慢生出彷佛起了大霧一般。
“這般時候,怎么會生出霧氣?”楊樂飛心中一驚,已經吩咐下去,讓巡邏值夜的都要小心。
卻見著很快,那霧氣之中就生出一盞盞的幽綠的鬼火,影影綽綽之間,似乎有著無數鬼影。
“莫非是撞到了那位鬼王了不成?”這楊樂飛就是心中一驚。不過接著安心下來,自己麾下三千精兵在,便是那家鬼王,也不敢胡亂造次。
只是,雖然這么想著,心中到底不安。總覺著今夜似乎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一般。
而這個時候,就在數里之外,一座緩坡高地上,劉勝之擺下了法壇,正在施法。
隨著招魂香被點燃,四面八方的鬼物都被聚集了過來。
其中不僅有著無數那孤魂野鬼,更有著許多原本已經被遣散,到處飄蕩的鬼兵。
很快就已經聚集了數萬之多,讓陰氣越來越重,天地間彷佛都起了大霧一般。
更遠處,上萬的流民青壯們,拿著兵器聚集在一起,即使是這般。這個時候,同樣也都有著心驚肉跳,不知道自家都功,到底在行著什么法術。
“我原本還以為這里就是世界末日來著,”步鵬鵬自嘲一笑:“卻沒有想到,居然還開著魔幻模式……”
顧欣沒有理會他,只是聽到軍隊行軍的馬匹嘶叫喧嘩聲音,彷佛離得極近,卻絲毫見不到半點。
這又是怎么回事?心中也變得驚疑不定起來。
劉勝之這個時候,也同樣看著了一隊重甲騎兵開了過來。只是這重甲騎兵輕飄飄的,彷佛全無半點重量。形象更是凄慘到了極點,無數戰士都是缺胳膊斷腿,身上插滿箭支!
“可是嚴誼鬼王到了,”劉勝之含笑問道。
“不敢妄稱鬼王,”這支鬼兵一出,頓時把四面八方都給擠了開去。就有著一個無頭鬼將,騎著高頭大馬,身上黑氣隱隱,卻道:“不知道都功召喚我等作甚,我等一定效勞!”
“好!”劉勝之一聲大笑:“聽吾令者,得享超生!”
手中抓了一把米粒扔了出去,頓時化為一片片的糧食,如同下雨一般從天而降。
不論是游魂野鬼,還是怨魂鬼兵。都不知道餓了多少年月,見了這等靈食,紛紛搶奪起來。
就算是嚴誼麾下的鬼兵也都按耐不住,爭搶起來。
劉勝之卻也不管,一口口的元神光芒噴了上去,將這般普通凡間之物。變成靈食,一把把的撒了過去。
數萬的鬼兵爭搶吞吃,一時間就見到吃到靈食的鬼兵,身上光芒閃閃,一個個身上原本凄厲的模樣,都開始慢慢復原起來。
然而,正搶的火熱時候。劉勝之忽然住手,指著遠處后秦軍隊的大營,喝道:“給我攻破此營!”
那些鬼物吃的半饑不飽,卻越發忍耐不得饑火。又是懼怕劉勝之,哪里還敢不聽命令?
一聲發喊,盡數向著后秦大營殺了過去。一時間,數萬鬼物一動。這威力自然非同小可,霧氣翻騰之間,幾乎要地面都為之震動。
原本后秦大營嚴整森然,甚至有著籠罩在一層鐵血煞氣之中,任何鬼物都不敢靠近。
這刻,猛然被這鬼氣一沖。霧氣翻騰,就已經沖進了大營之中,許多巡邏士兵,都是覺著身上一冷,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兒郎們,隨我來!”嚴宜大喝一聲,帶著自家手下兩千鬼兵,跟著沖了出去。
原本大多只是尋常鬼物,鬼兵不敢靠近軍營的。只是量變引發質變,太多鬼物聚集在一起,陰氣徹底壓住沖擊了軍營的鐵血煞氣。
尤其是嚴宜所帶鬼兵,更是厲害,后來居上,一路向著中軍沖過去。
劉勝之看得點頭,這嚴宜率領的本是西晉的禁軍,參加了八王之亂,最后戰死。看起來還真有些本事。
只是可惜,那最后一位鬼王,巫馬安怡卻沒有出現。
“殺!”嚴宜厲喝一聲,手中大槍,從一個將領身上穿過。
那將領身上沒有半點傷口,眼神之中的光芒卻黯淡下去。跟著血跡涌出,傷口漸漸顯現出來,整個人摔倒在地。彷佛真的被人一槍捅破了胸膛一樣。
好久沒有這般暢快沖殺過,嚴宜哈哈大笑,踏馬已經前沖。
卻在這個時候,聽到一聲爆喝:“哪里來的鬼物,居然敢來找死!”
姚古沖了出來,手中拿著一把大刀,側面斬過。
這人身上,有著紅光,如同火焰一般,結成一顆虎符,籠罩渾身上下,和那身上三火合一。
長刀未至,卻就有著一股強烈的血煞之氣,幾乎如同烈火一般的撲了過來。
嚴宜心中一跳,生前武技超凡,自然認得,這是武將的血氣陽剛,甚至能夠斬殺鬼神。
目眥欲裂,橫槍去擋。卻是忘記了自己現在只是鬼物,頂多只是惡鬼。
被這一槍輕易斬落下來,渾身上下頓時一陣模糊不清。身上鬼氣都消散大半,嚴宜大駭。
這一刀幸虧沒有劈中他的鬼丹,要不然這個時候,他就已經魂飛魄散了。
這個時候,嚴宜拼命后撤,卻見姚古不依不饒,又是一刀斬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