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應該對付劉勝之,還是應該對付林邑的那些妖魔。
此刻,見著長生道的行動失敗。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失望難過!
果然如同他們所說,便是刺殺劉勝之這等事情,既然已經決定了去做,就一定要全力以赴,不留半點后手。
打死不死,立刻就要會被反噬!
這是最明白不過的道理了!
然而,他們的老對手,和他們競爭了數十年的長生道,似乎絲毫不明白這個道理。弄出了完全如同兒戲一般的刺殺……
讓上清宗的高人們愕然之余,也不得不嘆息孫恩死后,長生道果然沒有什么人才了!
就連一個盧循,也都被他們自己所逼走……
如今,劉勝之分毫事情也都沒有,而相應的,長生道的下場已經可想而知!
作為互相爭斗了數十年,為了大道之爭,互相從各個方面競爭的對手。這個時候的心情當真復雜至極!
恐怕就有些像是忽然聽到蘇聯解體的老美……
“想不到漢家天宮居然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剛剛成就,居然就會有這么多的鬼兵!果然是化身之法,劉勝之有著化身在那天宮主持!”
“難怪那鮮卑祖神和劉勝之一戰,徹底敗落……我原本以為是有人出手幫忙,現在看起來那漢家天宮已經成了氣候。”
“是啊,想不到劉勝之出道不過十多年而已。不僅建立了偌大的功業,而且連著天宮的勢力都已經如此強大……
而我等自從百年前降真感召之后,創立上清宗,歷經幾代人辛苦。也不過將著上清天宮建成雛形而已……”
諸人都是感嘆,三代人,百年時間辛苦傳道。
還不敵劉勝之數年之功!
人道氣運之強大,當真可畏可怖!
如今,就算是他上清天宮的力量盡數使出,也不會是劉勝之的對手。
難怪。冥府在他手中會連吃敗仗!
而孫恩更是敗死不說,現在盧循連中土的所有基業都直接要放棄了,準備出海。
眼見著在那長生道徹底敗落之際,那么。他們上清宗現在該何去何從?
一時間,這些人都陷入沉默之中。
當真也學著盧循那般,放棄中土的一切基業出海么?
但是若是眼看著劉勝之來此,很可能也會最終將他們最后的基業,也就是交州給奪取。這也是他們絕對不能夠容忍的!
一時間,上清宗上下,都陷入了難言的糾結之中……
卻在這個時候,只聽一聲巨響。諸真人望了過去,卻見著一面高懸在半空之中的銅鏡,居然碎成了粉碎。
“上清寶鏡碎了,不好……”諸人心中震動。
只要這上清鏡不碎,他們就有著底氣和劉勝之周旋到底,大不了退出海外去,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人道氣運雖然強大。但是卻不能持久。往往百年之間,就會減弱。三五百年之間,就會衰竭。
蓋因天下人數越多,人心越雜。亂世初定,人心思安。政治也比較清明,那氣運凝聚,就顯得強大。不論是人天,都無力抗拒,退避三舍。
但是,一旦等到數十百年之后。人口滋生,土地漸少。人心松懈,各種矛盾層出不窮。
此時人道氣運衰弱更加強大,卻就漸漸的凝聚不起。散亂開來。
也就是說,過個一兩百年,兩三百年的。到時候,他們還是有著回到中土,卷土重來。
但是,現在上清鏡一碎。情況卻就完全不同。
一時間,所有上清諸真人盡數呆滯住了。
只聽一聲叫喊:“衛夫人回來了,她沒事……”
諸真人心中一動,盡數迎了上去!
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立刻就改變了龍編,甚至整個交趾郡的局勢。
在那神道戰爭慘敗之后,那些土著大軍倉惶撤退,很快就撤離交趾郡,向著林邑國撤退回去。
原來被劉勝之當成了是土著反叛的兵馬,居然是那林邑所派出。
此刻,劉勝之已經進入了龍編城之中。
當年西漢時候,立縣之初,蛟龍蟠編於江津之間,因以為瑞而名之龍編。這么一個看起來有些古怪的名字……
作為一州治所,就算這交州偏遠,歷來不被中土所重。但是這龍編城的規模也絕對不小。
而且,因為常有土著作亂,更是要抵御林邑的攻擊。因此這龍編城高池深,防御力相當不錯。
甚至那縣寺都還是當年漢代所修,如今東晉所任命的交趾太守杜瑗便駐扎此地。
此刻那杜璦已經率領著滿城官吏耆老,迎了上去。
遠遠見著劉勝之落了下來,不由得拜倒在地。
剛才劉勝之飛空動手,并沒有隱瞞普通人。杜璦自然是看得十分真切!
更不要說,剛才那些妖魔的大聲呼喝了!
就算是聾子瞎子,到了現在也都知道,漢家天子劉勝之,親冒矢石。趕到交趾來,挽救了滿城所有官吏百姓的性命。
一時間自然是感恩戴德之極!
接觸的長生宗高手多了,因此大約也就知道這些高手的力量等級。
但是,就算是在長生宗之中,也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等級數的高手。
尤其是剛才那天門大開,百萬天兵涌殺而出的情形,更是讓杜璦驚嘆。
此刻,本就沒有多少懷疑劉勝之身份的意思。
只是感嘆,原本聽說圣天子出行,百神護佑。原本以為都是瞎說,現在看起來似乎卻是真的!
當時還覺著夸張,天子也不過肉身凡人而已。如同那位西晉那位晉惠帝,東晉晉安帝,都是白癡。
讓人很難生出真正的對皇權的敬畏感,更不要說,是那種對于皇權的神圣感了。
然而,此刻見到劉勝之號令天神,百萬天兵召之即來。就不由得給杜璦另外一種感覺!
“莫非是司馬氏這皇位得來不正,所以非是真正的天命?”
他越想越是覺著有道理,原本司馬氏的皇權不正,本就為天下士人所詬病。
所謂竹林七賢佯狂避世,西晉士人談玄論道,本就其中內含著對于司馬氏皇權的不屑,和隱藏在骨子里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