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靈氣結成天花,晶瑩剔透,洋洋灑灑而下,出實質般的叮咚之聲幾株上了年份的藥芝靈草正竭力伸展枝葉,紋路細密如鱗,霞光氤氳。(請搜索八一,小說更好更新更快!)景幼南高冠錦衣,眉頭舒展開來,打破了洞中壓抑的沉默,開口道,“瀟湘子道友,你可想好了?花間派已經灰飛煙滅,你這具肉身也只有筑基三重,自己一個人在外面,恐怕危險重重。”瀟湘子壽眉垂下,遮住碧綠眼眸,呵呵笑道,“老夫親眼見到花間派覆滅,心灰意冷,現在只想找一安靜之地安安穩穩度過余年,別無他求。”“是嗎?”景幼南反問了一句,見瀟湘子沉默不語,沉吟片刻后,道,“既然道友決心如此,我也不便強留,我這就給道友解開身上的禁制。”說完,一道流光飛出,在瀟湘子身上轉了一圈,然后輕輕一點,轟然炸開,燦爛如煙火。刺目的幽光嚇了瀟湘子一跳,他本能的運轉體內的真氣,凝聚寶光,護住全身上下。幾個呼吸后,幽光散開,景幼南的聲音傳了過來,“瀟湘子道友,禁制已經解開,你可以走了。”瀟湘子仔細地查看了一番,現禁制確實消失,沒了束縛,立刻毫不停留,尖嘯一聲,整個人化為一抹碧影,如箭矢一樣,竄了出去。目送瀟湘子遠去,景幼南靜靜地站在山洞中,臉色變幻了數次,才恢復了平靜。揮袖把洞中肥大的藥芝收入囊中,景幼南大步出了洞穴,來到山丘上。此時彎月如鉤,清清涼涼的月華之力傾灑下來,谷中的奇花異草披上了一件朦朧輕紗,瑩瑩光亮升起半尺高,細風吹過,此起彼伏。從遠處看,簡直如同扎起了一盞盞的花燈,晶瑩如玉,美輪美奐。“賞心悅目啊,”景幼南負手而立,輕聲嘆道。不得不說,玄元古洞真是一個奇怪的所在,有的地方不見天光,死氣沉沉,有的的地方卻花團錦簇,搖曳生姿。這個時候,谷口處突然傳來清亮的鶴唳之聲,緊接著,云光裂開,顯出一只神駿異常的云鶴。丹朱白羽,利爪如鉤,異于普通云鶴的金色豎瞳,精光四射,赫然是少見的異種金瞳鶴。據典籍上記載,金瞳鶴性情兇惡,行動如風,喜食鬼物冤魂,天生的金瞳最能克制妖邪。景幼南只是掃了一眼金瞳鶴,就把目光投在鶴背上端坐的兩人身上。這兩個人均是貌美如花的窈窕少女,左邊的那個,頭梳雙螺髻,身披翠水薄煙紗衣,肩若削成,腰若約素,亭亭玉立,氣質如蘭。右邊的少女則是面似芙蓉,眉如柳,格外修長渾圓的美腿并攏在一起,香肩斜跨半人高的銀質長弓,秀美飛揚,英姿颯爽。兩個少女,一個溫柔恬靜,一個野性十足,春蘭秋菊,不分上下。“乘坐金瞳鶴,應該是南華弟子。”景幼南神色不動,心中卻是暗自思量,除了玄門十宗之一的南華派,恐怕沒有別的宗門能培育出如此神駿的金瞳鶴。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云鶴背上的那個長腿少女有些眼熟,可無論怎么想,都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咦,”金瞳鶴上的兩名少女沒想到山谷中還有別人,微微吃了一驚,她們只是察覺到此山谷靈氣濃郁,想到谷中來調理下氣機,略作休息。見到陌生人,右邊的野性少女叉腰玉立,毫不羞澀,用一種侵略性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景幼南一遍。等看清楚景幼南的面貌,野性少女先是錯愕,然后柳眉倒豎,怒氣勃,直接拽下肩上的長弓,弓弦拉成滿月,擰眉怒射。“啾,”刺人耳膜的尖嘯響起,一根赤金打造的箭鏃在景幼南瞳孔中放大,箭身上纏繞的花紋,猶如烈焰在熊熊燃燒。“哼,”景幼南冷哼一聲,飛劍碧落秋蟬飛出,當下斬出一道劍氣,攔下箭鏃。劍氣和箭鏃碰撞,擦出耀眼的火花,隨處迸濺。野性少女看到一擊無果,杏眼圓睜,貝齒咬的咯咯響,她從腰間箭囊中抽出三支箭鏃,搭上弓弦,閃電般射出。“啾,啾,啾,”三支箭鏃破空的聲音幾乎響成一個,無與倫比的威勢陡然間降臨,從遠處看,好似三日冉冉升起,炙熱陽剛。少女使用的箭鏃乃是赤陽追魂箭,用赤陽金鐵打造,成型后陣法師專門加持禁制,銳利無雙,追魂奪命,已經不亞于頂尖的法器。要是讓這樣的利箭碰上,非死則亡。“好狠的野丫頭。”景幼南目中冷光凜冽,用手一指,九曜明皇鏡從天門中躍出,金燦燦,明晃晃的神光化為驚天長虹,包裹住三日。頓時,三根箭鏃就如同陷在沼澤中一樣,寸步難行。“可惡,”野性少女氣的美目冒火,她雙手不斷打出法訣,要收回赤陽追魂箭。“哼,”景幼南哪里會這么容易讓她得逞,神光纏上赤金箭鏃,猛地一絞。“咔嚓,”一根赤陽追魂箭從中間斷成兩截,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靈性全無。“你這個賊子,我跟你拼了,”野性少女連忙收回剩下的兩根赤陽追魂箭,心疼的直抽抽,這樣的箭鏃打造不易,即使以她在門中的身份,也僅僅只有四根而已。“野丫頭,瘋女人,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交代,休想走出這山谷。”景幼南天門上九曜明皇鏡泛起金光,殺氣騰騰,他可不是面人,被無頭無腦地射了四箭而無動于衷。一抹如水芳華在兩人之間綻放,輕輕一撫,生出遍地蓮花,巧之又巧地化解掉其中的劍拔弩張。景幼南退后半步,目光縮了縮,這個女子對真氣的掌控真是了得,施展起道術來舉重若輕,看樣子離天人大境界只有一步之遙了。“貝師姐,”野性十足的少女戴淑嬌喊了一聲,眼見自己師姐目光堅定,悻悻地收起長弓。“淑嬌,你怎么無緣無故地對這位道友出手?”貝媛蹙了蹙峨眉,她的聲音溫柔如水,但卻有一種深深沉淀的威嚴。“貝師姐,這個賊子當初在承淵大澤的地下世界打傷過我。”戴淑嬌美目冒火,咬牙切齒,看得出,她對當初的受傷耿耿于懷。“原來是你。”景幼南終于想起為何對面這個瘋女人看著面熟,原來她就是自己去地下世界尋找上品地煞之地時,躲在山石后偷襲自己的人。當時記得給了她一飛劍,不過,她遁法了得,逃之夭夭。沒想到,今天會在玄元古洞遇到。“好啊,正想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景幼南目光森然,對方以前偷襲自己在先,現在一見面就又下殺手,真真是欺人太甚,不可原諒。“好啊,今天我們就看看誰不放過誰,”戴淑嬌本來就是個嬌蠻性子,不如此的話,她也不會不聽家族的安排,執意一個人待在地下世界,做攔路打劫的勾當。其實,在地下世界得到的晶石資源,還遠不如直接從家族中領取的數目多。不過,戴淑嬌就愿意如此做,家族中的長輩也管不了她。如今見到景幼南不依不饒的架勢,戴淑嬌的嬌蠻小姐脾氣作了,她一蹦多高,手中的硬弓劃過一道玄妙的曲線,自上而下,砸向景幼南的頭頂。“找死,”景幼南長嘯一聲,九曜明皇鏡垂下如絲的神光護住天門,手中的碧落秋蟬一抖,真氣所到,劍氣化虹,直沖云霄。戴淑嬌家傳淵博,手中的硬弓硬是讓她施展出一種近身的搏斗之術,弓身上符文亮起,弓弦更是要化為一只盤起來的黑水王蛇,嘶嘶的吐息之聲,聽得人頭皮麻。普通的修士或許會被戴淑嬌的詭異打法弄個措手不及,不過,景幼南卻是心志如鐵,面上毫無吃驚之色,他仗著上品靈器九曜明皇鏡的寶光護身,手中的法劍施展出輕靈劍訣,劍氣飄逸,靈活自如。在觀戰的貝媛看來,戴淑嬌如同一只下山的猛虎,氣勢洶洶,大開大合,而對面的少年則是靈活如游魚,左躲右閃,片葉不沾身。看似戴淑嬌打的很強勢,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她不可能一直如此主動,只要她這口氣一斷,就是對方反擊之時。到時候,形勢逆轉,會很危險。戴淑嬌在承淵大澤的地下世界待過一段時間,手上沾染了不少的血腥,生死間得到的感悟很深,她并沒有當局者迷,很快就現了自己的尷尬處境。畢竟不是真正的力道修士或煉體者,近身搏殺只能夠當作一種出其不意的打擊,真要是纏斗起來,那可就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了。想到這,戴淑嬌有了決斷,她彈性十足的小蠻腰扭成一個夸張的彎度,險而險之地躲過了劍氣的封鎖,趁著對方來不及反應,立刻以最快的度施展遁法,嬌軀化為一道拉長的絲線,電射而出。直到逃出劍氣化虹的范圍,戴淑嬌才停下來,轉過身,美目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