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真小洞天。
靈芝瑤草,煙翠蔥蘢,香風颯來,神清氣爽。
細細看去,藤蔓倒懸,抽芽生花,上迎雨露,茸茁夭矯,千花萬葉,迥然不同。
偶爾一絲下垂,盤結當空,馭風吸露,明光璀璨。
景幼南寬袖大衣,端坐高臺,絲絲縷縷的祥光瑞氣在天門上結成金鐘漁鼓,叮當作響。
“五彩神砂,”
景幼南自袖囊中取出五彩神砂,放在掌中,就見上面氤氳出流光溢彩,輝凝五色,玄音清越。
“大五行化生葫蘆,”
景幼南大把手一招,枯皮葫蘆出現在身前,葫蘆口倒懸而下,五道光華閃爍,鋒銳之氣,直透眉宇。
經過景幼南在小玄界中大肆搜刮五行精粹來供養,這件通天劍派鼎鼎有名的法寶已經算是小成,殺傷力之強,讓人側目。
可是小玄界比起大千世界來到底是底蘊差的太遠,即使景幼南幾乎將小玄界中能找到的五行精粹一網打盡,也只讓枯皮葫蘆小成,終究是無法再進一步。
大五行化生葫蘆劍訣,只有等五行相成,化生千萬之時才能真正發揮出威能,現在的枯皮葫蘆,只是單純調動五行法劍的鋒芒,算得上暴殄天物。
“幸虧有五彩神砂,”
景幼南掂了掂手中的五彩神砂,面上露出笑容。
五彩神砂是小玄界晉升之時,暗合天地五行之道孕育出的奇物,天生蘊含五行真文,與大五行化生葫蘆劍訣相輔相成,最合適不過。
這樣的奇物,比平時收集的五行精粹強十倍百倍。
“煉化,”
景幼南張口吐出一縷真火,包裹住五彩神砂,直接按照大五行化生葫蘆劍訣上記載的內容,鐫刻符文。
這就是天地奇物的強大之處,生于先天,不染雜氣,根本不用平時煉器之時的淬煉提取,上來就是半成品的法寶
兩個時辰后,在真火的鐫刻下,五行神砂已經完全變了模樣,只剩下混混沌沌,看不清楚。
“顛倒五行,葫蘆化生,”
下一刻,悠長的吟唱響起,就聽轟的一聲,好似炸雷初開,天地分明。
火焰消散,最中央五色光暈升騰,托起一個巴掌大小的劍圖,上面密密麻麻的篆文,劍氣激蕩。
“五行劍陣,”
景幼南見到此,哈哈大笑,運轉玄功,祭出大五行化生葫蘆。
就見枯皮葫蘆輕輕一抖,從葫蘆口處垂下一道明光,如鯨魚吞水一般,把劍圖吸了進去。
劍圖一消失,枯皮葫蘆上陡然間浮現出細細密密的劍痕,數以千計的劍鳴聲同時響起,震動虛空。
“如虎添翼啊,”
景幼南握緊枯皮葫蘆,笑容滿面。
噗通,
正玩得高興的胖娃娃被刺骨的劍氣一激,嚇得當時麻爪,一下子掉在地上,摔了個屁股開花。
胖娃娃先是一愣,隨即身上的疼痛傳上來,扁起小嘴,哇哇大哭。
胖娃娃捂著小屁股,咿咿呀呀地叫,眼淚好像斷線的珠子般,噼里啪啦往下掉。
“你這個小東西,”
景幼南真是哭笑不得,彎腰把胖娃娃抱起來,然后用紗布把它哭花的小臉擦于凈,喂了它一顆丹藥。
胖娃娃委委屈屈地叫了聲,縮在景幼南懷里,一動不動。
景幼南右手抱著胖娃娃,左手細細地摩挲大五行化生葫蘆,他隱隱感覺到,等化生葫蘆和劍圖完全融合后,這件法寶的威能能再上一個臺階。
滿意地點點頭,景幼南張口一吸,化生葫蘆沉到丹海中,用水火真氣溫養。
做完這些,他低頭一看,就見胖娃娃已經沉沉睡去,小鼻子一抽一抽地,冒著可愛的鼻釘泡。
胖娃娃翻了個身,不知道夢到了什么,粉嘟嘟的小臉上滿是笑容。
“無憂無慮啊,”
景幼南大袖一展,一陣風卷起胖娃娃,把小東西送到靈草園。
這個時候,在外面侍立的月東升走進來,斂裙行禮道,“景上師,荊上師正在洞府外,說是有事要見。”
“荊師妹來了?”
景幼南劍眉挑了挑,抬手道,“你去把她迎到這里來。”
月東升脆生生答應一聲,轉身離開。
不多時,就聽到環佩交鳴,冷香細細,荊伊丹緩步而來,不施粉黛,天生麗質。
景幼南掃了一眼,發現對方已經是元靈二重修為,罡煞合一,輕聲笑道,“看來荊師妹也恢復了修為了。”
荊伊丹坐上云榻,升起云光,清亮如水。
“怎么有空到我這里來?”
景幼南吩咐一旁月東升奉上香茗,開口問道。
他可是聽到消息,荊伊丹的師尊對她小玄界的表現很滿意,自從回來后就是重點培養。這樣的情況下,她應該是在閉關苦修,以沖擊金丹境界。
荊伊丹抿了口茶水,仰起精致的玉顏,眸光轉動,開口道,“景師兄,你可知道,最近宗內輿論兇兇,對你很不利。”
“哦,”
景幼南放下茶盞,道,“我最近一年一直在閉關修煉,好像沒有招惹別人吧。”
“當時我還提醒過你,你就是不聽,”
荊伊丹嬌嗔一句,白她一眼,繼續道,“從小玄界回來的不少弟子直言你行事霸道,其他玄門意見很大,認為你有損我們太一宗領袖玄門的形象。”
說到這,荊伊丹心里也是暗暗著急。
在她看來,小玄界中,景幼南行事是過于霸道,他不僅是大肆壓迫其他的上玄門弟子,就連同是太一門的弟子,只要不和他的意思,也統統掃到一邊,不讓他們分享小玄界晉升的紅利。
要知道,能進入小玄界的太一門弟子背后都是有人支持的,他們好不容易進入小玄界,卻兩手空空歸來,如何不惱怒?
這么多的力量結合起來,才形成如今宗內對景幼南的不利局面。
“原來是這件事,”
景幼南眉頭展開,笑道,“他們只是眼紅嫉妒而已,不用管他們。”
荊伊丹用狹長的鳳目盯著景幼南,緩聲道,“真沒事?”
景幼南沉吟片刻,從容道,“最多只是小麻煩,翻不起多少風浪。”
“我只是來提醒一聲,你心里有數就好。”
荊伊丹把杯中香茗一口氣喝于,水袖一展,起身告辭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東升,你去送一下荊師妹。”
看到荊伊丹翩然離去,景幼南重新坐回云塌,喃喃自語道,“真是讓人一刻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