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園舍。
桐間露落,柳下風來。
云氣蔭于青木,金精養于丹樹,郁郁蔥蔥,香香馥馥。
景幼南安安穩穩地端坐在石下,目光望向崖前浮光躍彩,五色流轉,眸子中青意氤氳,深不可測。
“咄,”
景幼南口發玄音,背后雷獄節節拔高,弧形閃電交織,碰撞之間,化為高懸的輪法,熠熠生輝。
雷輪之中,一尊尊雷神來回游弋,朱面赤目,肋生雙翅,手中的轟天雷,鎮天鼓咚咚作響,磅礴到不可思議的力量醞釀,沸騰,咆哮。
好一會,景幼南收了玄功,心里沉思。
大梵玉樞經不愧是太一宗三經之一,自上古傳承下來的法門,雖然修煉起來艱難,但潛移默化的力量,令人咂舌
特別是景幼南身懷帝一化雷池這樣的異寶,肉身也是不遜色于上古雷神之子,雷法修煉更是一日千里,漸漸顯露出主宰造化,劃分陰陽的威能。
要是等他把大梵雷池和帝一化雷池合二為一,就能真正把這門玄功推到小成,舉手投之間,雷霆之力跟隨,蕩清邪魔,無往不利。
“嗯,”
景幼南滿意地點點頭,掐了個道訣,收起身后的異象。
來回在庭中踱步幾圈,景幼南想了想,自袖中取出一截樹枝,郁郁蔥蔥。
細細看去,樹枝上生滿一層層如光華的花紋,用手摸上去,有一種明顯的凹凸感。
這一截樹枝正是景幼南花費大代價,從拍賣會上拿下的寶貝。
在景幼南看來,這截樹枝完全值得他出手爭奪。
凝神看了片刻,景幼南大袖一揮,一個瓷瓶躍出,瓶口朝下,吐出一粒種子。
種子一出現,登時一層層無形的波紋在空間之中蕩起,原本的樹枝好似響應一樣,沙沙作響。
“果然是如此,”
景幼南喜形于色,緊緊盯著種子和樹枝,眼睛一眨不眨。
種子滴溜溜轉動,每轉動一圈,就從樹枝上汲取一絲青氣,周而往返,源源不斷。
直到轉動了三百六十五圈,整整一個周天后,樹枝枯萎,啪的一聲化為齏粉。
虛空中,只剩下種子一動不動。
仔細看去,種子完全吸收掉樹枝的精華后,不僅大了一圈,而且表面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花紋,閃爍不停。
景幼南探出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種子,登時一股磅礴的生機傳來,如驚濤駭浪一樣,一波連著一波。
“真有聯系,”
景幼南手握種子,若有所思。
當時他出價拍下樹枝,并不是一時興趣,也不是熱血上頭,而是當樹枝出現的時候,他自玉皇寶庫的玉清寶靈氣池底得到的種子動了下,好似有一種呼應。
現在這局面,真的是有聯系。
“看看它到底是什么,”
景幼南沉吟少許,心神一動,進入到龍角海螺中。
月牙島上。
竹樹交映,泉聲淙淙。
池色侵綠,桃花映紅,三五仙鶴東來,鳴聲清越。
“咯咯,”
“咯咯,”
兩個白胖胖正在玩耍,在地上滾來滾去,咿呀呀地叫,笑聲清脆動聽。
看到景幼南出現,穿著紅兜肚的靈芝娃娃最先反應過來,小身子一僵,咕嚕一下翻身坐起來,眼睛瞪圓,想跑又不敢跑的樣子。
“咿呀呀,”
嬌憨的人參女則是沒有看到景幼南,依然滾來滾去,肉呼呼的小腿亂踢騰,咿呀呀地自顧自玩耍。
“胖娃娃們,過來。”
景幼南沖著兩個三尺高的白胖胖娃娃招了招手,朗聲道。
這個時候,人參女才看到景幼南,先是一愣,隨即咯咯地笑起來。
人參女才沒有靈芝娃娃對景幼南的戒心,小東西現在很乖巧聽話,手腳并用地跑到景幼南腳邊,用肉呼呼的小手抱著他的腿,揚起小臉,奶聲奶氣地叫。
“嗯,”
景幼南笑著彎腰抱起胖嘟嘟的人參女,喂了它一顆丹藥,然后看向一點點磨蹭的靈芝娃娃,面色刷的一下拉下來,寒聲道,“小東西,你快點”
靈芝娃娃嚇得一哆嗦,不敢再磨蹭,連忙小碎步跑到景幼南跟前。
景幼南拿出種子,放到人參女柔軟的小手里,道,“胖娃娃,你看看這個,”
胖娃娃奶聲奶氣地應了一聲,像個小松鼠一樣捧著種子,小腦袋搖來搖去,瞪大眼睛去看。
“咿呀呀,”
過了一會,胖娃娃變得垂頭喪氣,它不認識種子的來歷。
“沒關系,”
景幼南捏了捏胖娃娃的小臉,安慰了小東西幾句,然后把靈芝娃娃拎過來,指了指種子,開口道,“諾,小東西,你來看看。”
“咿呀呀,”
靈芝娃娃拿著種子,翻來覆去地看,這個小東西同樣不認識,不過種子中蘊含的蓬勃生機令它垂涎三尺。
靈芝娃娃咕嚕咽了一口口水,飛快地抓住種子,就要往嘴里塞。
“啪,”
不過靈芝娃娃快,景幼南更快,還沒等小東西把種子塞進嘴里,景幼南已經抓住靈芝娃娃的頂瓜皮,把小東西拎了起來。
靈芝娃娃頭上巨疼,滿嘴雪白的牙齒露出來,小胳膊小腿踢騰,張牙舞爪。
“一邊去,”
景幼南右手用力,把靈芝娃娃像個皮球似的扔出去。
靈芝娃娃痛叫一聲,在地上彈了幾下,滾過山丘,沒了蹤影。
胖娃娃被景幼南擋住,沒有看到眼前發生的事情,不過天生靈藥之間有玄之又玄的感應,小東西委委屈屈地叫了聲,眼淚汪汪。
景幼南把胖娃娃放到地上,指了指種子,開口道,“胖娃娃,你試著去種一下。”
胖娃娃雖然擔心靈芝娃娃,但它還是聽話地扛起玲瓏玉鋤,在地上刨坑,種上種子。
胖娃娃咬著手指頭轉了圈,側著小腦袋想了會,還是張口吐出一道靈藥元氣,打入到種子里。
下一刻,胖娃娃的靈藥元氣仿佛一下子激發了種子中蘊含的磅礴生機,種子迅速地破開,一株幼苗生出,節節拔
不到半個呼吸,幼苗就生長到三尺高,搖曳光華,玄音纏繞。
“咦,這個花紋,好似有點眼熟啊,”
景幼南看著幼苗上的唯一葉子,目光閃了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