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春日時節。
枝掛桃紅,,影來水里,花落衫中。
古玉音頭梳墮馬髻,身披暗花細絲褶緞裙,流蘇垂地,氤氳清光,真的是翠眉瑤質,顱瞳赪唇,亭亭似月,嬿婉如春。
她扶了扶頭上的鳳簪,輕提裙擺,過虹橋,轉山石,就見前面千葉緋桃,花苞如珠,其紅映日,赤焰升騰。
再往前走,入園。
展目看去,是一株本喬松,聳干參天,接蔭蔽日,細若青針般的松葉連綿,狀若華蓋。
景幼南坐在在虬松下,天門上云光清亮如水,上面托起大五行化生葫蘆,自葫蘆口中垂下五行五色劍氣,碰撞之間,發出叮當有聲的輕鳴。
尚未接近,就有一股不可抵御的鋒銳襲來,令人頭皮發麻。
“嗯,”
古玉音嬌軀一震,發髻上的鳳簪輕輕擺動,形似鳳凰般的虛影浮現在身后,化去劍氣的威能。
“差距這么大。”
古玉音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里是很不高興。
“不要多想,好好修煉,等你把《鳳凰五德經》修煉到圓滿境界后,五德護身,萬劫不磨,那才是真正的存身之道。”
鳳簪~中那個眉眼纖長的器靈聲音傳來,道,“剛者易折,銳則不惜身,不論是通天劍派和或是消亡或是衰弱,可見如此。”
“嗯,我明白。”
古玉音點點頭,平心靜氣,心中的負面情緒逐漸散去。
又過了大半盞茶的功夫,景幼南從入定中醒來,把手一招,收起化生葫蘆,然后開口道,“辦得如何?”
“你看,”
古玉音纖纖玉手一點,兩個錦盒飛到景幼南的手中,道,“你拿出的靈草藥芝年份足夠,是煉制丹藥最佳的主藥,水族中的幾位真人都很感興趣。”
“唔,不錯。”
景幼南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滿意地點點頭,道,“質都不錯,看來水族是夠富裕。”
“不是沒有隱患,”
古玉音裊裊娜娜般入座,精致的俏臉上映著光華,如明珠生暈,輕聲道,“有幾個老家伙已經在旁敲側擊你的身份來歷,看來是起了覬覦之心。”
“誰不知道四海之中最缺靈草藥芝,他們有想法也正常。”
景幼南按了按眉心一閃而逝的如斧似鉞般的雷紋,嘴角帶起一道詭異的弧,道,“不過,要是他們不長眼,我也不介意送他們一程。”
“嗯?”
古玉音細眉一挑,這樣的話語說的如此從容,難道景幼南真的有把握擊殺真人不成?
“他剛才身上的氣息不對,”
鳳簪的器靈突然開口道,“這種氣息有點熟悉,可是想不起來。”
頓了頓后,鳳簪的器靈繼續道,“或許是景幼南真正的底牌,你們現在是合作共贏,先不要動小心思。”
“走吧,到時間了。”
景幼南大袖一展,從寶樹下起身,然后來到古玉音身前,伸手攔住她柔軟的腰肢,擁著她往外走。
古玉音身習慣性一僵,然后放松下來,玉顏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口中卻小聲警告道,“手不要亂摸。”
“你放心,”
景幼南嗅著鼻尖傳來幽香,同樣用低低的聲音道,“我對半人半龍的家伙可是沒有興趣,想一想就是怪怪的。”
“你,”
古玉音把銀牙咬得咯咯響,恨不得把這個可恨的家伙咬死。
兩人來到山崖前,在顯眼的望海石上,如往日那樣依偎而坐,真的是郎才女貌,深情款款的樣惹得過的眾人停步觀看。
“嘖嘖,”
“天作之合,”
“真是令人羨慕啊。”
過的人都是議論幾聲,對兩人表現出的親密已經漸漸習以為常。
這就是景幼南和古玉音兩人想要的結果,形成既定的事實,以此來增加景幼南入贅龍宮的砝碼。
畢竟,兩人的合作都是建立在景幼南能夠進入龍宮的基礎上,要是萬一水族高層不許,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與此同時,兩人也在竊竊私語,低聲討論。
古玉音依偎在景幼南的肩膀上,輕聲道,“經過我們這幾天的造勢,就是各大宗門和大晉皇室的人都已經得知,水族很要面,高層要否決你,也得注意影響。”
“嗯,”
景幼南微微瞇起眼,道,“只要能找到靈穴,讓我順利結嬰,成就真人,以后做事就不必這樣束手束腳。”
“對了,有件事你要去辦,”
古玉音柳眉一動,道,“廣元宗的人現在正在四處尋找我的下落,為了以防意外,需要你去解決掉。”
“要不要活口?”
景幼南笑著和一個過的水族弟打了個招呼,低聲問古玉音的意見。
“一個不留。”
古玉音聲音清冷,現在可不是表現善良的時候。
“好,你等我的消息。”
景幼南從容地答應一聲,廣元宗的人還不放在他眼里。
兩人又聊了一段時間,看到天色漸晚,古玉音率先離開。
自酌自飲地喝了一壇靈酒,景幼南笑了笑,把玉杯隨手扔到水里,然后縱起一道遁光,折向東南方向。
寶靈閣。
燈火初上,熠熠生輝。
廣元宗眾人聚集在大殿之中,正在進行討論。
“還是不見蹤影。”
“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沒有任何的消息。”
“好像突然蒸發一樣。”
居中而坐的玄衣青年皺著眉頭,聽同門的報告,出現這樣的變故,真的是讓人想不到。
正在這時,突然中天云光一開,一點金芒冒出,須臾之后,化為一個葫蘆,在半空中滴溜溜轉動,祥光萬道,瑞彩千條。
“不好,”
玄衣青年人身為,自有感應,敏銳察覺到一種鋪天蓋地的殺機席卷而來,冷森森,涼颼颼,令人膽寒。
可是,還沒等他動作,半空中的葫蘆猛然間吐出千道的劍光,如驚虹在世,天罰降臨,犁地尺。
所有廣元宗的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無窮無盡的劍氣撕成碎片,全部喪命。
確認沒有一個活口后,五行化生葫蘆滴溜溜一轉,重新回到景幼南手中,他看了眼已經成為廢墟的大殿,笑了聲,展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