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藝與陳碩真在睦州待了大半月,見識了鐵圍山的風景,也對陳碩真的過往有了一個更加深刻的了解,算是一次蜜月旅行。
回到了揚州,他就立刻準備這人生中最為期待的一次遠足旅行。
自他來到大唐之后,一直都想著游覽大唐的壯麗河山,這可是他的愛好,但一直都沒有機會,他先去也承諾過要帶著蕭無衣他們去旅游,好好暢玩一番。
“韓大哥,帶上我么?”
熊弟聽說韓藝要去旅游,立刻湊了過來,眨著小眼睛笑問道。
韓藝一翻白眼道:“我敢落下你么。”
其實就算熊弟不說,韓藝也會問他去不去的,因為在他看來,熊弟和小野就是他的弟弟,都是一家人,有他們在,一定會更加有趣的。
熊弟立刻道:“還有小野,笑哥兒。”
韓藝點點頭,苦笑道:“你說了算吧。”
熊弟眼眸一轉,道:“那就還帶上夢婷、夢瑤。”
韓藝皺了下眉頭,道:“要是帶你不帶夢婷的話,那夢婷可能會殺了我的。但是夢瑤的話,如果帶上夢瑤,那也得帶上傾城,你知道傾城與你大姐姐可是不太對付的。”
熊弟愣了下,道:“你不知道么,傾城姐早些日子回洛陽去祭拜她的母親了。”
韓藝愣道:“她沒有跟我說啊!”
熊弟想了一下,突然哦了一聲,用手指比劃著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傾城姐說你根本沒有將她放在心上,所以等你問起來,才告訴你,若你不問,那就不要說了,反正她很快就會回來。”
“這個女人真是.....!”
韓藝搖搖頭,道:“那行,就帶上夢婷和夢瑤吧。不過咱們都是成雙成對,夢瑤一個人,這樣好么?”
“不是還有小野么?”
“小野!”
熊弟突然賊賊一笑,道:“韓大哥,我跟你說一件事,你可千萬別跟哦。”
韓藝一臉八卦道:“行,你說,什么事?”
熊弟神秘兮兮道:“我發現夢瑤有點喜歡小野。”
韓藝聞言一喜,道:“此話當真?”
熊弟點點頭,道:“韓大哥你有所不知,在大半年前,有幾個喝醉酒的公子哥調戲夢瑤,是小野趕走為了他們,自從那以后,我跟小野出去玩,夢瑤總是拉著夢婷跟著我們一塊去玩,還經常陪著小野在山林里面玩。”
韓藝笑吟吟道:“這樣的話,那就更該帶著他們一塊去了。”說著,他朝著熊弟道:“對了,你何時跟夢婷成婚?”
熊弟眨了眨眼,道:“韓大哥,你說呢?”
韓藝一翻白眼,道:“罷了,罷了,韓大哥幫你來一個旅行結婚,如何?”
“旅行結婚?”熊弟眼中一亮,道:“聽著好似不錯哦。”
“你小子,哼哼,就會論扮豬吃老虎。”韓藝指了指熊弟。
“真的要去旅行?”
元牡丹微微皺眉道。
韓藝道:“當然呀,我怎么會騙你們。”
“我不是這意思。”元牡丹有些為難道:“但是如今這世道不太平,而且大伯他們已經將錢都轉移到江南,我!”
一旁的蕭無衣不干了,道:“牡丹姐,你們元家已經賺了不少錢,多賺一點,少賺一點,又不會怎樣,他好不容易才答應帶我們出去游玩一番,你還不想去?等咱們老了,腿走不動了,想出去玩玩也是不行。”
元牡丹道:“你懂什么?”
“就是,你懂什么?”韓藝幫腔道:“這是我們商人之間的交談。”
蕭無衣氣憤道:“我幫你說話,你卻幫著她?”
“你別在這里瞎添亂!”
韓藝腰板一直,瞪了她一眼,然后在元牡丹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元牡丹聽后,點點頭道:“好吧。”
蕭無衣見元牡丹態度瞬間轉變,都顧不得生氣,心中滿是好奇,等到元牡丹出門之后,她便急急來到韓藝身旁,問道:“你跟她說了什么,她怎么立刻就答應了。”
韓藝笑道:“沒說什么,我就是告訴她,咱們到時回去嶺南那邊走走,到時還可以順便看看元家在那邊的買賣。”
蕭無衣呆愣半響,然后斜目看著韓藝。
韓藝得意的抬了抬雙眉。
“商人就是商人,都是這么沒有原則。”
蕭無衣哼了一聲,便往樓上走去。
“這算不算職業歧視?”
韓藝嘀咕一句,便出得房門,準備去看看韓玄牝他們在玩什么。
他剛剛來到院內,就見韓玄牝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神秘兮兮道:“爹爹,我有一個重要的消息賣給你。”
“賣?”
韓藝道:“你要跟爹爹談買賣?”
韓玄牝點點頭道:“對呀!不是爹爹告訴孩兒的么,從小就要懂得自食其力,爹爹你是靠不住的,得靠自己。”
韓藝哇了一聲:“那你平時吃的.!”
“那是娘、牡丹姨、小姨賺的。”韓玄牝說著,又指著自己的額頭道:“爹爹你瞧,孩兒為了告訴你這個消息,跑得是滿頭大汗,你多少也得給點跑腿費吧。”
我到底培養了一個什么鬼哦!韓藝哭笑不得的搓了搓額頭,點點頭道:“行,你先說的你消息,我看你這消息值個什么價。”
韓玄牝眼眸一轉,道:“好吧,第一回爹爹你先看著給,若是孩兒滿意的話,這買賣還可繼續做下去。”他頓了頓,又神秘兮兮的說道:“剛才孩兒看到那位苦叔叔來了。”
“苦叔叔,什么苦叔叔?”
“就是那個總是跟爹爹你在爺爺墓前聊天的叔叔啊!孩兒瞧那叔叔長得好苦,所以就叫他苦叔叔。”
“那叫彭叔叔,不是苦叔叔。”
“哦。”
韓玄牝小手往前一伸。
韓藝回頭喊道:“夫人。”
過得片刻,蕭無衣便出現在陽臺上,“什么事?”
韓藝道:“拿五文錢給玄牝?”
蕭無衣詫異道:“為什么?”
韓藝道:“因為你兒子剛才賣給我一個消息,我看這個消息還不錯,可以值五文錢。”
“爹爹,你真是太狡猾了!”
只聽得韓玄牝在院外憤怒的喊道。
“哇!這小子跑得還真快啊!”
韓藝雙手一攤,聳著肩,看向蕭無衣。
蕭無衣若有所思道:“他說得沒錯。”
韓藝眨了眨眼,道:“我有點事,等會聊。”
說著,他便也急急出門去。
來到韓大山的墳墓前,彭靖躬身一禮,道:“東主。”
韓藝問道:“什么事?”
彭靖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函來,道:“這是洛陽傳來的密函。”
韓藝眉頭一皺,接過那封密函來,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全是數字,他只是稍稍看了一眼,便放了回去,問道:“如今譚洞那邊的情況怎么樣?”
彭靖道:“進行的非常順利,那些地主、士紳已經跟咱們捆綁在一起,有他們幫忙,一切都非常順利,官府那邊似乎根本沒有料到這么快就會有人走私鹽,他們也沒有能力對鄉村地區進行嚴密監管,而那邊官鹽價格一直都在漲,如今都屯在店鋪,根本賣不出去,百姓家中全都是咱們的鹽。不但如此,我們從樂浪州那邊走私來的鐵也都順利的銷往中原各地。另外,如今揚州有不少人都在從事走私,碼頭上的那些官員都已經被收買,形同虛設,朝廷征上去的關稅,還都是一些大富商為了掩蓋,才給他們的。”
韓藝笑著點點頭,道:“我算了一下時間,西北商人應該馬上就要來了,這一次貿易量將會打破以前所有的紀錄,但是國庫里面現在根本拿不出錢來,李義府也很快會知道有人在走私,計劃馬上就要進入第二個階段了,到時朝廷一定打擊走私,但是咱們根本不用慌,朝廷越打擊,世道將會變得越亂,我們反而會更加輕松。哦,我馬上就要去旅行了,你們自己按照計劃玩就是了,不用來打擾我。”
“是。”
“要是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東主慢走。”
韓藝回到自己的書房內,立刻拿出一大張字表來,然后拿出那封密函來,一邊對著字表,一邊拿著筆在那些數字旁寫著漢字。
過得好一會兒,韓藝才將筆放下,輕輕出得一口氣,又再拿起那封密函看了起來。
這短短數行字,他卻看了好半響,忽然呵呵笑了幾聲,道:“還是那些老人家說得對呀,收徒弟是這世上最不劃算的買賣,因為終有一日,徒弟會將學來的那些招數用到師父身上。王萱,你算是出師了。”
過得一會兒,他將他的計劃樹拿了出來,掛在墻上,在上面一邊畫著,一邊說道:“武媚娘,我想你此時一定感到非常困惑吧,任你再聰明,也不可能想到,其實王萱只不過是我的一招虛招,我怎么可能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壓在一個女人身上。而且,就算她再有能耐,也難以真正的擊敗你,畢竟你有太子這一道護身符,只要你稍微聰明一點,陛下也不會為她付出半個朝廷的代價,她的作用只是讓你和陛下都無暇估計長安的情況。不過你也真是活該,你連我徒弟都玩不過,畢竟她都已經看穿了我的把戲,而你還跟她玩得不亦說乎,等我出手時,真不知道你還怎么招架。真正大戲,才剛剛上演,我們長安見。”
運河上,一艘商船緩緩向南行駛著,在如今這世道上,這一艘商船顯得有些形單影只。
只見船艙內坐著兩個書童打扮的白面小廝和一個留著山羊胡,商人打扮的男子。
其中一個小廝向那商人小聲問道:“主人,咱們為何要去嶺南?我聽說那地方不太好。”
那商人神色黯然道:“因為我母親葬在那里,我想先去看看我的母親。”
另一小廝輕輕嘆道:“主人還知道自己的母親葬在那里,而我們卻連自己母親是誰都不知道。”
那商人瞧了眼那兩個小廝,神色有些動容。
正當這時,忽聞一陣腳步聲響起。
三人立刻閉口不言,品著熱茶。
但見一個眉目俊秀,留著兩撇胡子公子哥走了下來,他看著那三個小廝,道:“你們不用這么拘謹,我不會將你們的行蹤告訴任何人的。”
那主仆三人聽得面色駭然。
那兩個小廝突然站起身來,拔出短劍,可就在這時,二人一陣暈眩,連站都站不住。
“雙兒。”
那商人急忙喊道,話剛出口,他也覺得一陣頭暈,險些都坐不住。
那公子笑道:“雙兒?我看應該叫叛徒,才更加貼切,不過幸好你帶著她們兩個,否則的話,我還真難追蹤到你。”
王萱一怔,似乎意識到什么,一手悄悄往腰間摸去。
那公子突然兩指一揚,但見她白皙修長的兩指間夾著一小包藥,“你是在找它嗎?”
王萱驚訝道:“你你是什么人?”
那公子哥將鼻下的兩撇小胡須撕下,那一張俊秀的面孔立刻變得無比驚艷,朝著那商人欠身一禮,道:“回王皇后的話,小女子名叫長孫傾城。”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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