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不是李世民,李世民平時就有一種不怒自威氣勢,李治平時是很平易近人的,看上去是人畜無害,他很少跟大臣去發火,也是‘挺’開明的一個皇帝。。:。許敬宗、李義府他們經常在李治面前,大聲嚷嚷,吵得不可開‘交’,甚至于當面頂撞李治,李治都可以容忍。
但是光憑這一點,可不能說李治是一個軟弱的皇帝,如果李治是一個軟弱的皇帝,那他不可能做到廢王立武,要知道在廢王立武的過程中,那武媚娘只是一個謀士而已,李治才是真正的統帥,是李治承擔著一切的壓力。
可見李治平時能夠容忍他們嘰嘰歪歪,那只是因為他們并沒有觸及到李治的核心利益,但是,一旦觸犯到李治的核心利益,李治就會讓他們清楚的明白,你們其實對于皇權是一無所知的。
與當初廢王立武一樣,李治跟紅塵的來往,那是屬于他個人的隱‘私’,是他個人的感情生活,而不是國家大事,他是最不喜歡人家干預他的‘私’事,因為他以前一直都被人干預,被人管教著。如今他可不想再被任何人管教,這也是為什么他寧可將權力給武媚娘,而不給宰相,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好像還是沒法避免,如今他也沒說要讓紅塵入宮,要怎樣怎樣,許敬宗就開始在這里打主意了,要真怎樣,他們還不翻天。
故此李治這一上來就直接壓住許敬宗,非常明確的告訴他們,你們這些家伙,可別得寸進尺,給臉不要臉,你要真將我給‘激’怒了,那誰也保不了你們的。
別看許敬宗平時囂張跋扈,好像誰也看不起,但是李治的那一句話,就將他的膽都給嚇破了。
你是誰得臣子?
這無非就是暗示許敬宗,你的今天一切,那都是我給你的,可不是皇后,既然我可以讓你位極人臣,那我就可以讓你去嶺南種地,我還會怕沒有人來當這宰相么。
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來,如今的皇權已經完全壓制住宰相。
許敬宗出得大殿,一身大汗出得,這人都快昏過去。
他本來以為仗著老臣子的份上,可以教育皇帝幾句,哪知道才說了一句話,李治就拿著他的‘性’命在手指尖撥動著,這真心沒法聊下去,再聊下去的話,恐怕命都沒有了。
于是他趕緊去找武媚娘,將李治的話告知武媚娘。
武媚娘聽得一怔,驚愕道:“陛...陛下當真是這么說的?”
許敬宗點點頭,道:“皇后,看來老臣一人之力,難以令陛下回心轉意,皇后何不將李義府他們都給找來,一起向陛下施壓。”
他知道這事決計不能出頭,這槍打出頭鳥,趕緊讓李義府來當這出頭鳥,反正那廝現在非常膨脹,說不定敢跟李治剛正面。
武媚娘似乎并未在聽,她仿佛跟失了神一樣,心中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李治這一番話明顯也是在警告她,都已經將話給挑明了,你的一切也都是我給你的。
由此可見,李治對于如今這個王萱是多么的‘迷’戀,許敬宗也算是李治的心腹,可是李治卻半點情面都不講,其余得都好說,唯獨紅塵,你們都別跟我廢話。
這對于武媚娘的沖擊,那是相當大的,這不是政治利益,要是政治利益,那還可以有商有量,退一步也無妨,這可是感情,退一步可能沒有了,必須要去爭。
許敬宗可從未見過武媚娘這般神‘色’,不禁喊道:“皇后,皇后。”
武媚娘微微一怔,瞧了眼許敬宗,神‘色’一斂,道:“暫時先不要這么做,且看看再說吧。”
其實人家李義府現在忙得很,哪里有空過來干預皇帝的家事,李義府如今正在建設一個龐大的官營體制,而且李義府的目的簡單明確,就是要‘弄’死韓藝,等我將韓藝給徹底‘弄’死,那就隨便你們怎么玩就行,我都奉陪到底,玄機道長都說了,我人生中就剩下這一道坎了。
在李義府的努力下,這進度是非常之快,如今在長安,朝廷生產的鹽酒都已經開始對外售賣,更為關鍵的是,價格一點都沒有漲,但即便沒有漲,朝廷賺得也比商人多一些,因為商人還得繳納稅收,官營的就不需要,百姓們是長出一口氣,百姓就害怕價格太高,這鹽酒可是生活的必需品啊!
不但如此,李義府還借口防止過多的糧食被釀成酒,于是下令限制酒曲的生產,你要釀酒就要先從官府獲得準許證,而且根據各地糧食產量來規定各地酒曲的產量,如果超過規定的產量,就必須繳納非常高昂的稅收。
這一招是非常高明的,因為它是非常正確的,說到底,這糧食才是根本,沒有糧食什么都別談,朝廷這邊勸農桑,那邊鼓勵大家釀酒,這不太合適吧。
李義府也只是根據各地糧食的產量來限制酒曲,這對于百姓是有利的,可不是說‘亂’來的,釀酒的一般都是商人或者地主,因為他們掌握著大量的糧食,自己又吃不完,那么釀酒是利益最大化,但凡大地主可都釀酒,但如果他們將糧食都釀成酒,而百姓又沒有足夠糧食,這就很尷尬了。
可是這么一來,這酒基本上就會被朝廷給壟斷,那些酒樓、酒肆也不傻,官營的酒和‘私’營的酒價格差不多,我不買朝廷的,我去買你的,那我今后還怎么‘混’得下去,就算心里不想,也得買朝廷的酒,這一點覺悟商人還是有的。
韓藝酒坊的出貨量就直接降八成,基本上控制在征稅的范圍之外,而且,也只供應鳳飛樓自己旗下的產業,好比說大劇院,就連第一樓都已經改用朝廷釀造的酒,沈貴雖然也不想,但也沒有辦法,不能不買朝廷的。
以李義府的智商,他是玩不出這一招的,這都是玄機道長告訴他的,朝廷要壟斷,根本就不需要去用權威去壓制商人,只需要給出一個合理的政策,剛開始的價格稍微賣便宜一點,那商人就得關‘門’,等到商人關‘門’,那就達到壟斷的目的,那時候這價格不就是朝廷說了算么。
但是不管怎么樣,這是非常成功的,給國庫帶去了不少的收入。
許圉師一看李義府有條不紊的進行中,玩得還是不錯,各個政策都到點上,也履行了自己的諾言,給國庫帶來了收入,那就支持他吧,畢竟這新政是大家共同的努力。
全國各地也陸陸續續開始執行新政。
李義府在長安玩得是風生水起,許多人都認為李義府是改邪歸正,吃了一回教訓,漲了記‘性’。
但是這狗怎么改得了吃屎。
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梅河。
“為什么約我來這里?”
頭戴黑紗帷帽的陳碩真來到河邊,朝著一旁的韓藝的問道。
“因為你不會主動約我。”韓藝非常誠實的說道。
陳碩真當即無言以對。
韓藝嘆了口氣,道:“其實是因為我的初‘吻’就是在這里失去的,所以一有空,我就會來這里祭奠我的初‘吻’,而是你是唯一的見證者,故此我想有你在,感覺肯定不一樣。”
陳碩真微微一愣,旋即轉身便走。
“等等等......!”
韓藝急忙攔住她,苦笑道:“我不過就是開開玩笑,你犯得著這么認真么?真是一點幽默感都沒有。”
陳碩真道:“因為這并不好笑。”
“呃...這倒也是,在你面前,我經常說一些不太好笑的笑話。”韓藝尷尬的聳聳肩,又正‘色’道:“真不瞞你,我不是第一回來這里,每當遇到一些困難,又或者‘迷’茫的時候,我都會來這里走走的。”
陳碩真道:“為何?”
韓藝道:“因為那天晚上是我這一生中最為危險的時刻,所以每當我來到這里,想起那晚的事,我就會覺得眼前的困難算不了什么。”
陳碩真好奇道:“難道比你在西北中箭那次還危險?”
韓藝點點頭道:“這是當然的,因為那次都在我的計劃中,只不過我沒有想到那馬竟然認生,否則的話,我決計逃得出去,那是純屬意外,我心里并不害怕。但是那天晚上,我跟你一塊墜入水中,我完全沒有任何把握,我內心也是非常恐懼的。”
陳碩真笑道:“那我豈不是要感到榮幸。”
韓藝搖搖頭道:“是我要感到榮幸才是,當時的我只是一個田舍兒,而你又是皇帝,又是教主,被我一個田舍兒‘弄’得這么慘,每回提到這事我都倍感光榮,你可是我成名之作,故此我是永遠不會忘記你的。”
這一語雙關說得陳碩真臉上飄來一絲紅暈,不過她頭戴帷帽,韓藝也看不到,“你信不信我再將你扔進去。”
韓藝笑道:“那我一定會把你拖下水的,如果你要再來一回,我非常樂意奉陪。”
陳碩真見他笑得那么賤,自然知道他在暗指什么,道:“如此也好,那天晚上我們還未分出勝負,今日我們可以做一個了斷。”
“哈哈!”
韓藝大笑幾聲,隨即哼道:“你當我傻呀,如今我腰纏萬貫,雖然沒有一官半職,但是地位非凡,而你的話,一窮二白,都見不得光,我還跟你拼命,我是瘋了么?你少給我下套,我才不會上當的。”
論嘴賤,韓藝就沒有服過誰。
陳碩真上前一步,冷冷道:“這可由不得你。”
“喂喂喂,我開開玩笑而已,你不會來真的吧。”
話音剛落,韓藝突然一把抱住陳碩真,往河里跳去。
嘩啦一聲,水‘花’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