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
韓藝猛吸一口氣進去,又是一臉納悶道:“楊姑娘,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楊飛雪道:“我怎么會拿這種是來開玩笑,你難道不知道么?”
“這個不知。”
韓藝抹了一把冷汗,人家一提造反,那真是談虎色變,可楊飛雪說著造反,語氣十分平淡,就好像說“你吃飯了沒有”一樣,這很難讓韓藝相信楊飛雪,又問道:“是揚州附近么?”
楊飛雪調皮的翻了下白眼,“要是揚州附近,那我還能這么輕松的來找你么,再說了,我爹爹還會帶兵出征嗎?”
原來楊飛雪生性好動,不愛跟別的女孩子一樣,一天到晚呆在家里繡繡花,玩玩琴,他喜歡跟男孩一樣到處打獵,到處游玩,如果楊思訥在的話,她出一趟門非常不容易,一般都是求楊展飛帶她出來玩,上一回也是因為楊思訥忙著尋思找金菩薩,她才能夠偷偷溜出來,這一回楊思訥都走了,她要出門就更加簡單了。
不是揚州,那就還好,不對,如果是很遠的地方,也不會派楊思訥去啊,那應該就是附近這地方。韓藝又問道:“那不知是什么地方造反,又是什么人造反?”
楊飛雪道:“是在睦州,不過你知道么,我聽說這造反之人竟是一個女人。”
“女人?”
韓藝吃得一驚,沒讀過書的他,對于女人造反還真沒有什么印象。
楊飛雪點點頭,道:“我聽說那女人還是什么太上老君的徒弟,又自稱圣教教主,能夠呼風喚雨,還能召喚陰兵,好生厲害。”
“圣教教主?”
韓藝雙眉一抬,目光中閃爍著。
楊飛雪道:“不僅如此,最近那女人還妄自稱帝。自稱什么文佳皇帝,可把我爹爹給氣死,自亙古以來,從未有女人稱帝。她可算是第一人了。”
“稱帝?”
韓藝抹著大汗,不是吧,歷史上說只有一位女皇帝呀,那就是幾十年后的武則天,什么時候這里又冒出一個女皇帝來。道:“那現在情況怎么樣?”
楊飛雪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爹爹是接到睦州崔刺史的求救,才領兵趕去的,想來情況也不是很好。”
韓藝略顯詫異的望了眼楊飛雪,道:“出了這么大的事,楊姑娘你好像一點也不緊張似得。”
楊飛雪自信道:“我為何要緊張,我爹爹說了,她一個女人還能翻得天么,都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我爹爹這一去,定能掃平他們。”
這楊家自隋朝以來。是大將輩出,在這種家族榮譽的熏陶下,楊飛雪自然非常崇拜自己的父親,區區小賊,有何懼哉。又聽她說道:“不過這女人倒也真是厲害,竟敢稱帝,若是可以的話,我倒還想見識見識她,看看她到底有甚么本事。”
韓藝瞇著眼沉吟片刻,問道:“你說的也是。她一個女人憑什么造反,百姓為何又會擁護她呢?”
楊飛雪道:“具體我也不清楚,我聽二哥說,主要還是因為睦州清溪縣在年初之時發生過天災。而這女人又從中作梗,宣傳邪教,籠絡了一批信徒。”
“原來如此。”
韓藝點點頭,若是太平盛世,誰愿意鋌而走險,從古至今。大多數造反都是起源難民營中。
楊飛雪道:“韓藝,你說這女人真的是太上老君的徒弟么,還是在那里裝神弄鬼?”
韓藝哼道:“這怎么可能,要是她又太上老君罩著,她還需要造反么,直接飛到長安去就是了,我看十有八九是在裝神弄鬼。”
“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楊飛雪嘻嘻一笑,道:“我也是這般認為的,這要是以前的話,我或許還會相信那么一點點,但是自從上回天濟寺一案之后,我便再也不信這些神鬼之說了。韓藝,我看你裝神弄鬼不見得就比那女人弱,說不定你也可以造反。”
真是什么人說什么話,這話恐怕也就這個天真無邪的大小姐敢說。
韓藝嚇出一身冷汗,忙道:“楊姑娘,此話可莫要再說了,若是讓人聽見,怕是會惹得殺身之禍,再說,我就那一回而已,其實我根本不懂什么裝神弄鬼,我就一個本本分分的農民罷了。”
楊飛雪噗地一聲,咯咯笑了起來。
韓藝納悶道:“你笑什么?”
楊飛雪白了他一眼,道:“你若還老實本分,那天下間還有老實人么,要我說呀,論這騙人的功夫,不敢說你就是第一,但你若稱第二,恐怕也沒有人敢稱第一了。”
這跟第一又有什么區別。
想不到她把我看得這么透徹,還裝成一副挺相信我的樣子,差點就讓她給騙了,今后還是少跟她說實話。韓藝拉攏著腦袋,沉默不語。
楊飛雪似乎也有些過意不去,趕緊轉移話題,道:“韓藝,你真的想當一輩子農夫么?”
韓藝道:“不然我還能干什么?”
楊飛雪道:“我爹爹挺看重你的,你若愿意,可來我楊府做事,那也比當一個農夫強啊!”
韓藝嘆道:“再看看吧,我現在年紀還太小了,學藝不精,若是壞了楊公的事,那就糟糕了。對了,那九燈禿驢還在揚州么?”
楊飛雪先是一愣,隨即搖搖頭道:“這我不知道,應該還在吧,我爹爹說著老禿驢害人不淺,當判死刑,故此當時就上奏皇上,不過批下來,恐怕也是明年的事,應該還在牢里面。你問這個干什么?”
應該唐高宗時期還是延續著貞觀制度,死刑必須上奏皇上,得皇帝的御筆批準,才能執行死刑,如果皇帝否決了,那么就不可以判處死刑,當然,楊思訥之所以爭取判九燈死刑,也不能說一點私心都沒有,畢竟那老禿驢可是騙了他母親。這是他最不能忍的。
韓藝搖搖頭道:“哦,沒什么,你剛才說到天濟寺,我就想到這茬了。”
楊飛雪點點頭。突然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道:“真是不該。”
韓藝道:“什么不該?”
楊飛雪道:“當時我就應該叫我爹爹帶著一起去。”
“啊?”
韓藝道:“為什么?”
楊飛雪道:“因為你可以去拆穿那女人的裝神弄鬼,那樣的話,對對方的士氣一定是一個沉重打擊。”
“呃...。”
韓藝一陣無語,如果她當時真的這么跟楊思訥說了。那楊思訥還有可能強行招他入伍,這又不是去逛青.樓,而是去打仗呀,好事就沒有想到我,這些事就盡想到我,這朋友還能愉快的做下去嗎,訕訕道:“楊姑娘,你真是太看得起韓藝了。”
二人又是一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過了一個時辰,這口水都說干了。楊飛雪才回去了。
送走楊飛雪回去后,韓藝一邊往回家的路上走去,一邊在思考著,圣教教主?那日九燈禿驢說的教主,不會就是這圣教教主吧?若是如此的話,前些日子那些人難道也是這圣教教主派來的,要真是這樣的話,那我還真是惹上了一個大麻煩,可是,尼瑪都稱帝了。還用得著在乎這些金子么,這未免也太小家子氣了吧。
念及至此,韓藝又搖搖頭,不對。不對,這些金子多也不是很多,為什么九燈禿驢要藏的如此隱蔽呢?還有那些珠寶,難道難道是準備用來給給那什么教主做皇冠的?
他又想到那些珠寶,那些上等絲綢,這越想越有可能。金子珠寶做皇冠,絲綢做龍袍,天啊!開什么國際玩笑,人家一個女人造反本就挺不容易了,現在還敢稱帝,更是巾幗須眉,你倒好,弄得我大華夏歷史上第一位女皇帝連皇冠都沒得帶,換做是我的話,我非得將你大卸八塊,這我可得小心呀,萬不可讓那些人找著。
想著想著,他額頭上都已經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心里祈禱楊思訥早點把這些發賊給滅了,不然太危險了,今后還能愉快的出門么。
“哼!”
忽聽前面有人哼了一聲。
韓藝猛地抬頭一看,只見肖云站在前面,斜眸瞧著他,“咦?你怎么來了?”在他印象中,肖云從未出過梅村,一般要買什么,也是托楊二嬸她們去。
肖云道:“那女人是誰?”
韓藝左右望了望,“什么女人?”
肖云哼道:“你還想騙我,剛才我都看見了。”
哦,她說的是楊飛雪啊!韓藝笑道:“是又如何?這不很正常么?”
“正常?”
肖云怒道:“你可不要忘記你是有妻室的人,你怎還能在外面沾花惹草呢?”
韓藝詫異道:“這古代不,這男人三妻四妾不也很正常么?”
“什么三妻四妾,誰說可以娶三個妻子呢?皇上也就一個皇后。”
“那妾呢?”
肖云雙目冒火,冷冷道:“你想納妾?”
韓藝道:“不可以嗎?”
“那你就試試看吧。”肖云哼了一聲:“你最好老實告訴我,那女人是誰,否則的話,我就我就你和拼了。”
哇!看不出這女人的母老虎病已經這么嚴重了,這要是讓他知道我去過池柳街,豈不是會滅了我。韓藝道:“我告訴你,你打算怎樣?”
肖云道:“我當然是去找她算賬啊!”
這么生猛?韓藝仿佛看到一出狗血劇即將上演,笑道:“行,我告訴你,那女人就是楊家的女兒,你去找好了。”
“楊家的女兒?”
肖云一愣:“你是說她是楊思訥的女兒?”
韓藝詫異道:“哇,你敢直呼我們刺史的名字?”
“這有甚么關系,反正他又聽不見。”
肖云很無所謂道:“說得這么厲害,不也就是楊恭仁的孫女么。”
韓藝更是驚訝道:“你連楊恭仁都認識?”
肖云一怔,道:“曾今的仆射,揚州刺史的父親,揚州誰人不知。不過要真是楊家的女兒,那我倒放心了。”
韓藝好奇道:“此話怎講?”
肖云哼道:“人家關隴楊家,豈會看得上你這農家小子,還說什么做妾,就算你給她當妾,人家也不見得會愿意,真是不知所謂。”
韓藝道:“你這么說是吧,那好,如果有朝一日,對方愿意當我妻子,你就退位讓賢?”
“我!”
肖云慍道:“這你休想,告訴你,韓藝,不管你賺多少錢,納妾一事,你想都別想,否則否則,我死給你看。”
“當真?”
“我肖云說到做到。”
“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得趕緊去納妾,也不知市面上的小妞多少錢一個,要不要我順便給你買根繩子來。”
“什什么意思?哦哦,韓藝,你想我早死?咦?人了?韓藝,你有本事別跑。”
“你有本事別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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