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韓藝嘆著氣,漫無目的的溜達了一個圈,就回自己的小院去了,這剛入院門,就見到熊弟和小野兩個小家伙坐在門前廊道的護欄上在竊竊私語。
“小胖,小野。”
韓藝開口喊道。
“韓大哥,你來了。”
熊弟、小野一見到韓藝,立刻快步上前。
韓藝笑問道:“你們兩個大清早的上哪去呢?”
熊弟哦了一聲,“我跟楊府的大廚學做菜去了。”說著他似乎想到什么,又急忙道:“韓大哥,大姐姐她她剛才收拾包袱回家去了。”
不會這么嚴重吧。韓藝愣了下,道:“什么時候走的?”
小野道:“剛剛。”
熊弟道:“韓大哥,你是不是惹大姐姐生氣呢?”
韓藝郁悶道:“你都看出來了,那就肯定是了。”
熊弟道:“那你快去追大姐姐吧,她才剛離開不久。”
韓藝猶豫片刻,暗道,肖云不是這么小氣量的女人,難道難道她是怕我留在這里會惹上麻煩,所以才這么做?她也不像這么聰明的女人啊,不過,此地確實不宜久留,那楊姑娘也是一個完全摸不準路數的少女,還是先閃為妙。道:“算了,我們也回去吧,老住在這里也不是個事。”
熊弟和小野同時點點頭,顯然,他們對這豪華的府邸也不太感冒,還是那句話,金窩銀窩比不上自己的狗窩。
吃過早飯后,韓藝就帶著熊弟和小野找到楊思訥辭行,理由就是和肖云鬧別扭了,肖云一個人跑回去了,他放心不下。
楊思訥挽留一番之后,便也放行了,如今他可是忙得很,因為皇帝已經下旨,讓他監管睦州的治安,務必要盡早要讓睦州百姓安定下來。
陳碩真的起義雖然短暫,但睦州是起源地,故此還是遭到非常嚴重的破壞,為了再滋生禍亂,必須得趕緊讓睦州得百姓從戰爭的陰影走出來。
在楊府吃完午飯之后,韓藝他們就收拾東西離開了楊府。
終于回家呢。
韓藝、熊弟、小野在梅村村口便下得馬車,然后推著三輛小板車,快快樂樂往家里走去,因為時下已經入冬,天氣寒冷,農活也都已經干完了,梅村的百姓都沒有這么出門,躲在家里玩麻將,反正道路上是沒看到一個村民。
來到屋前,只見門是打開的,顯然肖云已經回到家了,韓藝故意嚷嚷著讓熊弟他們卸貨,目光卻往屋內瞟去,但令他非常失望,屋內完全沒有動靜。
還是熊弟懂味,喊道:“大姐姐,你在屋么,我們回來了。”
“嗯!”
樓上只是傳來嗯的一聲。
用得著這樣么,我只不過是一時失言罷了。韓藝一臉郁悶,忽見熊弟和小野都呆呆的望著他,道:“你們看著我干什么,快點幫東西搬進去吧。”
三人很快就將楊府送的禮物搬進屋內,將東西冇放好之后,三人又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一下,但是卻沒有想到,這房間都已經收拾好了,這也就說明,肖云不辭而別,多半是怕韓藝惹上麻煩事,但是生氣那是肯定的。
韓藝看到整整齊齊的被褥疊放在自己的床上,輕輕一笑,看來這婆娘是深諳笨鳥先飛的道理啊!
雖然肖云對于家務活真是沒什么天賦,但是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對此非常執著,反正可以干的她都會搶著去干,不嫌累,不怕苦,但是像做飯做菜這種干不好,就會出人命的活,她只能將那份執著埋藏在心底。
韓藝恰恰相反,他在家務活方面,是很有天賦的,但他就是屬于非常懶的那種,見沒事干了,絕不會去找事干,寧可躺在胡思亂想,反正現在做飯做菜有熊弟,他懶得再去操心了,躺在床上,暗想,我平時也沒有少諷刺她,她最多也就是用武力恐嚇我兩句,也沒有發這么大的脾氣,難道我今天那句話的殺傷力這么大?好像是的哦,這古代的女人都非常在意自己的名節,我是不是應該跟她去說一聲抱歉呢?但是這樣會不會很沒面子,哎呀,真是頭疼啊,今后誰TM再跟我說什么談婚論嫁的事,我就跟誰急。
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了一番,韓藝又來到屋外,見對面還是房門緊閉著,這手都已經伸到門上了,但終究沒有敲下去,轉身下樓去了。
來到樓下,熊弟和小野兩個小家伙已經在廚房里面忙活了,韓藝沒有打擾他們,只是站在門外瞧了瞧,聽著熊弟一邊洗菜淘米,一邊跟正在生火的小野嘰里呱啦的說著他在楊府大廚學做菜的心得,不得不說,小野是一個非常好的聽眾,不管熊弟說的事多么的無聊,他總是聽得那么的認真,一點不耐煩都沒有。
渾渾噩噩度過整個下午,夜幕也在無聲無息中降臨了,韓家燭光也告訴了村民們,失蹤多日的韓藝已經回來了。
“吃飯嘍,吃飯嘍!”
熊弟端著兩大碗菜,邁著肥腿,搖搖擺擺的,樂呵呵的走進屋內來,每到這時候,他都顯得非常興冇奮,好像他活著就是為等這一刻。
小野也端著兩碗菜走了進來,也就只有在這時候,他走的才比小胖慢。
四大碗菜,兩葷兩素,光聞這香味,也知道熊弟的手藝肯定就進步了不少。
熊弟坐在凳子上,搓著胖手,朝著韓藝和肖云道:“韓大哥,大姐姐,你們快嘗嘗怎樣,這是我在楊府學會的新菜。”
“好啊!”
韓藝話說著,但目光卻瞟向肖云。
肖云一語不發,夾著一根青菜放在碗內,自顧吃了起來。
熊弟見肖云面無表情,作為話嘮的他,倒也不敢再說了,低著頭,吃了起來,但是期盼的目光還是在韓藝和小野臉上掃射。
韓藝都瞧在眼里,笑道:“小胖,你做的菜真是越來越好吃了,看來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去第一樓當大廚了。”
小野滿口吃飯,直點頭道:“好好吃。”
熊弟頓時顯得十分開心,但余光還是偷偷瞥向肖云。
肖云突然開口道:“不錯。”語氣非常平淡。
雖然只是很平淡的一句,但是熊弟卻開心的不得了,道:“那大姐姐你多吃一些。”說著還夾了一塊肥嫩的魚肉放在肖云碗里。
不是吧,小胖,你這么做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都沒有夾,你夾什么啊!韓藝見到這一幕,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從未夾過菜給肖云,偷偷瞥了眼肖云,好死不死,肖云正好偷偷瞧了他一眼,二人目光一碰,卻又無比尷尬。
韓藝輕咳一聲,端起酒杯道:“來來來,慶祝我們回家,干一杯。”
“哦!”
熊弟、小野急忙放下筷子,端起了酒杯。
肖云兀自穩如泰山,吃自己的。
尷尬啊!
三人你望我,我往他,還是韓藝先一口干了,熊弟和小野才干了。
這頓飯就在沉默中度過了。
吃完飯后,熊弟、小野就收拾碗筷去廚房了,而肖云則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已經三更天了。
梅村沉浸在一片漆黑的眼里。
“唉!”
韓藝坐在陽臺上的靠背椅上,望著夜空上那稀稀散散的星辰,突然嘆了口氣,一杯酒落肚。
過了一會兒,忽聽得隔壁的陽臺發出吱呀一聲響,冇韓藝一怔,抬目望去,只見一道倩影從隔壁屋內走了出來,她來到圍欄前面,雙手輕輕放在欄桿上,望著夜空,幽幽一嘆。
“這么巧!”
韓藝終究還是忍不住了,開口說道。
肖云似乎還嚇了一跳,渾身輕微顫抖了一下,轉頭一看,隨即轉身就往屋內走去。
“肖云!”
韓藝叫住她,站起身來。
肖云停了下來,但也沒有做聲。
“呃...。”
韓藝支支吾吾道:“這個,你回來的時候,家里沒有被人偷東西吧。”
肖云抬腿就往里面走去。
“肖云。”
韓藝趕緊又喊住她,道:“嗯多謝你幫我收拾房間。”
肖云再度往屋內走去。
“等等下。”
韓藝這次連手都抬起來了。
不過肖云還真就停了下來。
男子漢大丈夫,敢說就要敢認。韓藝撓了撓脖子,才道:“今天早上我那句話的確有些不妥,但我絕無惡意,不管怎么樣,我覺得我應該向你道歉,對不起。”
其實他至今也并不認為那句話有什么不妥,他在前世也經常開類似的玩笑,他是比較開放的,沒有什么禁忌的話題,皮特朱他們也常常調侃他這個無婚主義,但是你無所謂,不代表別人也無所謂,既然肖云生氣了,那么你自然要道歉,這無可hòu非,因為話是你說的,這是最基本的做人原則,你不能以為,我覺得沒事,你就不應該大題小做,這可不是相處之道,韓藝也不是這么小氣量的人。
肖云兀自沒有做聲,但似乎也沒有要進屋的打算。
干什么,我都道歉了,你還要怎樣啊!韓藝覺得自己已經做得非常到位了,不能要求再多了。
肖云突然轉過身,來到陽臺的側邊,低聲道:“韓藝”
“嗯?”
肖云突然一手撐著欄桿,雙腿一躍,飛了過來。
韓藝登時嚇壞了,連退兩步,“你你想干什么?”
肖云語氣非常低沉的說道:“我有事要問你。”
“你站在那里問就是了。”
“不方便。”
“呃...。”
韓藝望著那相距不到兩米的陽臺,真不知道哪里不方便了,這大晚上天的,又這么冷,難不成還會有人偷聽不成,心想,當初設計這陽臺怎么就沒有想到這茬,這真是太恐怖,她隨時可以飛過來侵犯我,不行,我得再弄一個防盜窗。
肖云突然問道:“你你是不是嫌我年紀比你大?”
雖然肖云的聲音非常小,但是韓藝還是聽的非常清楚,但是他卻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道:“你你說什么?”
肖云羞怒道:“韓藝,你非得要羞辱我才開心么?”
“我可沒這意思啊!”
韓藝辯解了一句,心中好笑,敢情她是在糾結這個啊!我完全就沒有想到這上面來啊!
肖云的確比韓藝要大上好幾歲,但也就二十四五的樣子,在唐朝來說,這成婚的年齡確實比較大了,唐朝的女人十四五歲就可以出嫁了,但是韓藝現在體冇內裝著的是一個來自一千年后的靈魂,這年齡在后世正常的很,而且韓藝的心理層面可要比肖云大的多,所以他真的從來沒有想過年齡的事,他甚至從未把自己當做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
話說回來,如果肖云真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蘿冇莉,韓藝會直接將她當妹妹看待,可能就不會有這么扯不清的關系了,他在后世那么風流,但是從未與少女,或者說剛出社會的妹子來往過,更別提蘿冇莉了,年齡太小了,心理層面不夠成熟,他又長得那么帥,就怕對方動了真感情,要死要活的纏著他,因為他只是玩玩而已,可以說,除了肖云以外,他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女人。
肖云盯著韓藝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距離太近,韓藝覺得自己得慎言,畢竟這女人神經兮兮,天知道她會干出什么事來,輕咳一聲,含糊不清的說道:“其實其實你的美貌可以讓人完全忽略這一點,你看楊二叔他們什么時候表露過這意思,這已經說明了一切。”
肖云的耳朵最厲害的地方,就是壞話,一律聽不清楚,好話,不管你說的在含糊不清,她都能聽清楚,竊喜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但凡一個明智的男人,都不會說是假的。韓藝笑道:“當然,你知道的,我可是非常嚴厲的,比如你不會洗衣服,不會做飯,不會縫衣,等等等等,我都直面批評了你,但是該表揚的還是得表揚。”
等等等等?肖云聽這話的意思,仿佛就是在說,你除了漂亮以外,其余的都不合格,投桃報李道:“你說的不錯,其實你樣貌平平,身材單bó,文也不行,武也不行,我站在你身邊,別人肯定會羨慕你,要也是為我感到惋惜,你應該感到幸冇運才是,可能我真是多想了。”
相貌平平?你還胸部平平了,不,這話就有些太昧良心了。
韓藝咬著牙冷笑道:“我真TM太幸冇運了。”
肖云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何早上還那般說。”
我這是反話,你聽不懂么。韓藝道:“那真的只是一句玩笑話,其實說出口后,我就已經非常后悔了,我剛才不是也向你道歉了。”
“是嗎?”
“絕對是的。”
韓藝毫不猶豫的說道。
肖云沒有做聲,似乎在思考韓藝這話的真冇實性,過得片刻,她一本正經道:“韓藝,雖然我年齡是是比你大了少許,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肖云此生就嫁過一次人,也只有一個丈夫,以前是的,現在是的,將來也是的,雖然當時的確非常沖動,但是我做事從不后悔,哪怕將來你休了我,亦或者你將來遭遇不測,我也不會再另嫁他人。”
韓藝聽到前半句,挺感動的,但是聽到后半句,登時怒不可遏,“你才遭遇不測了,有你這么說話的嗎。”
肖云很不解韓藝為什么這么說,很誠懇的說道:“我只是據實以說,那天夜里你不是差點就遭遇不測么。”
韓藝愣了下,這個還真無法反駁,又道:“這個先不說,你說你嫁給我是沖動之舉?”
“這是當然。”
“這是怎么個當然法?”
肖云顯得有些錯愕,道:“難道你不是這么認為的嗎?”
“我!”
韓藝都氣昏頭了,道:“我決定了,我收回前面所有的話,包括那句道歉,還有,這里我的陽臺,現在請你馬上離開,給奧特。”
“回去就回去,一身酒味,臭烘烘的,誰稀罕了。”
肖云作勢就要飛。
韓藝手往門那邊一指,道:“大姐,門在那邊,你別養成xi慣了,半夜三更的,飛來飛去,很好玩么?”
肖云一陣尷尬,輕哼了一聲,大搖大擺的往門那邊走去,嘴里還念道:“真不知道你弄這陽臺是何居心。”
我是何居心?我看你是圖謀不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