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小姐,我若是你,一定要將那小子脫光了,狠狠的吊打!
回到屋里的韓藝只覺倍兒爽,長出心中一口惡氣。~,
“啊呀,韓大哥你怎么在屋?”
忽聽得一聲驚嚷。
韓藝轉頭一看,只見熊弟和小野站在門口,本還沒有反應過來了,可熊弟眼中那一抹驚慌,讓他立刻明白過來,笑吟吟道:“好呀,小胖,竟敢偷懶,這才跑了多久,你就回來呢?”
小野出聲道:“小——小胖是想上茅房,才——才回來的。”
熊弟連連點頭道:“對對對,我是想上茅房了。”
韓藝指著茅房那邊:“那你還快不去上茅房。”
熊弟一愣,顯然沒有料到韓藝會這么放過他,還是小野機靈,拉了拉他的衣袖,兩個小家伙急忙忙就往茅房那邊走去。
韓藝笑著搖搖頭,躺在榻上,尋思著上青樓的事,雖然這事不怪我,但這才來了幾天,就出了這么個意外,再繼續住下去,說不定還真會惹出更大的麻煩來,而且我出門在外,事事都得到考慮到他們楊家,萬一我做了什么事,又會連累到楊家,這樣做任何事都放不開手腳,還是得及早搬出去,看來得去鳳飛樓走一趟了。
過了一會兒,聽得屋外有人喊道:“韓藝,你在么?”
是楊飛雪的聲音。
不是吧,這么快就解決呢?說好的吊打了。韓藝應了一聲,然后走了出去,只見楊飛雪和楊蒙浩兩姐弟站在屋外,楊蒙浩這蠢貨稍稍低著頭,雙肩微微顫抖著。
韓藝見楊蒙浩沒有缺胳膊少腿,臉上連個五指印都沒有,心中好生失望。
“韓藝,真是對不起,我誤會你了。”楊飛雪上前一步。滿臉愧疚的望著韓藝。
“沒事,沒事。”
韓藝擺擺手,道:“說清楚就行了。快請屋里坐吧。”
韓藝將這一對姐弟請到屋內。
楊飛雪一臉愧疚道:“韓藝,這事小蒙已經全部告訴我了。根本就與你無關,你與我去跟我二伯伯解釋清楚吧。”
楊蒙浩哭喪著臉道:“姐,我爹爹真的會殺了我。”
“你住嘴。”
楊飛雪眼一瞪。
楊蒙浩立刻閉上了嘴,雖然是堂姐,那也是姐啊!
韓藝瞧了眼楊蒙浩。心道,楊姑娘這么善良,想必來此還是希望我能夠網開一面,扛下這鍋,她這么說,無非也只是想故意試探下我,罷了,罷了,不就是去個青樓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說不定以后就住在青樓了,扛就扛吧,反正我從小到大也沒有少幫人背過。
念及至此,他笑道:“算了,沒有這個必要。”
楊飛雪神情嚴肅道:“這如何能行。如果我二伯伯對你印象不好,他如何還會幫你謀一份差事。”
她不會是真的來找我去跟楊思訓解釋的吧。韓藝心下又有些犯嘀咕了,道:“事已至此,若是再繼續糾纏的話,還會連累少公子受責罰,何苦如此了。”
“是是是。還是韓藝你深明大義。”
楊蒙浩感動的都快哭了。
“這怎么能行了。”
楊飛雪焦急道:“韓藝,你的前途可全在我二伯伯手里,小蒙終歸來說是我二伯伯的兒子,不管他做了什么。我二伯伯也都會原諒他的,這事理應要解釋清楚。”
說著她又向楊蒙浩道:“小蒙,你騙我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這事你無論如何都得去跟你爹爹解釋清楚,否則的話。你就害了韓藝,我們楊家的兒女,敢做就要敢當,決不能將責任推卸到別人身上,知道么?”
楊蒙浩含淚道:“知道。”
韓藝真沒有想到楊飛雪會這般說,稍稍一愣,笑道:“楊姑娘的一番好意,韓藝心領了,但是我真的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其實去一趟青樓也沒啥大不了的,而且,若是我不想去見識一下,少公子也喊不動我,我也不敢保證,將來我就不會去,至于前途么,呵呵,我的前途一直在我自己手里。”
“韓藝,你怎生就不明白了,我二伯伯這人——我跟你說過的啊。”
楊飛雪顯得非常急切,因為在揚州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坑了韓藝一次,所以她對這種事非常敏感,她真不想再連累韓藝了,她不是來故意做做樣子,而是真心要幫韓藝解釋清楚。
但是韓藝這么人偏偏又不在乎這些,他真的不想去費這唇舌了,楊思訓怎么看他,他一點也無所謂,笑著點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相信這一次我幫少公子頂上了,少公子一定會非常感激我,想盡辦法彌補我的。”
楊蒙浩立刻道:“這是當然,韓藝你放心,這是我欠你的,將來我一定補償你。”
楊飛雪這眼一瞟,楊蒙浩立刻又低下了頭。
韓藝笑道:“少公子,你先回去吧,這事就我扛下來了,決計不會連累你的,我韓藝說話算話。”
楊蒙浩略顯激動道:“真的嗎?”
韓藝點點頭。
楊蒙浩又瞧了眼楊飛雪。
楊飛雪道:“你先走吧,待會我再找你算賬。”
楊蒙浩應了一聲,然后給韓藝遞去兩道感激的目光,這才出得屋去。
韓藝沒有關門,一直看著楊蒙浩出得院子之后,才向楊飛雪道:“楊姑娘,你當真以為觀國公會相信小蒙的話么?”
楊飛雪一愣,“此話怎說?”
韓藝笑道:“說得不好聽一點,我不過就是一個小農民,而且還是戴罪之身,與這府里的下人沒有任何區別,而少公子可算是世子了,你認為我能夠吩咐他做事嗎?哦,我想去,他就帶我去,這未免也太假了一點吧。”
楊飛雪黛眉一皺,若有所思。
韓藝繼續說道:“其實我們不說,觀國公也肯定知道,是楊蒙浩帶我去的。而不是我讓他帶我去的。”
楊飛雪點了下頭,道:“你說的雖然有道理,但是我二伯伯也有可能以為是你慫恿小蒙去的。”
韓藝笑道:“我這才來了幾天,就能夠慫恿少公子去青樓了?那你也未免太低估少公子的智商了。而且如果少公子沒有去過的話,就算我慫恿,他也未必敢去,肯定他以前還是去過的。”
楊飛雪道:“既然如此,為什么二伯伯昨夜沒有拆穿小蒙的謊話了。”
韓藝道:“這我也不清楚。興許是觀國公也不忍心責罰少公子,但是如果我去解釋的話,肯定就會得罪少公子,我可是住在他家里,要是得罪了他,我可也不好過。”
楊飛雪立刻道:“這你放心,倘若小蒙敢報復你,我定饒不了他。”
嘿。這妹子還挺講義氣的。韓藝略顯無奈的說道:“好吧,這個先不說,將來少公子肯定要入朝為官的。興許我將來還得靠少公子,楊姑娘這么聰明,其中道理你一定明白吧。”
楊飛雪沉吟片刻,點點頭,可又道:“那這樣也太委屈你了,當初在揚州的時候,我就已經連累一次了,這一次又——我覺得很對不起你。”
韓藝笑道:“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楊姑娘也無須為此感到內疚。往好的方面想,正是因為有楊姑娘你。我才能來長安見識見識,我還得謝謝楊姑娘你了。”
“你就別笑我了,我知道我對不起你。”
楊飛雪說著,又道:“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也不勉強你,可若是二伯伯并沒有察覺到小蒙說謊,反而因此責怪你,那我也決計不會坐視不理的。”
韓藝點點頭道:“那真是太感謝了。”
楊飛雪突然道:“但是有一點,我可要跟你說清楚,這一次就算了。你今后可不準上青樓,否則我一定告訴你妻子。”
韓藝雙目一凸,道:“這又是為何?”
楊飛雪道:“你很想去青樓嗎?”
“我——這倒不是,但是——但是這似乎跟楊姑娘你沒有關系吧。”
“誰說沒有關系。”
楊飛雪道:“你前面也說了,你來長安全因被我連累,如今你妻子不在,我自然要幫她看緊你,否則的話,我就更加對不起你妻子了,而且煙花之地又不是什么好地方,都是一些是非之地,我這也是為你了好,真不知道你們男人為什么喜歡去那種地方。”
“呃。”
韓藝呆愣的望著楊飛雪。
楊飛雪道:“你這么看著我也沒用,我只能幫你隱瞞這一次,絕不會再幫你隱瞞。”
“行吧,其實像我這么正直的人,也不喜歡去那種地方。”韓藝點點頭道。
楊飛雪頓時笑道:“你只能這般想,就再好不過了。”
一個時辰后。
韓藝來到了鳳飛樓。
這楊姑娘還真是喜歡好心做壞事,人都是有叛逆期,你這么阻止我上青樓,不就是在慫恿我上青樓嗎?
韓藝雖然沒有打算立刻搬出楊府來,但是他覺得必須早點找好落腳點,免得到時出個什么意外,不,有楊蒙浩在,就不能算作是意外,而是常態,所以他吃完早飯就獨自出門,直接來到了這鳳飛樓。
今日鳳飛樓卻已經是大門緊閉,門前一片蕭條。
不會就賣了吧。韓藝走上前來,輕輕敲了下門,見沒有動靜,于是又加重力道敲了幾下門。
“誰呀!”
屋內響起一個聲音。
韓藝聽著耳熟,正是昨日那茶五的聲音。
過得片刻,聽得咔咔幾聲,門打開來,一個頭探了出來,正是茶五,他瞇了瞇眼,顯然剛剛是在睡覺,待看清楚韓藝時,驚訝道:“你不是。”
韓藝笑道:“你記性不錯,還記得我。”
茶五道:“真是抱歉,我們這已經關門不做生意了。”
韓藝點點頭道:“我知道,我不是來喝酒的。”
茶五道:“那你是來干什么的?”
韓藝道:“你這鳳飛樓要轉讓嗎?”
茶五嗯了一聲,眼中滿是疑惑。
韓藝微微笑道:“那敢情好,我對這樓有興趣。”
“你——你要買下這里?”
“嗯。”
茶五頓時驚醒過來,將韓藝請進樓內,給他斟了一杯茶,道:“閣下稍等,我去通報假母,這事我可做不了主。”
韓藝笑道:“明白,你去吧。”
茶五立刻就往后門走去。
韓藝坐在圓凳上,打量著四周,不管是格局的設計,還是裝潢,都非常大氣豪華,畢竟是要和花月樓斗,這門面功夫一定得做好,檔次一定要高,可是北巷的名聲已經壞了,這些富麗堂皇的裝潢反而變得十分諷刺,畢竟那些販夫走卒可不懂得欣賞這些東西,心想,我若是那假母,此時看到這富麗堂皇的樓宇,恐怕也會氣到吐血。
“咳咳咳!”
忽聞一陣咳嗽聲。
韓藝眼眸轉去,只見一個女人在茶五的攙扶下,走了過來,這女人看上去應該三十多歲,依稀可見年輕時候的秀麗容貌,只嘆歲月無情呀,身著一件綠裙,身材保持還不錯,只是稍顯豐腴,但此時面色嘴唇都顯得蒼白,顯然是抱恙在身,不過頭倒是梳的是整整齊齊,非常整潔干凈,不過對于宮妓而言,其實過了二十五六,這余生就已經注定了,無法再去改變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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