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韓藝的擔憂有些多余了,人家鄭善行何許人也,會在乎這區區十畝地,他們這些大家族別的不多,就地多,兄弟多,哦不,下人多,只不過鄭善行個性比較獨立,所以才會下海做買賣。£∝,
但是在商言商,雖然韓藝與鄭善行是合作關系,但也只是合作而已,并非一家人,不可能將鳳飛樓單方的動作,完全告知鄭善行,該隱瞞的還是要隱瞞。
然而,購買地一事,也是進展神速,超出了韓藝的預計。
兩天工夫就搞定了,因為是李勣下,手續下來的很快,幾乎就是瞬批,平常情況,那估計得要些天數。
二十貫!
鳳飛樓僅僅花了二十貫,就買下了李勣那塊有著十畝大的地,這就相當于北巷出事前,一個小院的價錢。
雖說北巷是在城內,但是那塊地的位置可也是非常好的,臨近入城的主道,步行到城門也就半個時辰。
實在是那里的地勢太尷尬了,李家也一直廢棄不用,故此李家見有人來買那塊地,二話不說就賣了。
當然,這可不是從李勣手上買的,人家什么人物,哪里會關心這等小事。
但這些都不重要。
韓藝才不管是從誰手上買的,地契到手就行了,拿著地契笑道:“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韓小哥,你為何要買這塊地?”
一旁的劉娥冷不防問道。
但韓藝何許人也,這等突然襲擊,焉能從他嘴中套出話來,望著劉娥微微一笑,道:“不管我拿著干什么,這里總有你一份。”
“韓藝!韓藝!你小子快給老子滾出來。”
忽聽得外面傳來一陣大吼大叫。
元烈虎?
韓藝微微一愣。
劉娥聽這語氣。好像不是來嘮嗑的,渾身一哆嗦,惶恐道:“韓小哥,你不會又惹上元公子吧。”
她一個宮妓出身,最怕的就是惹到這些大人物了,但凡一出這事。她都嚇得魂不附體,這一時半會真改不了,這可能就是所謂的職業后遺癥。
要命的是,韓藝似乎總是惹到這些人。
但這一回韓藝也是一頭霧水,冤枉道:“我沒有呀!”
“韓藝!你小子再不出來,我就燒了你這鳳飛樓。”
院中兀自聽得元烈虎的咆哮。
如今已經是臨近中午了,小野與桑木等人正在鳳飛樓幫忙,這后院都是一些女人在,沒人敢出聲。就聽著元烈虎一個人在那里叫嚷。
這元烈虎生得就是一副莽夫像,韓藝還真怕他干得出這種事來,急忙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你小子總算肯露面了。”
元烈虎一見韓藝走了出來,頓時是怒不可遏,大步上前,雙目睜圓,指著韓藝道:“你小子是不是活膩了。”
深通心理學的韓藝,一眼就看出元烈虎可不是在開玩笑。但他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不至于會被嚇到。急忙手一抬,“且慢。”又微微笑道:“元公子若要燒了這里,亦或者殺了我,不過都是輕而易舉之事,但是好歹也讓韓藝死個明白,我自問沒有做過對不起元公子的事。”
元烈虎怒道:“你好大的狗膽。竟敢調戲我姑姑。”
劉娥猛地轉頭望向韓藝,這一驚非同小可呀。
韓藝聽得整個人都傻了,他活了兩輩子,就還沒有碰到過這事,不可思議道:“元公子。你你說什么,我我調戲你姑姑?”
元烈虎面色猙獰道:“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真是豈有此理。”
如果韓藝生得三米高,一定噴元烈虎一臉,污蔑就已經夠傷人了,然這誣蔑之中還帶有濃濃的侮辱之意,這就更加傷人了。
你姑姑多大了,我去調戲你姑姑,老子還沒有這么重口味。韓藝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鳥,偶爾也調戲下夢兒她們,但是他還不至于跑去調戲一個比他還大的人的姑姑,如果是說調戲妹妹的話,那他倒還真得想想,自己有沒有做過這事,但是姑姑是絕對不可能的。
看來我唯有感謝他沒有說我調戲他奶奶了。韓藝自我安慰一句,苦笑道:“元公子,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你也知道我這些天一直忙著熊飛犁的事,除此之外,幾乎都沒有出過門,我甚至都沒有和鳳飛樓以外的女人說過話。這是誰說的,我要和他當面對質。”
說得非常有底氣,他心想,這怎么可能,我是瘋了吧,跑去調戲你姑姑,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我可以去調戲飛雪妹子呀。
元烈虎冷笑道:“那我且問你,你前些日子可有去過西市。”
“去過很多回。”
韓藝如實點點頭,又道:“但我都是去買東西,都沒有跟女人說過話,你姑姑也不可能在大街上讓我調戲啊。”
元烈虎暴怒道:“哇呀呀!你我姑姑,我要殺了你。”
人也是有脾氣的。
韓藝也怒了,道:“元公子,你這是成心要殺我,那我也沒辦法,你殺吧。”
“好!”
元烈虎突然從懷里抽出一把匕首來。
哇靠!來真的啊!韓藝瞬間脫出一桶大汗來,又見劉娥在一旁都嚇傻了,暗罵,這蠢女人,也不知道偷偷跑去叫好的,你會一直在我身邊保護我的嗎?
這沒有辦法,此時他只能靠自己了,好在他面臨過太多這種險境了,本能似得急中生智,嚷道:“殺吧!殺吧!論出身,你是貴族,我是平民,論實力,你也遠勝于我,不過元公子,我覺得你這事做的忒不男人了。你要殺我,很簡單,何必找這種借口,還拿自己姑姑出來,哼,我還以為你是一條漢子了。如此看來,不過如此嗎。”
元烈虎一手揪住韓藝的衣領,兇道:“你說什么?我要殺你,犯得著找我姑姑出來當借口?”
韓藝絲毫不懼,兀自淡定道:“那真是稀奇了,我是沒有做過這事,你卻硬要我說過這事。如今刀在頭上,我犯得著說謊嗎,我韓藝雖是一介平民。但是最基本的道德還是有的,怎么可能去調戲良家婦女。”
他說的也有道理。元烈虎一愣,隨即道:“那你可有去過西市的女仕閣。”
女仕閣?這名字好熟悉。哎呦難道。
韓藝一張充滿底氣的臉,瞬間僵化來。
元烈虎一瞧韓藝這表情,登時怒道:“怎樣?我可有冤枉你?”
韓藝猛地一怔,喉嚨里發出一聲悶哼,擠出一絲笑容道:“那牡丹娘子,是你姑姑?”
元烈虎一聽。大嚷著道:“你果然做了,哇呀呀。我饒不了你。”
一旁的劉娥心都涼了,暗罵,瘋了,瘋了,這廝真的瘋了,連元牡丹都敢調戲。
靠了!不是吧。那高美人這么年輕,怎么就成你姑姑了,說是你姐姐我都不相信呀,你丫到底多大年紀呀,真心長得著急。md。這輩分問題還真是害人不淺啊。韓藝心虛的要命,自從那日之后,他倒是忘記了這茬,但是如果元烈虎不說姑姑,說是妹妹,哪怕是姐姐,韓藝或許會想起來,因為他來唐朝調戲的姑娘真不多,突然哈哈一笑,道:“元公子,真是沒有想到牡丹娘子竟是你姑姑,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元烈虎又是一愣,隨即道:“你休要岔開話題。”
“誤會。”
韓藝搖搖頭,道:“絕對的誤會。”
“你說誤會就誤會。”
“元公子,我命在這里,你要取隨時可以,請給我小片刻解釋。”韓藝面帶微笑,一臉淡定,唯有左手小拇指在一個勁的抖動。
元烈虎瞧韓藝風輕云淡的表情,稍稍一愣,暗想,難道其中另有隱情。松開韓藝來,道:“好!我就聽你如何解釋,但是,倘若你有半點謊言,我定要你好看。”
“當然。”
韓藝笑著點點頭,又伸手道:“元公子還請里面坐。”說著又向劉娥道:“劉姐,你去泡壺好茶來。”說著,還順便使了個眼色。
“是是是。”
劉娥嚇得是直冒冷汗,然轉身朝著廊盡頭那間屋走去。
日。你不是吧,真去泡茶呀,我是讓你快叫小野來呀!老子一直提倡思想自由,思想自由,敢情一點效果都沒有,還是我咋說,你就咋做。韓藝含淚望著劉娥的背影了。
“你還傻站著作甚。”
“哦,來了,來了。”
韓藝哭死的心都有了,這元烈虎是個瘋子來的,當初在鳳飛樓前,他差地沒有將韋季給殺了,更何況他一個平民。
“元公子請坐。”
“少廢話,快說。”
看來只有干回老本行了。韓藝笑呵呵道:“不瞞元公子,我真不知道牡丹娘子是你姑姑,但是這并不重要,因為我不但沒有調戲你姑姑,而且我與你姑姑聊得還投緣的。”
元烈虎哼道:“我姑姑什么人,怎么可能與你一個開青樓的投緣。”
“這你還別不信。”韓藝呵呵道:“雖然我和牡丹娘子只有一面之緣,但當時我一見你姑姑,就驚為天人,這世間怎有如此完美的女人,我不敢亂說,但至少牡丹娘子可稱得上,文武雙全,巾幗不讓須眉,至于樣貌,那更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不知在下可有說錯?”
元烈虎一臉驕傲道:“那是當然,我姑姑豈非常人,不過傾國傾城與你無關。”
哇!我說的這么假,你都相信,這我要是不忽悠你躺著出去,那我上輩子還真是白混一場了。韓藝點頭笑道:“那是當然。那不知元公子以為在下如何?”
元烈虎打量了下韓藝,道:“相貌平平,面無幾兩肉,骨瘦如柴,不過倒是有些小聰明。”
暈倒!我這么夸你姑姑,你就這么說我,這筆賬我先記著,遲早有一日,我會讓你知道,什么叫做風流倜儻,英俊瀟灑。韓藝心中罵娘,大拇指一豎,贊道:“精辟!元公子此番評價,那真是相當精辟,但這也得看人來的。比如我跟你姑姑比,論出身。”
“你配么?”
元烈虎當即打斷韓藝的話。
“那論樣貌呢?”
“你這樣子,竟還有臉提樣貌?臉皮你倒是更勝一籌。”
在你面前,我為毛不敢。韓藝不與他一般計較,道:“論才智?”
“我姑姑那是大智慧,你不過是小聰明,不能比。”
“論身手呢?”
“就你這樣子,我姑姑一只手就能將你打倒。”
這一問一答,元烈虎有些不耐煩了,道:“你少說這些廢話,要解釋就快些,我可等得不耐煩了。”
韓藝雙手一張,笑道:“其實是非曲直,元公子你已經說清楚了。”
元烈虎一愣,道:“你此話是何意?”
韓藝道:“論出身,論樣貌,呃...這個見仁見智,但論才智,論身手,我皆不如你姑姑,而且當時是在你姑姑你的地盤,敢問元公子,在這種情況下,我憑什么去調戲你姑姑?”
元烈虎張著嘴,一片愕然。
ps: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