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陽盧家!
一個留著山羊胡的年輕人來到了盧家大門前,他抬頭望著門檐上那一塊匾額,怔怔不語,過得半響,他才走到門前,敲了幾下門。∷∷,
“誰呀!”
只見一個小門童將門打開一條縫來,探出頭來,瞧了眼這年輕人,道:“請問你是?”
年輕人瞧了眼這門童,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非常平淡的說道:“我是盧師卦。”
“盧盧師卦?”
那門童先是一愣,隨即驚呼道:“大公子。”
盧師卦點點頭。
那門童趕緊將門打開來,道:“大公子,你回來了,快快請進。”
盧師卦道:“你先去向我爹爹通報。”
那門童目光中閃爍著一絲詫異,隨即應了一聲,飛快的往里面跑去。
過了好半響,一位管家打扮的中年人走了出來,見到盧師卦,不禁激動不已,道:“大公子,真的是你啊!你終于回來了。”
盧師卦點點頭道:“盧叔,好久不見。”
那管家哎了一聲,打量著盧師卦,突然又左右看了看,問道:“你一個人?”
盧師卦輕輕一嘆,隨即道:“我與師妹已經成婚了。”
“這!”
那管家頓時一臉為難之色,道:“大公子,老爺讓小人告訴你,你作為盧家的世孫,他無權不準你進這一道門,但是除你以外的人,其他人決不允許進這一道門。”
盧師卦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對了,我爹和我娘身體還好吧。”
那管家道:“老爺和夫人的身體都很好,只是夫人常常念叨大公子你。哦,剛才由于夫人在后院澆花,不知道大公子你來了。”
盧師卦點頭道:“他們兩老身體無恙,那我就放心了,我就先告辭了。”
那管家為難道:“大公子,其實。”
盧師卦手一抬。打斷了他的話,然后轉身離開了。
鳳飛樓后院。
劉娥在廳中踱步不止,嘴里念叨著,“蕭無衣,蕭無衣.....嗬喲,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我想起這蕭無衣是誰呢?”
韓藝忙問道:“是誰?”
“就是云城郡主啊。”
“云城郡主?”
劉娥嘖嘖幾聲:“韓小哥,你是不知道。這云城郡主可了不得呀。”
這還用你說,我當然知道啊!韓藝好奇道:“那究竟是怎么個了不得法?”
劉娥道:“這云城郡主乃是宋國公的長孫女。”
“宋國公?”
“這宋國公又是什么人?”
“當今的宋國公就是曾今的仆射蕭瑀的嫡長子。”
“蕭瑀又是什么人?”
“蕭瑀你都不知道?”
韓藝搖搖頭,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劉娥驚愕道:“這蕭瑀乃是我大唐開國功臣,凌煙閣排名第九,你不知道?”
凌煙閣排名第九,這就相當牛了啊!韓藝當然知道凌煙閣。
劉娥道:“不僅如此,這云城郡主的身上可謂是集合四大無比尊貴的血脈。”
韓藝詫異道:“什么意思?”
劉娥道:“云城郡主的爺爺蕭瑀。出身蘭陵蕭氏,乃南朝梁明帝蕭巋第七子。梁末帝蕭琮異母弟,蕭皇后之弟。此乃其一,她的奶奶,乃是前朝獨孤皇后的侄女,也就是獨孤家的女人,此乃其二。其三。云城郡主的母親就是太宗圣上的長女,襄城公主。其四,她的外婆乃是隋煬帝之女,也就是說云城郡主身上集合了蘭陵蕭氏,獨孤氏。前朝皇室楊氏,當今皇室隴西李氏,四支無比尊貴的血統,而且還是當今陛下的親外甥女。”
omg,這是在開開玩笑吧!韓藝聽得都茫然了,不是皇帝就是皇后,太嚇人了吧。
劉娥突然又道:“還有,還有。”
韓藝郁悶道:“還有?”
劉娥道:“后來也不知道怎么,那衛國公李靖又認了云城郡主為干孫女,據說這還是太宗圣上一手促成的。”
李靖?我勒個去!韓藝已經徹底無語了,其實他已經料到這肖云絕非一般女子,但是卻沒有想到來頭這么大,再扳扳手指,父親,韓大山,職業農夫,母親,吳氏,職業農婦,爺爺,農夫,奶奶,農婦,曾祖還是農夫......這尼瑪還能愉快的玩下去么。
劉娥突然驚叫一聲。
韓藝嚇得一震,納悶道:“我都沒有叫,你叫什么?”
劉娥緊張兮兮道:“你說這云城郡主會不會就是壓制長安七子的那個女人?”
擺明就是啊!韓藝疑惑道:“既然你都知道這云城郡主,你沒道理不知道這事啊!”
劉娥搖搖頭道:“我只是在宮中的時候,曾聽聞過這云城郡主的大名,因為云城郡主集合三大帝王世家,亙古以來第一帝后世家的血脈,在歷史上,都實數難得一見,但是關于云城郡主的事,外面流傳的很少,我從未聽過哪個公子說過她,想來她是一個非常低調的郡主。”
是很低調,低調的跑去農村當村婦,這真是日了狗了。韓藝顛著腳尖,各種無語。
劉娥突然又湊了過來,道:“韓小哥,若是有這云城郡主相助,那我們就不用害怕他們崔家了。”
韓藝道:“得了吧,你跟她很熟么?”
劉娥撇著嘴道:“我要跟她熟,那我還開什么青樓。”
這話說得韓藝臉上只發燙,云城郡主的丈夫就是一個開青樓的,這話要說出來,估計會被人打死。但是他也從未想過找肖云幫忙,這事原本就已經夠亂了,要知道這事情的根源,就是因為小胖和崔瑩瑩做了朋友。如果讓人知道他是云城郡主的丈夫,天知道又會發生什么事,他可不想將肖云也拉進來,而且肖云方才裝作并不認識他,也就說明她可能也不便出面,故此韓藝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靠肖云。他還是打算靠自己,畢竟這禍是他闖出來的。
劉娥瞧了眼韓藝,道:“那咱們現在該怎么辦?”
韓藝道:“首先我得了解清楚,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現在都還是一頭霧水,我怎么去想辦法。我打算待會去一趟國舅公府,不管國舅公幫不幫忙,但他總得把原因告訴我吧,也好讓我死個明白啊!算了,我現在就去。差點忘記我沒有多少時辰了。”
說著他就起身往屋外走去,來到屋外,只見夢兒她們都站在屋外,一臉忐忑不安的表情。
韓藝道:“你們放心,這天還塌不下來,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小野,小胖。你們跟我出去一趟。”
“哦。”
韓藝帶著小野、熊弟就出去了。
來到院外,韓藝非常認真的囑咐道:“小胖。關于我和你大姐姐的事,你一定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不僅會害了我,也會害了你大姐姐,甚至于你自己。”
熊弟點點頭道:“這我知道。大姐姐已經囑咐過我了。”
韓藝道:“一定要記住了,不要再說漏嘴了。”
熊弟非常認真的“嗯”了一聲,道:“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韓藝點點頭。
小野突然道:“韓大哥。我這是要去哪里?”
韓藝道:“去一趟國舅公府。”
熊弟好奇道:“去干啥?”
韓藝道:“問問情況。”
來到巷外,小野突然余光一瞥,道:“韓大哥,有人跟蹤我們。”
韓藝道:“我也發現了,是花月樓的人,不要去管他們。”
鳳飛樓發生這么大的事,花月樓肯定會派人打探消息的,這韓藝早就料到了,但是無所謂,蠢子都知道他會去找長孫無忌。
行了半個時候,韓藝、熊弟、小野三人來到長孫家。
長安城內幾乎都是高門大宅,而長孫家更是長安第一府,就這門楣,除了皇宮,絕對找不出第二家了。
韓藝臺階都還沒有上去,就被門前護衛給攔了下來,“你們是什么人?”
韓藝道:“在下是鳳飛樓韓藝,有事求見國舅公。”
“鳳飛樓?”
那護衛愣了下,道:“這里可不是你們進出的地方。”說著他手往邊一指,道:“你們應該去側門。”
這國舅公府邸貴為長安第一府,平時上門的大臣何其多,不可能什么人都往這邊走,不然的話,萬一撞到了,那不是害了別人嗎。
小野聽了就不爽了,道:“這不是門么,為什么我們不能往這進。”
“小野!”
韓藝叫住小野,又向那護衛道:“抱歉,打擾了。”
然后就帶著小野、熊弟往側門走去。
小野郁悶道:“韓大哥,我們一定要找這國舅公么?”
韓藝點點頭,看著悶悶不樂的小野,笑道:“對不起,讓你們跟著我受委屈了。”
小野立刻道:“韓大哥,我沒這意思。”
“我知道。”韓藝微微一嘆,道:“但這是我們必須要經歷的。”
小野瞧了眼韓藝,點了點頭。
三人又來到側門,相比起敞開的正門來,這側門則是關閉的。
韓藝走上前,敲了敲門。
過得一會兒,只聽得咔的幾聲響,門打開來,但并未完全打開,一個灰布長衫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內望著韓藝。
韓藝拱手道:“在下鳳飛樓韓藝,有急事求見國舅公。”
那中年男人瞧了眼韓藝,道:“在這等著。”
說著就將門給關上了。
這就是有求于人啊!
韓藝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到了,倒也沒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倒是小野一個勁抓腦袋,他不禁一笑,輕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三人傻傻站在門外,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一炷香工夫。
又過去半響,這門終于打開來,但也只是張開一條縫隙,韓藝趕緊上前,那中年人道:“抱歉,我家老爺有公務繁身,不便見客。”
韓藝目光往門縫里面一瞥,道:“那不知長孫公子可在?”
“公子他不在家,你要找他,改日再來吧。”
“抱歉,打擾了。”
韓藝深深一嘆,然后帶著熊弟和小野離開了。
回到鳳飛樓后,當韓藝將這一趟的結果知劉娥后,劉娥頓時一臉蒼白之色,不過韓藝還是那句話相信我!我會解決這一切的。
雖然韓藝曾憑借這一句話,創造過奇跡,但是奇跡畢竟是奇跡,哪能總是發生。
原本鳳飛樓已經快要一發不可收拾了,名聲、財富皆是大漲,偏偏在這個關頭,一潑冷水倒了下來,士氣大傷啊。
當晚,三更天過去好一會兒了,但見一個瘦弱的身影在鳳飛樓四周不斷的游走,一圈下來,這瘦弱的身影,又落在了韓藝門前,不是小野是誰,他輕微的敲了下門。
門很快就開了,韓藝悄悄從屋內走了出來,“怎樣?”
小野點點頭。
二人悄悄離開了鳳飛樓,繞去后巷,沿著北城邊上的小路抹黑行走,也不知道踩到了多少污水坑,走了約莫半個時辰,他們二人來到一處竹林里面,二人又入得竹林,只見竹林后面有著一間小屋,小屋內亮著淡淡的燭光。
韓藝大喜,急忙走了過去。
“什么人?”
但見小屋四周站著七八名帶刀護衛。
“鳳飛樓韓藝。”
韓藝道。
但見屋內的影子突然點了點頭。
護衛立刻讓開來,但是小野卻被那些護衛攔了下來,韓藝道:“小野,你先在這等會。”
小野嗯了一聲。
韓藝來到屋前,輕輕敲了下門。
“進來吧。”
屋內傳來一個非常低的聲音。
韓藝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只見屋內的陳設非常簡單,就是一張矮榻,矮榻上面放著一張矮桌,矮桌上面放著一壺熱茶,而矮榻的一邊坐著一名身著灰衣的老者。
這名老者正是長孫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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