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位身著藍衫的俊美“公子”走了上來。
不是蕭無衣是誰。
韓藝微微一愣,突然心中一動,對呀!如果元牡丹只是來與我交易這份子的,那直接讓朵拉來就是了,何必親自上門,還說這些與份子完全無關的話,難道她真的是來向我通風報信的?但是,她也有可能是故意嚇唬我,令我對他們元家服軟的。一時他也拿不準,不禁瞧向元牡丹,只見她斜眸睥睨著蕭無衣,又聽得她冷冷說道:“想不到你還是這么愛偷聽別人說話。”
“如果換做是別人說這話,我就已經將他從這里丟下去了。”
蕭無衣用一種很蕭無衣的方式回敬了元牡丹一句,隨即又笑道:“牡丹姐,你可不要忘記了,現在這里可不是女仕閣,而是女人坊。你們兩個在我的地盤親親我我,我都還沒有收你們的租錢,你怎么能先怪起我來,真是惡人先告狀,不過本郡主大度,不會與你們計較的。”
親親我我?韓藝沒好氣道:“抱歉!云城郡主,好像我才是北巷的主人。”
“但是你將這里租給了我不是嗎?”蕭無衣眨了下閃亮的美目。
日了!你幾時給過錢,還向我收租錢,你不去做買賣還真是浪費人才。韓藝暗自嘀咕一句。
元牡丹冷眼望去,喝道:“你嘴巴給我放干凈一點。”畢竟是姐,跟小妹說話,自然是威嚴十足。
可惜這個小妹,天不怕,地不怕。蕭無衣笑吟吟道:“我可不是韓藝,我若出了意外,你們元家可也難以幸免啊!”頓了頓,他又道:“不過我倒是非常佩服牡丹姐,為了不破壞家族規矩,竟然用這種激將法的方式來向韓藝通風報信,真是聰明伶俐,有心良苦,小妹是自愧不如。”
元牡丹淡淡道:“你以為這種通風報信可以改變什么嗎?”
“那也總比沒有的好!”
蕭無衣眼角閃爍著狡黠的目光,咯咯笑道:“不過我倒是真的非常期待,一邊是家族,一邊是心上人,牡丹姐你究竟會怎么做?那畫面太美,我真不敢看啊!”
韓藝聽得直翻白眼,看來我得盡量少用外來詞,尤其是在她面前。
元牡丹冷聲道:“至少我不會去促使這一切發生,雖力不能及,但也問心無愧,不像你一樣,老是好心干壞事,害人又害己。”
蕭無衣面色微微一變,道:“那也容不得他人在我面前說三道四。”
“可惜我并非他人。”
元牡丹輕輕一嘆,道:“也不知道為什么,每當這時候見到你,我總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蕭無衣針鋒相對道:“至少我不及你虛偽,什么都藏在心里,表面上滿口冷酷無情,實際心里緊張的要命,至少我蕭無衣在這一刻死去,我也能死而無憾,牡丹姐,你恐怕就是死不瞑目了。”
元牡丹笑道:“要是你能夠做到死而無憾,那就不會對我的話感到憤怒了。怎么?拳頭握得這么緊,莫不是又想與我較量一番。”
蕭無衣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粉拳握得緊緊的,余光一瞥,頓時就想松開,可轉念一想,若是松開,豈不是不打自招,冷哼道:“我才不屑于用這種手段去欺負弱者了,你們元家倒是大家族,被一個小商人弄的顏面盡失,就玩這些下三濫的手段,這是令人大開眼界啊!”
“下三濫?”
元牡丹笑道:“那怎及得了你云城郡主,從你那琴店開張的那幾日便可看出一二來。”說著他突然看向韓藝,道:“據說你上回在朝堂上用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來形容為何兩市的生意會這么差?不知可有此事?”
這你太陰了點吧!我要說是,都不需要你們元家出手,意外就已經發生了。韓藝撓撓頭道:“我不太記得了。我突然覺得我站在這里不合適,要不你們談完之后,我們再談。”
“不用了。”
元牡丹將合同往桌上一放,“早點將錢送來。告辭!”
說著,她就往樓下走去。
蕭無衣剛好站在樓梯口,斜目冷視,似乎沒有讓開的打算。
元牡丹二話不說,直接飛起一腳,踢了過去。
畢竟身體里留著鮮卑族的血液,暴力因素可能不亞于蕭無衣。
但畢竟是老對手,蕭無衣心里又準備的,身體一轉,步如蓮花,飄逸靈動的閃躲開來,同時也將通道讓了出來,顯然她并不打算跟元牡丹動手。其實她因得名師指點,身手還是要略強于元牡丹的。不過元牡丹勝在身體素質好,若打持久戰,蕭無衣恐怕就不是對手了,因此元牡丹也不怕跟蕭無衣動手。
最怕的就是長安七子,還有現在的韓藝。
元牡丹一語不發,就下得樓去。
蕭無衣撇了下嘴,嘲諷道:“分明就是做賊心虛,畏罪潛逃。虛偽!”
回應她的是一個關門聲。
韓藝頓時沒好氣的瞧了蕭無衣一眼,道:“你!”
蕭無衣手一抬,打斷了韓藝的話,然后疾步走了下去。
這婆娘又想干什么。韓藝也跟了過去,探過頭一看,只見蕭無衣站在門前,將門打開,側目往外面看了眼,過得片刻,她才將門從里面合上,并且從里面反鎖。突然一抬頭,面色凝重道:“韓藝,你可能遇到大麻煩了。”
韓藝微微皺眉道:“但她也可能是故意來嚇唬我的吧。”
“不可能!”
蕭無衣螓首輕搖,回答的非常堅決,一邊往樓上走去,一邊說道:“我非常了解元牡丹,她從不屑于拿這種事來嚇唬人,如果她要這么做,那她就直接做了。她此舉絕對是來向你通風報信,只是她為了遵守家族規矩,故此不好明言。由此可見,這事情已經非常嚴重了,否則的話,她也用不著這么著急。”
韓藝皺眉思忖片刻,兀自不敢相信,道:“你認為元家真敢動我?”
蕭無衣搖搖頭道:“這我也不知道,但是元家本就比較特殊,如果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他們寧可用這種手段,也不會動用朝中勢力。所以說,你再這么窮追猛打下去,誰也無法預料元家會怎么應對。你后面雖有陛下,但是如今陛下在朝中勢力也非常弱,如果元家真的動了手,而且這只是因為買賣上的事,并非是針對陛下。只要沒有證據,陛下又能拿元家如何?
我認為陛下不太可能會在損失一員大將的情況下,同時又豎立起一個強敵。你要明白,這個元家不過就是元家其中的一條支脈,元家的其他支脈在朝中,尤其是在十六衛軍中都是非常有實力的。”
這就是韓藝最大的弱點,他就是一個人,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李治,沒有任何政治基礎,也沒有任何勢力保護。他缺乏賭這一把的資本,買賣虧了可以再來,但是人死了,那可就不能再來了。
但這恰恰又是元家的優勢,因為元家沒有涉及朝堂,因此元家沒有太多的顧慮,最為主要的是,這就很難讓人去判斷元家究竟會怎么做。
而韓藝針對元家,也一直限于買賣上,他還真沒有考慮其他的方面。
蕭無衣瞧了他一眼,道:“韓藝,要不你還是退一步,如果你把元家給逼急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不可能!”
韓藝道:“如果我因此退讓了,一旦這事讓別人知曉,每個人都會知道我的弱點是什么,那么動不動就會有人來借此壓迫我,所以我一步都不能退讓。”
蕭無衣聽得面泛憂慮之色,這種事你讓她如何放心的下。
韓藝瞧了她一眼,伸出手來,輕輕將她攬入懷中,笑道:“你放心,你丈夫也不是砧板上的肉,可以任人宰割,如果元家敢這么做,我也會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況且,元家也不見得真的就敢這么做,因為我相信他們也無法預料到事情會演變成什么樣子,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我就不相信元家敢火中取栗。”
蕭無衣輕輕“嗯”了一聲,腦里突然冒出一個人來,心想,對啊!我怎么把他給忘了。念及至此,她面色稍稍緩和了幾分。
韓藝偷偷一瞥,還當自己的話起到作用了,其實他只是不希望蕭無衣為此事而感到擔心,趕緊轉移話題道:“對了!你怎么來呢?”
蕭無衣直起身來道:“我聽說江南的商隊來了,就來看看楊二叔他們有沒有來。”
韓藝一愣,道:“想不到你還惦記著這事?”
蕭無衣白了他一眼,道:“我為何不惦記,當初咱們家最困難的時候,是楊二叔他們一直在幫助我們,如果他們來長安了,那我當然得盡一盡地主之誼。”
“可惜他們沒有來。”
韓藝回道。其實他也能夠理解梅村的百姓為何一直沒有上長安,因為梅村的村民就是爆發富,走出梅村就已經是不容易,還走到長安來,這可能是他們不敢想象的。而且,他們剛剛賺了錢,總得享受一下那種成就感,如果來到長安,那成就感立刻就會蕩然無存,就是一群土老帽,對此有所顧慮也在情理之中。
蕭無衣狡黠一笑,道:“就算楊二叔他們沒有來,我也不虛此行,至少讓我知道,元牡丹肯定是喜歡上你了。”
又來了!韓藝一番白眼,“拜托!元牡丹是來威脅恐嚇我的,不是來跟我投懷送抱的,麻煩你能不能動腦子好好想想。”
蕭無衣急急道:“是你沒有動腦子吧!你想想看,若是元家要動你,這絕對是元家的機密,怎么可能事先就讓你知道,所以元牡丹此舉已經違反了家規。我太了解元牡丹了,她從不違反家規的,你是第一個讓她違反家族規矩的人。”說著她眼中突然一亮,嘻嘻笑道:“韓藝,我突然想到一個妙計,若是你將元牡丹給收了,那么這危機就自動解除了,是不是挺妙的。”
“收你個頭,你當我是孫悟空啊!”
韓藝郁悶極了,哼道:“就當你說的都是真的,我也沒這個膽呀,你們兩個一見面就是水火不容,一言不合就動手,問題是我連你一個都打不過,我真的會死的。還有,我也不知道你說這話,究竟是出于何種目的?”
蕭無衣興奮道:“這簡單呀,我做妻,她做妾,這不就什么都解決了,而且我們還能因此和平共處,可謂是功德無量啊。”
敢情是這么回事啊!還功德無量,我去!韓藝長長哦了一聲,“蕭無衣啊蕭無衣,你總算是將你的目的說出來了,讓元牡丹做妾,虧你想得出來。”
“為何想不出。”
蕭無衣激動道:“就憑本郡主的頭腦,再加上本郡主的身手,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當初長安七子不也跟我簽下了主仆契約,這又是誰能夠想到的,正所謂,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韓藝徹底無言以對。
不愧為令人聞風喪膽的女魔頭,真心夠絕的。
ps:因為一個情節的不滿意,結果刪了兩三章,昨天整整思考了半宿,心情相當不美麗,腦殼就是昏昏沉沉的,大家是不是應該給我一些鼓勵,讓我重新找回自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