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月樓!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韓藝小兒,真是太狡詐無恥了,咱們的家族出了那么多宰相、英雄,哪個不是名垂青史,流芳百世,他卻只字不提,他們寒門一共才出了幾位賢臣名將,屈指可數,還不及我們一個家族多,但是他一個都沒有放過,這分明就是在顛倒黑白!不行,我要去找他理論。”
一個公子哥眼含委屈的淚水,他實在是受不了這般屈辱。
“不錯!我們去找韓藝理論。”
其余公子哥也是如此,他們雖然是一些紈绔,但還是有極強的榮譽感,因為他們的家族從小就培養他們的家族榮耀感,以至于他們目中無人,驕傲自大。
“都給我站住!”
裴清風沉聲喝道。
“裴兄!難道我們就這樣坐以待斃么?”
一名公子紅著眼,不甘的望著裴清風。
裴清風道:“你們難道認為我心里好受么?我比你們誰都要氣憤,但是如果我們此時去找韓藝理論,豈不是正中他下懷,我們之所以落到如此境地,就是因為我們一開始太輕敵了,這一切的一切分明就是韓藝早就策劃好的,我們必要冷靜下來,好好想個對策。”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是非常亢奮,他雖然比較虛偽,但是腦子還是相當聰明的,他希望能夠借著這個機會,成為士族子弟的領軍人物,從這一點來看,他跟韓藝的目的都是一樣,現在在士族子弟中就是他在發號施令,而他和韓藝唯一的區別就在于,韓藝目前占得上風,而他卻有些力不從心了。
正當這時,一個下人跑了上來,左右一張望,然后來到裴清風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裴清風聽得眉頭一皺,道:“什么事?”
“小人也不知,老爺只是讓小人叫大公子你立刻回去。”
裴清風點點頭,站起身來,朝著四周拱手道:“各位兄弟,在下家中有些急事,須得回去一趟。不過各位千萬不可妄動,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言罷,他就下樓去了,可是來到樓下,他發現好幾個下人急匆匆往樓上走去,他不禁眉頭一皺,但未細想,走了一段路,他突然回頭一看,只見不少貴族子弟就跟著下人走了出來,他隱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回到家里,但見一位中年男子坐在矮榻上,此人正是裴清風的父親,裴嚴師,如今擔任汴州刺史,但只是一個虛職,而他的祖父就是開國功勛裴寂。
裴清風先是一禮,隨即好奇道:“不知爹爹急著喚孩兒回來,是為何事?”
裴嚴師問道:“聽說你最近領著韋家、薛家的那些個小輩與韓藝作對?”
裴清風道:“爹爹,韓藝恁地侮辱咱們士族,孩兒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裴嚴師皺眉瞧了他一眼,道:“這事你就不要再參與了。”
裴清風大驚道:“這是為何?”
裴嚴師輕咳一聲,道:“目前的情勢,你也清楚,對咱們非常不利,所幸的是,韓藝目前為止還只是針對崔盧鄭王四大家族,如果你繼續去找他麻煩,恐怕下一回的大唐日報寫得就是咱們裴家了。”
裴清風道:“爹爹,韓藝針對崔盧鄭王四大家族,主要就是他們的名望士族中最高,實際上韓藝針對的是咱們士族,并非是某一家。”
“這爹爹難道不知道么?”
裴嚴師微微瞪了他一眼,道:“可是你不要忘記你爺爺當初可是功過皆有,如果韓藝提及你爺爺的往事,那咱們家可會受到極大的傷害。這是我跟你的幾位叔叔伯伯商量出來的結果,你這幾日必須待在家里。”
裴清風激動道:“爹爹,這都是韓藝的陰謀呀,他故意做成只是針對崔盧鄭王的假象,實則是為了分化我們,我們如果現在不挺身而出,一旦崔盧鄭王支持不住了,下一個還是會輪到我們的。”
“這爹爹也知道。”
裴嚴師皺了皺眉,道:“但是如今這事已經不是你們能夠阻止的了,爹爹自有考量,你就安心在家待著吧。”
裴清風微微一愣,現在他終于明白為何前面那么多貴族子弟跟著下人回去了,顯然各大家族都怕惹上韓藝這個災星,不過他也明白,這不是退縮,只是這爭斗恐怕要上升到朝堂上面了,但是這令他很不爽,因為他認為韓藝是他的對手,可是他父親顯然不這么認為。
下午時分,只見鳳飛樓門前擠滿了人。
“這是我的答案!”
“這是我的。”
但見一個個寒門子弟將一張張小紙條遞給茶五。
這是大家第一回跟大唐日報互動,而且互動的原因,就是出自寒門的新思想,也就是按貢獻來排名,因此大家別提多興奮了。
“等會!韓藝?”
邊上一人忽然盯著桌上的小紙條,略顯驚訝。
遞紙條那人道:“怎么?不行么,又沒有規定要選誰,我覺得韓小哥就挺厲害的,出身農家,毫無背景,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五品官員,而且坐擁萬貫家財,又娶得云城郡主,我現在就非常崇拜他。”
“可是這是貢獻榜,韓小哥為咱們大唐做出了什么貢獻呢?”
“這我知道。”
忽聽得嘻嘻一笑,一個小胖子不知從何處冒出來,不是熊弟是誰,只見他昂著頭道:“要說我韓大哥對于國家做出的貢獻,那我都可以說上一日。想當初在揚州的時候,天濟寺的九燈神棍利用邪道騙老百姓的錢財,我爹娘就是被那神棍騙了,才會自殺的,是韓大哥幫我報了這血海深仇。”
“竟有這等事,快點說來聽聽。”
因為以前大家都對韓藝很鄙視,沒有人去關注韓藝的往事,哪怕是好事,人家也不愛聽,經此一役,韓藝名聲大漲,大家也都想知道韓藝還有那些光輝的戰績,如今一切關于韓藝的好話,對于他們而言都是天籟之音。
要說韓藝的故事,小胖真是如數家珍,而且這小胖子又特能說,將當年韓藝如何智破九燈和尚的騙局一一道盡,說得是跌宕起伏,非常精彩,當然,偷錢的事他就絕口不提。
“妙極!妙極!韓小哥真是聰明絕頂。”
大家聽得激動不已。
“除了這九燈神棍,還有其它事么?”
“可多了去。有一回揚州刺史被自己人陷害,導致陛下的金菩薩不知所蹤,可也是我韓大哥幫忙找回的。”
“哦?快些說來。”
熊弟又將金菩薩的故事緩緩道來。
大家聽得是如癡如醉。
而且周邊的人越來越多。
隨后,熊弟又跟他們講述韓藝保衛揚州的故事,這個故事大家倒是聽過,但是未知細節,如今經小胖這么一渲染,這個故事更加精彩,而且將韓藝塑造成一個超級大英雄。
說到精彩之處,眾人還拍掌叫好。
“韓小哥乃真英雄也。”
“要說起來,韓小哥還做了很多好事,像以前的熊飛犁、晶晶織布機、如今的紙墨,哪樣不是造福百姓,我看比那崔盧鄭王要強多了。”
“你提那些人作甚。”
“這個小胖也真是的,明知我向來低調,還老是將我以前的那些糗事拿來說,待會一定要好好教育下他,真是太不像話了。”
身在女人坊的韓藝聽到鳳飛樓前那陣陣叫好聲,不禁搖頭晃腦,好生郁悶。
而在他身邊還站著一個美貌女子,正是蕭無衣,她方才其實也聽得非常入神,不禁回憶起在揚州的那一段幸福的歲月,適才才醒悟過來,立即就白了眼韓藝,道:“怕是你讓小胖這么說的。”
“冤枉啊!”
韓藝疾呼一聲,道:“雖然小胖說的都是事實,但是你看我,何時提過半句,我一直都是以田舍兒自居,這么出色卻又這么低調的男人,恐怕世上也就有我一個了。”
蕭無衣抿了抿唇,道:“吹牛,我就知一人比你更加低調。”
“誰?”
韓藝怒睜雙目。
“就是本郡主。”
蕭無衣哼道:“本郡主有一位如此出色的丈夫,卻從未提過半句,你說我是不是比你更加低調。”
韓藝眨了眨眼,拱手道:“小生甘拜下風。”
言罷,夫妻二人都笑了起來。
過得片刻,蕭無衣眼眸一轉,道:“不過小胖似乎漏了些沒說。”
韓藝哎了一聲,道:“我的光榮事跡多不勝數,漏掉一些無妨,低調,低調。”
臉皮真厚!蕭無衣心中嘀咕一句,嘴上卻道:“可是小胖漏了的可恰恰是那點睛之筆,實在令人感到遺憾。”她螓首輕搖,頗覺不滿。
“是嗎?”
韓藝想了想,好像漏了的都是那些見不得人的事,見得人的光榮事跡,小胖都說了,好奇道:“是什么?”
蕭無衣眨了眨美目,純真無邪的說道:“就是你勾搭元牡丹和楊飛雪的事啊!”
韓藝猛然驚出一身冷汗來,嚇得左右看了看,幸好沒人,這才稍稍松口氣,這真是死穴呀,若是這個消息讓對方知道,那他必然會潰敗,帶著敵意的望著蕭無衣,兇神惡煞道:“美女,你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一點?”
蕭無衣雙峰一挺,道:“是又如何?”
“這么囂張!”
韓藝嚇的猛然退一步,道:“那就別怪我殺人滅口了。”
蕭無衣噗嗤一笑,掩唇咯咯道:“想不到你的騙術已經高到能夠欺騙自己了。”
這真是裸的蔑視啊!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韓藝怒了,突然伸出那魔鬼之手。
“哎呀!妻子饒命,妻子饒命啊!”
方才還站在韓藝面前的蕭無衣,此時已經站于韓藝身后,一手將韓藝的那只作怪的大手縛于背后,哼道:“又想偷襲我,以前我都是讓你的,真以為自己的本事長進了。”
你夠狠!韓藝道:“美女,給點面子好不好?”
蕭無衣將手松開來,韓藝突然一個轉身,緊緊抱住蕭無衣,張嘴便親吻了上去,憑借高超的吻技,直到將懷中美人吻得渾身發軟,毫無還手之力,眼中滿是求饒,這才抬起頭來,似在回味,嘻嘻道:“美女,我這一招如何?”
“卑鄙!”
蕭無衣滿面羞紅,眸含春水,輕輕呸了一聲。
韓藝笑道:“那也是讓你給逼的,竟敢這么欺負丈夫,這要說出去,我臉往哪擱呀,你說你該不該罰,不過今日本大爺心情不錯,可以從輕處理,就罰你今晚陪我洗澡吧。”
蕭無衣聽得耳根都紅了,又想起那晚的瘋狂,不禁狠狠一瞪,冷冷道:“適可而止。”
韓藝訕訕一笑,“明白!明白!”
蕭無衣嬌媚的白了他一眼,“你現在可威風了,長安寒門都以你馬首是瞻,你不管說個什么,他們都拍手叫好。”
韓藝呵呵一笑,將她攬了過來,雙手抱著她,笑道:“其實最令我感到幸福的并非外面那些贊揚,而是能夠與你一塊分享這一份成功的喜悅。”
此話一出,感性的無衣女王頓時潰敗,心頭跟抹了蜜似得,眼中冒起一層霧氣,凝視著韓藝,柔情道:“韓藝,謝謝你。”
不是“韓藝,我愛你么。”?真是失敗。韓藝一愣,疑惑的望著蕭無衣。
蕭無衣突然快速的伸手抹了下眼角,微笑道:“其實一直以來都我希望替大姐叫一聲苦,希望能夠還大姐一個公平的評價,你你幫我做到了這一切。”
其實她看到這一期大唐日報,非常的開心,比任何人都開心,上面寫得都是她心中隱藏已久的話。
韓藝一怔,伸手抹去那一滴淚珠,笑道:“傻瓜,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蕭無衣嘴角一揚,道:“是么?那就算了。”
韓藝錯愕道:“什么算了?”
蕭無衣嬌羞道:“人家本還打算今晚今晚服侍你洗澡,算是答謝之禮,可既然你都說這都是該做的,那就算了吧。”
“咳咳咳!我收回剛才那句話,這是有償幫助,你必須報答我。”韓藝十分嚴肅的說道。
ps:求訂閱,求打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