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藝哥,工部的官員都來了,你難道不出去迎接一下么?”
就連年紀最小的夢婷都覺韓藝此刻坐在家里喝茶吃點心是非常不妥的,畢竟人家工部一家老小都來了,你身為鳳飛樓的東主,又是朝廷官員,都不出迎接,這未免也太不懂禮數了。
這韓藝還未說話,一旁的顧傾城就笑道:“韓藝為何要去,現在是他們來求韓藝,又不是韓藝跑去求他們。”
韓藝呵呵道:“知我者,傾城也。”
顧傾城立刻送上兩道欣賞、欽慕的目光。
韓藝當即敗退。
劉娥不滿道:“這不是誰求誰的問題,而是禮數。”
“什么禮數!”
韓藝哼了一聲,道:“如今這世道只講究兩個字!”
顧傾城滿心好奇道:“哪兩個字。”
“逼格!”
韓藝哈哈笑了起來
鳳飛樓門外!
茶五略顯忐忑的站在門外,諂媚道:“各位貴賓,里面請,里面請。”
丘行淹一看茶五,神色透著幾分不悅,問道:“皇家特派使呢?”
茶五一邊冒汗,一邊說道:“我家小藝哥臨時有事要處理,于是安排小人在此迎候各位貴賓,還請各位貴賓見諒。”
此話一出,工部官員極為不滿,在下面嘀嘀咕咕埋怨起來,這田舍兒太不懂事了,我們一個部門的人都來了,而且我們還是事先約好的,你竟然不出來迎接一下,好歹你也是一個官呀,怎么連這點禮數都不懂,今后還能不能愉快的相處。
唯獨閻立本不在意,還笑呵呵道:“那就有勞你了。”
老大都是如此,他們還能說什么,低著頭跟著老大入到了樓內。
可是,當話劇上演不久,他們就看得入迷了,以前他們這些官員,都在裝.逼格,認為這話劇就是給小孩看得,一般來看話劇的都是年輕人,可真當他們接觸到話劇時,立刻就入迷了,該鼓掌的一定鼓掌,甚至于不該鼓掌的都要鼓掌,明顯就是一群沒有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而此時韓藝正坐在后院,獨自一人品著香茗,因為小胖、夢婷他們都去鳳飛樓里面演話劇去了,后院都空了,清凈的很,哼著小曲,頗有一種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的境界。
忽然,一個下人走了進來,道:“小藝哥,李太史在外求見。”
韓藝一愣,笑道:“這還真是巧啊!快快有請。”
“是!”
這下人出去不到片刻,就見一人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敢問閣下是?”
韓藝見得此人,微微一驚。
那人先是一愣,隨即道:“特派使怎連我都不認識了。”
“李太史?”
韓藝睜著雙眼,仔細打量著,只見今日的李淳風身穿的衣服鄒巴巴的,須發不整,面色泛白,眼球充滿了血絲,頂著兩個黑眼圈,哪里像似那個神棍到可以靠臉吃飯的李淳風。好奇道:“李太史,幾日不見,你——你怎么好像變了個人似得。”
李淳風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突然反應過來,尷尬道:“真是抱歉,我急著來找你,故此忘記整理一下自己了。”
就你這黑眼圈,整理不整理都一個樣啊!韓藝強行笑了笑,問道:“不知李太史急著找我是為何事?”
李淳風突然將手一揚,嘩啦一聲響,但見他手中拿著一張大唐日報,急切道:“特派使,這——這上面的圓周率推算是我寫的?”
韓藝點頭道:“對啊!”
“非也,非也!”
李淳風連連搖頭道:“這分明就不是我寫的。”
“呃,這個,還請李太史見諒,是我私下決定將李太史寫的轉化為符號公式。”
“我說得不是這個,我指的是這上面的推算公式不是我的。”李淳風很是較真道。
韓藝一抹汗道:“我只是稍微簡化了一下,其實原理是不變的。”
“非也,非也!”
李淳風兀自搖頭,道:“你這公式分明比我的要精妙的多。”
你這不是廢話么,我拿著一千多年后的公式來這里裝逼,要是比你的還要復雜,那還我混個球啊!韓藝無非就是希望借助李淳風的名氣推廣數學,笑道:“只是簡化了一些些,其實是一樣的,你看結果相差只有一位數而已。”
“可這一位數,卻是天壤之別啊!”
李淳風拿著大唐日報湊到韓藝面前,道:“你看這一部,這算法真的是巧妙極了,還有這里,我在家冥思苦想多日,還未想得透徹,還請特派使不吝賜教。”
你都湊到我面前了,我能不答應嗎。
韓藝有種裝逼過頭的感覺,但是沒有辦法,畢竟李淳風已經逮著他了,只能耐著性子跟李淳風講解起來了。
畢竟韓藝用的是西方數學,這跟東方數學的推算過程還是有著極大的差別。
這李淳風是一個數學癡,完全放棄了神棍風范,如同一個五歲小童,趴在桌上,仔細聆聽著韓藝的教誨,時不時問一問,畢竟李淳風的有著極強的數學功底,這越問越多,從圓周率跳到面積,都快說到球體了。
根本就停不下來。
韓藝說得都有些口干舌燥,這數學如果探究下去的話,那真是永遠都說不完,這沒有一個頭的。
正當這時,茶五快步走了進來,道:“小藝哥,工部尚書在外求見。”
韓藝忙道:“快快有請。”
過得一會兒,只見一個身著官服,滿面紅潤的老者走了進來,此人正是工部尚書閻立本。
韓藝知道他,太熟悉了,但凡是古代藝術家,他都非常熟悉,看到這老頭的時候,心里還有些內疚,畢竟他曾今利用這老頭的贗品去騙過錢。
“李兄!”
閻立本見到李淳風,不免一驚。
李淳風拱手道:“閻兄,有禮了。”
閻立本趕緊拱拱手,好奇道:“李兄為何在此?”
李淳風如實道:“我今日來此,是特地來向特派使請教一些問題的。不知閻兄又是因何而來?”
閻立本笑道:“真是巧了!我也是來向特派使請教問題的。”
說罷,二人頓時望向韓藝。
韓藝的逼格騰騰的往上漲,兩個當代大學問家,竟然同時跑來向他請教,這要傳出去了,呵呵——,必定讓世人大跌眼鏡。趕緊拱手道:“閻尚書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還望閻尚書多多包涵。”
“哪里!哪里!”
閻立本拱手回禮,心想,原來是李兄來了,難怪他沒有出去迎接。笑道:“能夠見到特派使,那是閻某人的造化。”
雖然是學癡來的,但是畢竟為官這么多年,這說話的功夫還是有的,擺明就是暗指韓藝當初躲著他不見。
韓藝裝傻充愣道:“閻尚書言重了,下官真是誠惶誠恐。”說著,手一引,道:“二位,快快請坐。”
李淳風也不太好意思再硬拉著韓藝講解了,略顯掃興的坐了下來,原本就是他一個人獨占韓藝的,現在又來了一個,這能高興的起來么。
等到茶奉上之后,韓藝才向閻立本詢問道:“不知方才那少年孔子可入得閻尚書的法眼?”
閻立本撫須一笑,道:“真是精彩絕倫!老夫與老夫的屬下看得都已經入迷了。”說著,他頓了頓,又道:“尤其是最后面,孔子讓國王將船下水,真是太精妙了,特派使之才華,真是令人嘆服啊!”說話間,他目光急閃,擺明就是若有所指。
這老頭還真是會說話啊!韓藝呵呵一笑,道:“哪里,哪里。讓閻尚書見笑了。不知閻尚書以為話劇里面演的造船術是否可行?”
不行的話,閻立本來此作甚。但是演戲還得演到底。一個詞,專業。
閻立本點頭道:“老夫人為極為可行。只是——呵呵,只是老夫愚鈍,未能從中領悟太多,還望特派使不吝賜教。”
李淳風這幾日一直在家研究圓周率,不知道外面是一個什么情況,但是他知道閻立本的本事,見閻立本都如此謙虛的向韓藝請教,不免感到有些驚訝。
韓藝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道:“哪里,哪里,這下官可承受不起,若是這技術真能夠利國利民,下官比誰都要開心。”
言罷,他將桌上早就準備的木盒拿了過來,一打開,里面全是圖紙。
閻立本、李淳風二人皆是雙目放光,恨不得立刻撲了上去。
韓藝有些怕怕,趕緊拿出來,遞給閻立本道:“這是下官最近根據話劇里面的構思,畫好的一些造船廠的圖紙,里面也包括了一些計算杠桿原理的公式,還請閻尚書過目。”
“多謝!多謝!”
閻立本欣喜若狂的接過圖紙來,一看,兩眼直冒光,道:“妙!妙!真是妙啊!”
李淳風聞之,也顧不得太多,急忙起身走了過去,偏頭一看,驚道:“妙極!妙極!”
韓藝聽得一驚,天才啊!這一看就看出門道了,我還以為我要解釋一番了,這樣也好,省了我不少口舌。趕緊端起一杯茶,大喝一口,方才可把他給渴死了。
可這茶才剛入口,就聽閻立本搖頭直贊道:“妙啊!這畫畫得真是妙啊!”
“噗!”
韓藝當即一口茶水噴出,心中是哭笑不得,敢情你們是說我畫得好,說好的造船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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