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六院的事,不過韓藝目前還沒有空去處理,這本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現在主要的任務,就是西北工程和船塢、運輸的事。
兩日之后,歷史上第一份勞工法案終于頒布了,其實嚴格說起來,這都不能說是法案,因為不是刑部和大理寺頒布的,而是戶部頒布的,那只能說是官與民的契約,唐律沒有這條律法,而且也只是針對船塢和運輸集團,其它的行業并不包括。朝廷也很快就通過了,大臣們都無所謂,因為這在他們看來,就是狗咬狗,跟他們的利益沒有一點關系。
而勞工法案有不少細節,但那并不非常重要,主要是規定了最低月薪也要在稅后要達到四百文錢,還要包吃包住,并且還規定了假期,這假期倒是非常簡單,就是將官員假期縮減一半。而朝廷給予的福利就是可以免去服役,其實唐朝稅真不高,就那么一點。
還有一點非常重要,如果現你違反了勞工法案,懲罰是相當嚴厲的,以十倍的代價賠償。
元哲他們當然不干了,你韓藝的鳳飛樓給的底薪才兩百文錢,我們憑什么給四百文錢,這可是一倍的工薪,還包吃包住,這真是太不公平了。
韓藝是早有準備,拿出他們的鳳飛樓的契約往上面一放,指著他們說道,我們鳳飛樓給的工錢是低,但是我們有年終獎,我契約上規定每工作滿一年都得加工資,我們還有這么多的福利,你們要是嫌不公平,可以拿這份契約作為勞工法案,你們自己選吧。
這韓藝給得底薪確實不高,但那是因為他沒有什么錢,當時他工資都成困難,錢都是借來的,還要還利息,他要等到作坊都運作起來,才能有錢工資,因此鳳飛樓的工資是遞增的,你干得越久工資就越高。
元哲他們就不說話了,船夫能夠產生多少價值,韓藝的作坊能產生多少價值,這能比嗎?如果采用這份契約,成本至少要翻上一倍多。
不過,韓藝又在其它方面給予他們不少優惠,倉庫這些就不說了,韓藝還承諾在登州沿海地區,允許山東士族修建一個專屬港口,還給了他們一塊地,修建倉庫,關中貴族也是一樣,只不過地方換到了廣州。
元哲二話不說,就立刻答應下來,這明顯就是韓藝私相授受,他們的南進計劃太需要廣州的港口了,要是去買的話,那得花多少錢,這筆賬他如何不會算。
王玄道也答應了。
而這個對于唐朝而言,并不太重要,雖然唐宋兩代是歷史上少有鼓勵海外貿易的朝代,可是唐初的時候,海運還沒有怎么展,朝廷自己的港口都不多,因為沒有這個必要,沒有什么船出海,太危險了,因此很多天然港口都是荒地,放在那里多浪費,還不如當成優惠政策,讓商人去開港口。
竇衡和鄒鳳熾現在可沒空跟韓藝談勞工法案的問題,他們偷偷找到韓藝告狀,你看山東和關中威脅我們,讓我們造節省人力的船只,否則不下訂單,這不是故意刁難我們嗎,要能造得出,朝廷為什么不造,朝廷都造不出,我就更加不用說了。
韓藝才不會管了,有要求才會有進步啊,這世上的錢要是這么好賺,輪得到你們賺,待會百姓又會仇富了,而且朝中大員要是看得這錢賺的這么輕松,還不得上奏彈劾我,這是應該的,你們要是覺得虧了的話,那我就換人,反正你們還沒有注冊。
竇衡、鄒鳳熾頓時焉了,很多人愿意代替他們,而且他們心里也明白,山東和關中并非有恃無恐,只要自己能夠取得一點點進步,表示下意思,他們肯定會下單的,因為這么耗下去,兩邊都是吃不消,這可是數萬貫的買賣呀,誰做買賣是為了斗氣,這茅坑必須占住,尤其是竇衡,他自己還有木材生意,怎么可能輕易放手。
其實他們已經開始研制了,并且告訴那些從工部借來的工匠們,你們誰要能夠想出辦法來,就給你們五十貫獎金,并且年薪給你三十貫,他們都不會造船,只能采取重金之下必有勇夫的策略。但是他們還是比較摳,自由之美的頂級設計師,那工資比徐九的工資都要高了。
這么大的誘惑之下,那些工匠終于開始動腦經了,以前在工部是不需要怎么動腦經,上面打一鞭子,他們就走一下,因為他們不可能做官,做多做少,都不可能升官加薪的,沒有動力,現在那是沒日沒夜的在設計新式船只,都不需要人去監督。
在勞工法案取得他們同意之后,接下來自然就是簽約,簽約儀式其實就是注冊儀式,在市署進行。
在三日之間,四大集團全部在市署全注冊完畢,兩大運輸集團,對于名字倒是沒有動什么腦經,一個叫做關中集團,一個叫做山東集團,簡單明了。竇衡為的長安商人組建的集團,名叫長運集團,鄒鳳熾和洛陽商人組建的集團,名叫長運集團。
不過這一切韓藝倒是沒有出面,那都是鄭善行出面,因為關中和山東兩大集團都是貴族,韓藝跟他們恩怨頗深,避免尷尬,韓藝索性就不出面了。
據說當日很多貴族都是遮遮掩掩來到市署,閉門簽下契約,并且要求不準公開,朝廷知道就可以,普通人沒有必要知道,反正就是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但不管怎么樣,今后就誰也甭說誰了,大家都是卑賤的商人了。
與此同時,奪得西北工程的商人們都已經動身了,他們就是準備錢,其余的都是從西北邊弄,去了就能開工,早點去早點完工,把這錢賺到手再說,其實他們早就可以走了,富商本人是不會去的,都是派手下的管家去,其實他們的管家比他們還會做買賣一些。
只不過朝廷方面還得趁機會調派一些官員去的,李治是親自安排官員前去,去之前,李治與樞要大臣還跟他們開了幾次會議,你們誰要弄黃了這事,那你們就徹底玩完了,這對于唐王朝太重要,將來唐王朝的對外擴張,就全靠你們打下這個基礎了。不過這些官員不負責監工的,工程都是戶部派去的小吏統管,還有工部的一些主事負責規劃,他們只負責刑法方面,朝廷給出的理由,就是防止商人與突厥百姓生沖突,并且還要保障牧場協議順利執行下去,那總得弄一個主持公道的機構吧,韓藝的計劃就是先將大唐的法制推行過去再說,行政制度這個可以慢慢來,因為大都護府在那里,已經取得了一定的行政權,現在是要剝奪部落領對于草原居民的賞罰權
這日傍晚時分,韓藝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蕭府,這幾天他一直在戶部忙,基本上連家都不會,因為他才剛剛接手戶部,就連續搞怎么多大項目,戶部官員忙得都有自殺念頭,干了這么久,就從來沒有這么忙碌過,好在韓藝比較強勢,沒有給他們談判的余地,就是要照我的規矩辦,雖然忙,但就是這一陣子,挨過去了就過去了。
“姐夫!”
這剛一入門,見聽得一聲親切的呼喊聲。
韓藝抬頭一看,只見蕭曉站在門前一邊啃著瓜,一邊樂呵呵的朝著他笑道,而且蕭無衣也站在一旁。不禁好奇道:“蕭曉,你怎么回來了?”
蕭曉嘿嘿道:“我昨日就回來了,再過兩日就要畢業考試了,因此長孫哥讓咱們回來休息幾日,養好精神,全力備考。”
“對哦!”
韓藝一拍腦門,道:“我最近真是太忙了,連這事都忘記了。”
蕭曉嘿嘿道:“沒事,沒事,姐夫你現在可是宰相,咱能夠理解,考試的事你就甭擔心了,長孫哥哥他們已經安排妥當了。”
蕭無衣白了蕭曉一眼,心中好氣好笑,以前蕭曉見到韓藝,那就跟見到仇人似得,而如今這姐夫喊的比姐都甜一下,不過這倒是讓她大松一口氣,道:“你小子別得意忘形了,萬一沒有考過,我可饒不了你。”
蕭曉嘖了一聲,卻是朝著韓藝道:“姐夫,你看看我姐,忒也瞧不起人,若不是等其他的學員準備充分,一年前我就當上了皇家警察。”
韓藝笑道:“你們應該經過了一次模擬考試吧,你考了第幾名。”
蕭曉驕傲道:“第八名。”
蕭無衣哼道:“又不是第一名,你在這神氣什么。”
蕭曉道:“姐,第八名已經很不錯了,你可別小看咱們訓練營,里面可是藏龍臥虎,我跟他們的差距也就那么一點,跟我一樣分數的就有三人。”
“第八名是不錯了!”韓藝笑著點點頭,又道:“那第一名是誰?”
“崔有渝唄!”
蕭曉一臉不服氣道。
韓藝點點頭,這個答案也在意料之中,三人入得大廳,又閑聊了一會兒,其實考試的事,韓藝當初就跟長孫延他們已經安排的差不多,對此他也比較放心,只是有點愧疚,自己竟然將這事給忘記了,這是不應該的。
蕭曉因為跟阮文貴他們約好上第一樓吃飯,沒聊多久就急著出門去了。
韓藝與蕭無衣則是去到偏廳陪著蕭銳吃晚飯。
在蕭家吃飯有一點好,都是蕭家父女都不問韓藝的公務,最多就是提醒韓藝那么幾句,除非蕭鉅他們來了,倒也不是韓藝不想跟他們談,只是他認為家就是放松的地方,在家也談公事,那他會瘋了。蕭銳只是比較關心蕭曉考試的事,他當然希望蕭曉能夠當上皇家警察,畢竟蕭曉去了訓練營改變了許多,同時他也非常擔心,因為蕭曉跟蕭無衣一樣,都有著謎一樣的自信,馬上就要考試了,這小子竟然還跑去喝酒。
韓藝幾番安慰,才讓蕭銳稍稍放心。
吃完飯后,韓藝屁顛屁顛的去泡澡,畢竟是累壞了,也不知道是蕭無衣轉性了,還是體諒韓藝,竟然讓兩個丫鬟去服飾韓藝洗澡,不再是孔武有力,滿臉絡腮胡的大漢。
韓藝當然欣然接受,泡在桶里,渾身放松,兩個丫鬟在后面捶捶、捏捏的,真是太爽了。
泡了半個時辰,韓藝才念念不舍從浴桶里面出來,回到房里,蕭無衣早就洗好了,身著一件紫色睡裙,橫躺在臥榻上,妙曼的曲線,性感嬌媚,手中端著一個銀杯,無比的高貴。
“夫人!”
韓藝嘻嘻一笑,強行擠了上去,將蕭無衣摟在懷里,從她手中將酒杯奪來,一口倒入嘴中,“呼——真是爽!”
蕭無衣嫵媚的白了他一眼,道:“怎么你洗這么久?”
韓藝一愣,在她的臉頰上親吻了一口,道:“多謝夫人的體諒。”
“你知道就好!”
蕭無衣輕輕一哼,道:“要不是看在你太累的份上,我可不會讓她們去伺候你洗澡,你現在已經很囂張了。”
韓藝很憨厚笑著,不接這話,說下去不就是元牡丹和楊飛雪,索性不答這話。
蕭無衣又道:“哎!你說蕭曉真的能夠通過考試么?”
韓藝見她滿面擔憂之色,其實在吃飯的時候,她就想問了,道:“你可知道為什么訓練營要晚一年再會考么?”
蕭無衣道:“不是因為你出征了么?”
“你太看得起我了。”韓藝翻了翻白眼,道:“就是為了讓他們全部通過會考,故此給予他們多一年時間備考。你想想看,朝廷花了那么多錢來培養他們,怎么可能讓他們無功而返。”
蕭無衣黛眉一皺,道:“既然如此的話,那直接讓他們通過就是了。”
韓藝道:“這樣的話,就壞了規矩,畢竟訓練營又不是辦一期,如今第一期我們就沒有按規矩來,那么今后皇家警察就會泛濫的,我寧可多花一些時間,也不愿意破壞這規矩,不通過考試的,還是不能當皇家警察,不過我們要是沒有把握,也不會開考。”
蕭無衣眼眸一轉,道:“如此說來,訓練營還會繼續招生?”
韓藝點點頭。
蕭無衣道:“那我倒是有一個建議。”
韓藝謹慎道:“什么建議?”
蕭無衣眨著嫵媚的雙眼道:“其實可以訓練一批女皇家警察,由我來當總警司,是不是很妙?”
韓藝愣了半響,才笑道:“妙你個頭,你還想當總警司,你是看我太累,說個笑話讓我開心么。”
蕭無衣激動道:“你都能行,我為何不行,文攻武斗,你都不是我的對手,你能都當民安局的皇家特派使,那我肯定能夠當總警司。”
這就是謎一樣的自信啊!
可韓藝竟然無法反駁,確實說得沒有毛病,頓時萎了,訕訕道:“可你是女人啊!”
蕭無衣哼道:“女人又怎地,你看不起女人么,想當年我姨奶奶統帥千軍萬馬,立下赫赫戰功,可謂是巾幗不讓須眉,要是我活在那個動亂的年代,說不定我也有機會去征戰沙場,如今我只是退而求其次。”
韓藝驚訝道:“你姨奶奶?誰啊!我怎么沒有聽說過你有這么厲害的姨奶奶,還統帥千軍萬馬。”
蕭無衣道:“大名鼎鼎的平陽昭公主,高祖之女,柴紹之妻,你竟然沒有聽過?你不信去打聽一下,而且我覺得我比你們都適合當皇家警察,我以前就經常行俠仗義,履行皇家警察的職責。”
你女人還真是聰明,奉公惹是生非,真是妙啊!韓藝笑道:“就算你說得再有道理,但是你跟我說沒有用,我不可能給陛下說,讓我妻子當總警司,那樣的話,我會讓別人笑死去,這我真是愛莫能助。”
蕭無衣沉默一陣子,淡淡道:“今晚你就睡臥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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