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李治跟韓藝聊得非常投入,這邊皇后與一群貴婦也是聊得歡笑不斷,這年頭的女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壓抑,今日終于可以在太陽底下聊天了,對于女人而言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歡樂的事情。〝雜∞志∞蟲〝
“這椅子坐著真是舒服,再配上這圓桌,可以吃飯,也可以寫字,一舉數得,我家早已經全部換成這樣的桌椅了。”
“姐姐說得不錯,小妹自從坐慣了這椅子之后,就再也坐不去那小馬扎了。無衣姐,聽說這都是你夫君想出來的?”
“嗯。”
“你夫君真是聰明,什么都會做。”
“夫君他是農家出身,什么都得自己做,這有什么稀奇的。”蕭無衣很是平淡的說道,但心里卻非常得意,這些女人三句不離韓藝,那是贊不絕口,這讓她非常爽。
武媚娘很好奇道:“無衣,你身為云城郡主,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韓藝的出身?”
“皇后說得是,無衣姐,你怎么一點也不在意?”
蕭無衣道:“這為何我要在意,若是生得宰相家,好比我自己,生來便是郡主,哥哥也都在做官,這很正常的,可我夫君卻從一個農夫走到今日這一步,不正是說明夫君他有著比別人更強的能力么。不過么,這千里馬也得遇到伯樂,夫君他最為幸運的是遇到舅母您這位大貴人。”
這話鋒一轉,惹得武媚娘咯咯笑了起來,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這話說得跟你夫君倒是有幾分相似。”
周邊女人紛紛掩唇笑了起來。
蕭無衣稍顯羞澀,這話確實沒錯,突然眼眸一轉,向武媚娘道:“舅母,說真的,無衣有些為你感到不值。”
這舅母都叫上了,武媚娘變得謹慎起來,畢竟是韓藝的妻子,不得不防,好奇道:“你這話從何說起?”
蕭無衣一手托著粉腮,道:“舅舅有皇家警察幫他施恩于百姓,那舅母可也得母儀天下,不是么?”
武媚娘愣道:“然后呢?”
蕭無衣道:“無衣認為舅母也得有屬于自己的皇家警察,替舅母你施恩于百姓。”
武媚娘輕輕笑道:“難不成你認為舅母不是皇室中人。”
蕭無衣道:“舅母貴為皇后,自然是皇室中人,但是皇家警察都是男的,他們主要還是代表舅舅,如果有一批女的皇家警察,那么一看就知道是代表舅母你的,對不對?”
武媚娘笑吟吟道:“我明白了,你也想當皇家警察。”心里卻想,你夫君忽悠我夫君,你就跑來忽悠我,真是的。
蕭無衣笑道:“這皇家警察無衣倒是不想當,不過舅母若是有需要無衣的話,無衣倒是可以幫舅母當這女總警司,替舅母訓練女皇家警察,帶領她們造福百姓。”
旁邊一位貴婦聽得好氣好笑道:“無衣,你休得在皇后面前胡言亂語。”
蕭無衣道:“我沒胡言亂語,我認為女皇家警察是非常有必要的。”
武媚娘饒有興趣道:“那你倒是說說看?”
蕭無衣興奮道:“舅母,畢竟這男女有隔,可是不管是士兵,還是皇家警察,都是男的,可天下女人比男人沒有少,女人也會遇到麻煩的,有些事男人有不好接觸,比如哪個女人在路上摔倒了,皇家警察也不好上前去扶,這男女授受不親,若是有女皇家警察在的話,就不會有這問題了,后宮不也是以女婢為主么。因此我認為女皇家警察是必不可少的,可以很好的輔助皇家警察,咱們女人的職責不就是輔助男人,舅母也得輔助陛下,而且舅母乃是天下最大的女人,照顧天下的女人也是合情合理的。”
一位小娘子點點頭道:“我覺得無衣姐說得很有道理,女人可也是陛下和皇后的子民。”
不少小娘子都情不自禁的點頭。
唐朝是開放的,但是真正開放的是貴族家的人,他們衣食無憂,而且見多識廣,是不受拘束的,自然就會想要更多,平民的話是受管制的,還是非常封閉的。這里的女人都是貴族出身,尤其是小一輩的,她們都覺得蕭無衣說得很有道理,我們女人不比男人差。
先前那位貴婦卻道:“胡鬧,你可是郡主,怎能拋頭露面。”
蕭無衣道:“為皇后分憂,又豈能拘于小節,當初我姨奶奶平陽昭公主,不也征戰沙場,而且是歷史上唯一一個由軍隊為她舉殯的女子,這是非常光榮的事。”
那貴婦也知道蕭無衣何許人也,千萬不要跟她一般見識,否則的話,會被氣死去。
武媚娘對此只是笑了笑,雖然并未表態,但是目光中充滿了欣賞,還真別說,在某些方面,蕭無衣的確跟她有相似之處
“老朱!”
朱大同正在指揮著宮女擺放菜肴,忽然一條大胳膊從后面搭了上來,轉頭一看,只見尉遲修寂笑著望著他,周邊還站在上官云、慕容舟航、韋方等人,忙道:“原來是幾位公子啊,哦,小人恭喜各位晉升為皇家警察。”
尉遲修寂嘖了一聲,道:“我說老朱,你跟咱們客氣啥,咱們來找你就是為了感謝你這三年來對我們的照顧,來來來,咱們敬你一杯。”
朱大同受寵若驚道:“尉遲公子言重了,小人真是不敢當,而且小人正在做事,不能喝酒。”
慕容舟航道:“你怕什么,又沒有人瞧見。”
“就是。”
尉遲修寂將自己手中的酒給塞到朱大同手里,道:“你喝我這杯,就一杯而已。”說著,身后的韋方又遞給他一杯酒。
朱大同盛情難卻,道:“那行,小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們敬你。”
“不敢!朱某人先干為敬。”
朱大同一杯酒就灌入嘴中,又立刻吐了出來,“呸呸呸”!
尉遲修寂等人立刻哈哈笑了起來。
朱大同聽到這笑聲,頓時知道自己上當了,心里怕的要命,驚懼道:“你們往里放了什么。”
尉遲修寂大咧咧道:“也沒啥,就是一點泥土而已。”
“泥土?你們為什么要這么做?”朱大同一臉驚愕。
上官云嘿嘿道:“你可還記得你當初撿地下的飯菜給咱們吃么?”
朱大同激動道:“這都是副督察吩咐小人這么做的,小人不過就是奉命行事,你們要找也應該。”
這能少了副督察么?尉遲修寂哈哈道:“行了,行了,老朱,咱們怨就一筆勾銷了。”說著,他直接從邊上拿起一壺酒,當著朱大同的面倒了一杯,道:“這一杯是我們真的答謝你這些年對我們的照顧。”
朱大同還敢喝,即便是當著面倒得,那一點泥土已經喚醒了他,這些紈绔可是好生邪惡的。
韋方笑道:“老朱,咱們可都是恩怨分明的,而且陛下可在這里,我們哪里敢帶那些玩意進來,當真不要命了么。”
朱大同想想也是,又見他們真心實意,這才接了過來,關鍵是拿他們沒有辦法,等到尉遲修寂他們先干為敬,他才喝了下去,自己倒樂了,笑道:“不瞞幾位公子,這么些年相處下來,突然想到你們就要離開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尉遲修寂立刻感性了起來,道:“其實我們也舍不得離開這里的。”
慕容舟航呵呵道:“這有啥,咱們又在長安,沒事可以過來看看。”
朱大同心想,這就不需要了
“小蒙,你如今當了皇家警察,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任性了,凡事得聽從韓藝他們的命令。”
元氏揪著想跟尉遲修寂他們混的楊蒙浩,一個勁的囑咐,這驕傲過后就是擔心了,代表皇家是光榮,但要出了什么錯,那可就是大事了。
楊蒙浩不耐煩道:“娘,你都說了多少遍了,孩兒早就知道了,不然的話,孩兒豈能當上皇家警察。”
楊思訓哼道:“你娘是說了多少遍,可問題是你聽了么,當初要不是韓藝,我看連這門都進不了。”
楊飛雪笑道:“二伯,話可不能這么說,當年韓藝可是說了,他讓小蒙去訓練營,可不是因為咱們楊家,而是因為他認為小蒙的確是可造之材,小蒙人機靈,心腸好,雖然愛玩一些小聰明,但是在大是大非上他可是決計不敢亂來的,今日也可以證明韓藝當初說的一點也沒有錯。爹爹,你上來看過小蒙考試之后,不也夸小蒙懂事了許多么。”
楊思訥沉眉道:“你二伯二嬸在教子,你插什么嘴?”
楊飛雪吐了一下香舌。
元氏笑道:“我說三弟,你也別怪飛雪,我倒是希望如飛雪所言那般。”
正當這時,韓藝走了過來,拱手道:“觀國公,楊夫人,楊將軍。”
楊思訓一見韓藝,頓時滿面感激道:“韓藝你來得正好,我正要好好謝謝你,若非有你,我真不知道拿這小子怎么辦是好。”
楊蒙浩這么一個愛吹牛的人,聽得老子這么說,很是不開心。
元氏也是連連道謝。
韓藝笑道:“觀國公,楊夫人言重了,小蒙能夠在訓練營堅持三年,就證明他非常堅強了,當初可是有一大半人幾天就去了,而且小蒙在訓練營跟其他人相處的非常好,不管是貴族,還是寒門,這是非常難能可貴的,而且他一直以來就未犯過事,并且擁有極強的自尊心,這都是他的優點,也是他能夠畢業的原因所在。”
楊飛雪驕傲道:“二伯二嬸,聽見沒有,我就說小蒙是憑自己的努力完成學業的。”
楊蒙浩嘻嘻道:“八姐,副督察,還是你們懂我。”
楊思訥輕咳一聲,微微瞪了楊飛雪一眼。
楊飛雪狡黠的瞥了眼韓藝。
嘿!竟敢威脅我女人。韓藝話鋒一轉,道:“別說我沒有照顧小蒙,就算照顧一點,那也是應該的。”
楊飛雪聽得頓時雙頰飛霞,輕輕咬著紅唇。
楊思訓不懂行情,道:“韓藝,你這是以德報怨啊!當初!”
說到這里,他是難以啟齒,當初他對韓藝不是很照顧,為了這事,楊思訥還跟他吵過,可如今他是心悅誠服,自己真的做錯了,韓藝現在可是宰相了,要不是他世襲楊恭仁的公爵,他見到韓藝還得行禮。
韓藝擺擺手笑道:“與那無關。”
楊思訥一顆心都提上來了,楊思訓非常在乎這婚姻的,要讓他知道這事,非得生出許多風波來。
其實韓藝也知道,因此不可能會說出來的。
楊蒙浩眼眸忽然一轉,忙道:“爹爹,你們先聊,我去找修寂他們了。”
說話間,他手往后面一指。
韓藝下意識的瞟了一眼,突然雙目一睜,定眼望去,只見尉遲修寂他們幾個混蛋去到了蕭無衣那邊,心里突然冒出一句話來,紈绔報仇,三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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