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無忌老兄為何這么拼命的護住王皇后,當然不是因為王皇后是他的私生女,其中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太子的問題。(有)☆(意)☆(思)☆(書)(院)
在封建社會中,太子永遠是一個重大話題。
如今的太子李忠可不是李治想立得,而是長孫無忌他們立得,因為太子就預示未來,他們一把年紀了,總要入土的,只有不斷的將君主握在手里,他們的子孫后代才能夠繼承他們的權力,家族勢力才會在朝中堅若磐石。
一旦廢后,那么太子必廢,這是一個重大政治損失。
由于這個關鍵因素,因此他們堅決不答應廢王立武。
當然,最終他們還是輸了。
廢除現有太子已經是板上釘釘得事了,是個人都知道這是不可逆的結果,甚至于李治自己心里清楚,雖然都是他的兒子,但是他要保太子,就必須鞏固長孫無忌一派的地位,李義府他們肯定不會向著現在的太子。
如果沒有那一場火災,估計同年就完成了太子替換,許敬宗他們當時就上奏請求立武媚娘長子李弘為太子。
可正是因為王皇后的慘死,導致李治心有內疚,這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沒有心情去處理這事。
武媚娘心里也清楚,當時咄咄逼人,可能只會適得其反,再加上李弘年紀也小,不懂事,當上太子,他也不知道該如何當,反正只要她坐在后宮之位,她的兒子肯定是太子,因此她也沒有急于一時,因此兩年間,都未曾提過此事。
如今韓瑗、來濟也離開了長安,大權都在許敬宗他們手中,朝中大臣早就疏遠了太子李忠,再加上兩年過去,李治也不可能還在為此感到內疚,王德儉認為時機成熟了,可以完成這早就該完成的事。
其實韓藝心里也不是忘記這事了,但是他要顧忌關隴集團的感受,因此他從未提過此事,就是故意讓許敬宗他們去做,反正這事他們也擅長。
韓藝在忙完這事之后,又去到昭儀學院,忙著入學考核一事。
其實這拼音對于成年人而言,很簡單,因為他們本身就認字,再加上有鄭善行這么一位好老師,因此絕大部分都通過,因為鄉音特重且五音不全的人沒有通過。但是韓藝再給了他們一次機會,讓他們去學數學,如果這還過不了的話,那真是愚笨了,一加一都不知道等于幾,你還教什么書啊。
高府!
“老爺,涼州刺史求見?”
“持滿?”
高履行微微皺眉,道:“請他進來吧!”
過的片刻,但見一個三十歲左右,濃眉大眼,身材魁梧的漢子走了進來,他向高履行抱拳道:“趙持滿見過高叔叔。”
他乃是關隴集團的后起之秀,能文能武,關隴特色鮮明,身份也是非常顯貴,是韓瑗的侄子,要知道韓瑗的妻子是長孫詮的姐姐,因此他這么年輕就當上了涼州刺史,這涼州可是貿易和軍事重地。
“持滿回來了!”
高履行呵呵一笑,伸手道:“快坐吧。”
“多謝高叔叔!”
這趙持滿是一個不茍言笑的人,坐了下來,就開門見山道:“高叔叔,為何我姨夫會被貶去北庭,我去找過太尉,但是太尉對我是避而不見。”
高履行淡淡道:“這么大的事,難道你就沒有聽說么?”
趙持滿皺了皺眉,困惑道:“這事情怎么會弄成這樣。”
“其中有很多原因,但是你們必須要接受這個結果。”高履行道。
趙持滿道:“難道我們就這么聽之任之,任由奸臣當道么?”
高履行沉默少許,道:“你與大象見過沒?”
趙持滿愣了愣,道:“難道大象說得都是真的,高叔叔你休病假,就是為了讓韓藝出掌戶部,高叔叔,我可是聽說韓藝一直以來都是支持武皇后的,褚仆射就是被他趕出長安的。”
高履行道:“我不知大象與你說過什么,興許他也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休病假的確是讓權于韓藝,但這與其它無關,只是我覺得韓藝比我更適合掌管戶部,他來掌管戶部,對國家和百姓都好,你可以理解為退位讓賢。”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道:“持滿,這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你身為一州首官,要做的不是來問我,誰是敵人誰是朋友,而是應該去找韓藝,問問他,涼州在西北大計劃中如何發揮作用,如何讓涼州百姓活得更好,這才是你這涼州刺史該做得是。倘若你太執著于你舅舅的事,只會連累你舅舅,甚至于讓你深陷萬劫不復之地。退一萬步說,如果你能夠拿出出色的政績來,得到陛下的認同,其實就是最好的回應。”
趙持滿低目沉默半響,道:“我知道了。”
大年三十。
白雪皚皚,覆蓋了這一座國際大都市,天地間白茫茫一片。
韓藝來到唐朝,發現幾乎每年過年都得下雪,不管是揚州,還是長安,百姓也樂于見到下雪,瑞雪兆豐年嗎。
蕭府!
“哎喲!哎喲!姐,姐,你倒是讓著弟一些啊!”
“打雪仗豈有姐弟之分,你速速受死吧。”
蕭無衣拿著學團追著抱頭鼠竄的蕭曉就是一頓窮追猛打。
正當蕭曉躲無可躲時,忽見一道身影,立于身旁,他下意識藏于其后,這一抬頭,他當即傻了,“爹!”
“啊!”
蕭無衣剛剛扔出一個追身雪團,便立刻驚叫一聲。
“爹爹小心!”
蕭守規出手當下飛向蕭銳的那個雪團。
蕭無衣、蕭曉同時長出一口氣。
蕭銳陰沉著臉道:“你們姐弟怎還如小孩一般,追追打打的,成何體統,尤其是無衣你,你可不要忘記你已經嫁做人婦了。”
蕭無衣指著蕭曉道:“爹,是蕭曉先偷襲我,我只是在教他如何尊長愛幼。”
蕭曉聽得雙眼猛睜,分明就是你偷襲我的,但是作為弟弟理應出來為姐姐背鍋呀,站了出來,郁悶道:“爹,這不干姐得事,是孩兒一時頑皮。”
蕭守規心如明鏡,笑道:“爹,我看這打雪仗也無傷大雅,由他們去吧。”
蕭銳苦惱的搖搖頭,就想不明白,自己怎么養了這一對活寶,朝著蕭無衣問道:“無衣,韓藝什么時候來?”
蕭無衣道:“夫君今日在鳳飛樓過三十,大年初二才來咱們家。”
蕭守規納悶道:“這大年三十不在家過年?”
蕭無衣笑道:“哥,這可是咱們蕭家,鳳飛樓才是夫君的家。”
柳氏道:“那你也去鳳飛樓過年?”
“我當然是在這里過年。”蕭無衣笑道:“他們鳳飛樓有自己的傳統,我也不便去的。”
蕭守規笑道:“你們夫婦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怪。”
蕭銳對于韓藝,倒是喜愛的緊,雖然在禮儀上聽著有些別扭,這夫妻還分開過年,但他也了解韓藝是一個百無禁忌的人,道:“韓藝在鳳飛樓過年,那也是應該的,不打緊的。”
南郊外!
兩個裹著厚厚貂皮的老者蹣跚著漫步在雪地中。
正是長孫無忌、高履行。
“說來你也不信,老夫恐怕有十來年,沒有如此認真的看過這長安的城池了,只是這城池依舊,卻已是物是人非啊!”長孫無忌望著遠處的長安城墻感慨道。
高履行道:“相信五十年后,還會有人站在表兄的位置上,說出同一番話的。”
長孫無忌呵呵笑道:“是啊!人都會老,就與你我一樣。”頓了頓,他又道:“持滿可有去找過你?”
高履行點點頭。
長孫無忌嘆道:“有些話我不便與他們說,只能勞煩你你了。”
高履行道:“表兄見外了,只是持滿他們都覺得非常委屈。”
長孫無忌點點頭道:“這老夫也料到了,持滿這人挺重感情的,韓瑗待他如己出,但是如今不是委屈的時候,我們在朝中的勢力幾乎是損失殆盡,幸運的是,地方上的勢力未有受到太大的波及,像持滿他們都是能夠獨當一面的人才,他們也將是我們最后的希望了,我們不應該再將他們牽扯進來,他們應該發揮自己的才能,讓陛下知道他們是忠于陛下和國家的,唯有如此,他們在將來才有機會回到朝廷。”
高履行道:“但是持滿與你和韓兄的關系甚密,依我之見,李義府他們之所以沒有動他們,是因為沒有這個必要,只要能夠扳倒韓兄,他們自然會牽連其中,王方翼不就是如此么,當初王方翼在安定縣政績卓越,而且文武雙全,幾乎是隴右道最為出色的縣令,前途一片光明,當時誰都看好他,他也未有參與此事,可他還是沒有逃脫被貶的命運。”
長孫無忌道:“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應該趕緊支持韓藝,你難道沒有發現,陛下現在是想依靠韓藝提出的政策來擺脫貞觀時期的政策,奠定屬于自己的國策,如果持滿他們在這一連串政策發揮其作用,甚至于讓韓藝離不開他們,如此一來,可讓陛下看到他們的才能,二來,韓藝也必須保護他們。我們關中貴族的力量才會慢慢重新回到朝堂之上。”
高履行點點頭,他心里也明白,這其實是關隴貴族最無奈的一步棋了,是絕境之下的一步棋。其實關隴集團的中堅力量一直都在朝中,像褚遂良、韓瑗、來濟、柳奭、唐臨他們。被調派去外地為官的,只是長孫無忌為了讓地方上能夠很好的配合中央政策,這是一整個體系,如今朝中的關隴成員已經不得皇帝信任,能保住命就算是不錯了,萬般無奈之下,長孫無忌才將重心轉移到地方上那些關隴成員,希望他們能夠發光發亮,然后重新回到朝中。
夜幕已經完全降臨在長安城。
韓藝與桑木等人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鳳飛樓。
他今日是從早到晚馬不停蹄,各個作坊去敬酒,因為今年年關是鳳飛樓假期最少的一年,每個人只有一天半的假期,就是三十到初一,而且還是分批放假,保證作坊天天都在運作,因為都是全新產品上市,市場的需求肯定要遠遠大于供應,必須加班加點干,先將市場飽和再說。
但是那些員工不但沒有怨言,更多的還希望過年期間多多上班,因為加班給兩倍到三倍的工資,別說一天半了,你不放都行啊,市場需要香水,我們需要錢啊!
“桑木,我的長假要從初一放到十五,這些天你先忙著。”
韓藝下得馬車,一邊走著,一邊跟桑木說道。別人不放假,但是他要放假,這年關的一兩個月,他真是累壞了,更為重要的,出節之后,他會非常忙碌,民安局正式啟動,昭儀學院開學授課,傾城之戀也將會跟大家見面,所有產品全部上市,想到這一切,他是一個頭兩個大,必須得好好養精蓄銳,因此他給自己放了半個月長假。
桑木點點頭道:“恩公請放心,我會看著的。”
“嗯!”
說話間,二人來到大廳的門口,但里面的場景嚇得二人一驚,只見沈笑、夢兒、熊弟他們都癱倒在椅子上,個個是雙目無神,撓頭的撓頭,玩手指的玩手指。
“哇!什么情況?”
韓藝驚道。
沈笑直接蹦起道:“韓藝,你這混蛋,總算是回來了。”
韓藝怒道:“大過年的,你有句好話沒。”
夢婷道:“小藝哥,你怎么才回來,我們等你等的都快餓死了。”
“等等我?”韓藝錯愕道。
熊弟撫摸著自己的圓肚皮,道:“大哥,你若是不在,那還算什么大飯。”
他們這些人多半都是孤兒,也讓他們建立起比親人還要親的關系,而韓藝是一家之主,他們前面還擔心韓藝去蕭家過年,聽到韓藝還是在鳳飛樓過三十,大家都興奮不已,當然要等這一家之主回來才開飯啊!
韓藝沉默少許,臉上有些動容,笑道:“我的錯,我的錯,待會我自罰三杯,趕緊開飯,今日大家不醉無歸,反正我明日放假了。”
“才不要了!”夢婷道。
韓藝道:“為何?”
夢婷道:“我們都說好了,吃完飯之后我們要玩撲克。”
“賭博!哈哈,我喜歡!”韓藝憨厚的笑道。
夢婷道:“小藝哥,我們還說了,堅決不讓你參加。”
“這又是為何?”
“你也不看看你在賭桌上的德行,都恨不得趕盡殺絕,我可不會再跟你玩了,上回輸得老沈都念了我一個月。”沈笑對此是念念有詞,因為韓藝一沒錢泡妞了,就找他們打撲克,老是這么搞,太傷感情了。
韓藝老臉有些掛不住了,道:“你少來,我知道你是故意想支走我,好獨占四夢,我不會讓你得逞。”
夢兒啐了一聲,道:“小藝哥,你胡說什么,這是我們大家都同意的,你上得了賭桌就六親不認,連小胖的血汗錢都贏。”
熊弟小聲辯駁道:“我輸得可是最少的。”
夢婷道:“小胖,你想叛變么?”
熊弟趕緊搖搖頭。
韓藝怒道:“你是想搞孤立主義么,這會影響我們鳳飛樓的團結哦。”
大家都不做聲,就是不跟你玩,但只有一人除外,這個人就顧傾城,她眼波流轉道:“韓藝,他們不陪你玩,我陪你玩!”
韓藝看到顧傾城,感動不已道:“還是傾城講真感情,你們這些人啊,個個都是忘恩負義,是誰教會你玩撲克的,過河拆橋說得就是你們這樣的人。”
夢兒道:“你教我們玩撲克,不就是想贏我們的錢么。”
“呃....!”韓藝頭一縮,暗想,難道我以前的吃相真的那么難看么,導致他們把我的底摸得一清二楚,必須淡化這種思想。打了個哈哈,道:“行啦,行啦,先吃飯吧!吃完飯,你們玩你們的撲克,我和傾城去談談人生和理想,這總行了吧。”
顧傾城不滿道:“不是談真感情么?”
很快,這飯菜就都上來了,大家圍著可以轉動的大圓桌團團坐下,韓藝就喜歡這種大家庭的氛圍。
韓藝端起酒杯,站起來道:“我要說的很簡單,就一句話,就是希望你們每年都能等著我吃大飯。”
大家聽得一怔,左右相望,紛紛露出會心的笑容,端杯起身,沈笑大咧咧道:“為了明年堅決不等韓藝吃大飯,干杯!”
“哈哈!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