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畢竟是一個有涵養的悍匪,雖說心中不滿,還是迅速的平復心情,向曼陀菲爾伸出右手說道:“請進。”
進屋的時候,陳道趁機用自己做參照物測量曼陀菲爾的身高,得出的結論是曼陀菲爾的身高絕對不到1米6.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陳道心中將這句至理名言反復默念了五遍,成功地進行自我催眠,才將心中的不滿徹底的壓了下去。
兩人在辦公桌兩側分賓主落座,陳道的秘書送上咖啡后,陳道端起咖啡杯,借著喝咖啡的機會回憶了一下曼陀菲爾的履歷。
曼陀菲爾1916年畢業于里希菲爾德中央軍校,同年4月以少尉軍銜加入第6步兵師前往法國參戰。
1918年德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戰敗后,曼陀菲爾留在了十萬陸軍,成為德國僅有的4000名軍官中的一員。
想到這,陳道放下咖啡杯,心說眼前這位曼陀菲爾中校憑借不到一米六的身高能夠經過淘汰,留在以西克特將軍為首的十萬陸軍中,這本身就是能力的一種體現,或許他真的有什么過人之處吧,等以后有機會找古德里安咨詢一下,自己不認識他,古德里安這位裝甲兵之父肯定認識。
陳道琢磨曼陀菲爾的時候,曼陀菲爾也在暗暗打量陳道,才一個星期的時間,這個軍人雜志封面上的羅森少校竟然變成了羅森上校,還成為自己的上級,不過他本人比雜志上要好看多了,至少身上的繃帶全不見了。只是,他是出于一種什么樣的勇氣或是無知才會斷定德國八個星期就能打敗法國的?有機會一定要當面請教。
“嗯嗯,”陳道清咳兩聲,引起曼陀菲爾的注意,隨即說道:“曼陀菲爾中校,以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我們要在一起共事,所以我認為我們應該直截了當一些。”
“我喜歡直截了當。”曼陀菲爾說道。
“好,今天是10月10日,我個人估計我們對法國的戰爭將在明年5月初發動,姑且定在5月10日吧。去掉部隊調動的時間,再去掉例如圣誕節之類休假的時間,我們最多還有6個月的時間來訓練部隊,你有信心在戰爭爆發前把我們團訓練到可以參戰的水平嗎?”
曼陀菲爾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請給我一份編制表。”
“沒有。”
聽到陳道的回答,曼陀菲爾腮幫子一抖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盯著陳道問道:“沒有編制表?”
“暫時沒有,我以前是防空營的營長,對陸軍編制不熟悉,所以才需要你這樣的專家來幫忙。”陳道迎著曼陀菲爾難以置信的目光,絲毫不感到羞愧。
“不過,對于編制我還是有一些構想的,需要你來幫我完善。”
曼陀菲爾壓下心中這個上級很不靠譜的感覺,找陳道要過一張紙和一支鋼筆,隨即開口問道:“你說一下你的構想。”
“首先要有一個坦克營。”
陳道的第一句話就讓曼陀菲爾差點捏斷手中的鋼筆。
“我們還有坦克營?”
“這很奇怪嗎?在現代戰爭中怎么可能缺少坦克這種強力武器?”陳道反問道。
曼陀菲爾點點頭說道:“你繼續。”
“還有三個摩托化步兵營,一個防空營,一個自行火炮營,一個突擊炮連。”
“突擊炮連?是三號突擊炮?他們不是還沒正式投產嗎?”曼陀菲爾再次被震驚了。
“不是,是4號突擊炮,不過這種武器目前還停留在我的構想里,我的設想是用他們來支援步兵攻打碉堡,如果遇到敵軍坦克,還可以用來充當反坦克炮。”陳道解釋道。
空軍真有錢,曼陀菲爾心中感嘆,隨后說道:“我認為還需要一個工兵連和一個偵察連,再加上團部直屬的單位,除此之外,至少需要一個補充連。”
“補充連會不會不夠?還是補充營吧。”陳道說道。
曼陀菲爾只得在編制表上再填上一個補充營。
“一個防空營會不會太多了,對于團級單位來說防空連已經足夠了。”曼陀菲爾說道。
“不多,這個營里有12門88毫米防空炮,他們平時會被充當榴彈炮或是加農炮使用,偶爾也可以客串反坦克炮,一點都不多。”
曼陀菲爾不得不再次感嘆空軍的財大氣粗。
“我們團的兵源是來自哪些單位?有沒有戰斗經驗?”曼陀菲爾問道。
“兵源以赫爾曼戈林高炮團和第七防空營為主,再加上一個傘兵營,合計五個營,這里面有作戰經驗的是傘兵營和第七防空營,除了這五個營之外就是新兵了。”
曼陀菲爾隨后問道:“裝備和人員在什么時候到位?”
“人員、輕武器和卡車在一個星期內到齊,坦克、突擊炮和自行火炮,哦,還有251型半履帶車,我無法保證他們到位的時間。”
曼陀菲爾愁眉不展地說道:“我們的時間非常緊迫,訓練步坦協同、步炮協同還有步坦炮協同不是短時間能夠完成的,這還要看重型裝備什么時候能到位,如果到位的太晚,恐怕在開戰之前來不及完成訓練。”
“你不要緊張,如果無法完成訓練也不是你的原因,你盡管放手去干就是,盡你的能力做到最好。我差點忘了,在重型裝備到來前,你一定要抓緊進行空地協同作戰的訓練,而且還要當做重中之重的科目來訓練。”陳道說道。
“為什么?”曼陀菲爾不解的問道。
“因為我忘了告訴你,我們團還下轄一個航空團,不過我習慣叫它飛行炮兵團,這個團擁有20架me-109戰斗機、40架ju-87斯圖卡轟炸機和5架fi-156偵察機。”
“好吧,我明白了。”曼陀菲爾張口結舌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不得不再次感慨空軍實在是太有錢了,赫爾曼戈林團真的是團如其名,編制和空軍司令閣下的體型一樣臃腫,再加上個看起來不是很靠譜的團長,自己將來的工作真的是任重而道遠啊!
曼陀菲爾在紙上寫下飛行炮兵團,隨后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試探著問道:“上校,我在團里具體擔任什么職務?”
陳道立即聽出曼陀菲爾的言外之意,曼陀菲爾畢竟是陸軍的人,如果給曼陀菲爾的權力不夠大,赫爾曼戈林團的軍官和士兵們不服從曼陀菲爾的調遣,曼陀菲爾以后的工作將很難開展。
“我已經安排好了,你會得到一個空軍中校的軍銜。”陳道見曼陀菲爾臉色一變,連忙解釋道:“不要緊張,這不意味你要脫離陸軍。”
見曼陀菲爾臉色恢復正常,陳道繼續說道:“你的具體職務是赫爾曼戈林團的副團長兼參謀長。”
“我明白了。”曼陀菲爾暗暗松了一口氣。
“我的副官巴赫中尉會帶你去訂做軍服和安排宿舍,我馬上要去傘兵那里,我先失陪了。”陳道說道。
傘兵總部,斯圖登特剛剛監督第七航空師的傘兵們進行一次成功的跳傘訓練,便心事重重地回到空降兵總部大樓。
波蘭戰役之后,空降兵的發展可以說是一片欣欣向榮,先是斯圖登特被晉升為空軍中將,并晉升為德國空軍的空降兵總監。
原本只有一個團的第七航空師其余各部陸續訓練完畢,預計再過一個月就可以達到滿編。
除此之外陸軍調撥來的22步兵師已經到位,他們將被改編成22機降師,目前有一個團正在接受乘坐滑翔機的訓練。
總的來說,以斯圖登特為首的德國空降兵的發展前景無比光輝,然而斯圖登特最近一個星期以來總是莫名奇妙地出現心悸冒冷汗等癥狀。
上一次出現這種癥狀的時候,自己是在西線戰場被兩架法國戰斗機圍毆,后來用盡全身解數才僥幸逃脫,這一次會是什么危險呢?斯圖登特回憶起自己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空戰經歷,立即斷定身上的這種癥狀是一種不祥的預兆。
空降兵最近的訓練沒有出現什么大的訓練事故,最嚴重的一次也不過是第七航空師的一個新兵在訓練中把拉了弦的手榴彈失手掉在腳下,不過被一旁保護的老兵撿起來扔了出去,最后有驚無險,無人受傷。
到底會發生什么呢?斯圖登特回到辦公室,坐在椅子上琢磨到。
“總監先生,羅森上校想要見你。”他的副官推門進來說道。
“請他進來。”斯圖登特說道。
片刻后,陳道出現在斯圖登特面前。在斯圖登特對面坐下后,陳道笑著說道:“祝賀你升官,總監先生。”
“也祝賀你,羅森上校,不是每個軍官都有機會一次晉升兩級的。”斯圖登特說著扔給陳道一支煙。
點燃香煙,陳道笑著對斯圖登特說道:“聽說22機降師已經開始訓練,你的部下整整增加了一倍,我真的要恭喜你。”
“聽說你擔任了赫爾曼戈林防空團的團長,你的部下可是比以前多了兩倍,我應該恭喜你才對。”斯圖登特看到陳道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心臟砰砰砰劇烈地跳動起來,額頭也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難道這種不祥的預感要應在他的身上?斯圖登特頓時緊張起來。
陳道笑瞇瞇地盯著斯圖登特,猶如黃鼠狼盯上一只無力反抗的老母雞。
“最近戈林總司令下達了一個新的命令給我,我的壓力很大,需要你的幫忙。”陳道說著從左胸口袋掏出一張紙遞給斯圖登特。
絕對不是什么好事,斯圖登特忐忑不安地接過那張紙展開一看,是一份調令,大意是征調第七航空師一團二營加入新成立的赫爾曼戈林摩托化步兵團。
一個營啊,這可是整整一個營啊,還是剛剛參加過波蘭戰役擁有戰斗經驗的三個營中的一個,你下手實在是太狠了,斯圖登特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陳道仿佛沒看到斯圖登特的臉色,自顧自地說道:“斯圖登特將軍,在庫特諾市與第七航空師并肩戰斗的時候,我和二營建立了深厚的友誼。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四個,就是教我投擲手榴彈的那四個傘兵,我也十分想念,能不能把他們四個也調到我們赫爾曼戈林團來,就當做是我們友誼的見證吧。”
“你不會是要殺人滅口吧?我不是已經答應過你替你保密那件事嗎?你為什么還不放過他們?我是不會把他們交給你的。”斯圖登特冷冷地問道。
“怎么可能殺人滅口?我是那樣的人嗎?我那里缺少老兵,想請他們過去幫忙訓練新兵。”陳道笑著說道。
“不可能,他們四個我是不會交給你的。”斯圖登特斬釘截鐵地說道。
陳道騰地站起身,俯視斯圖登特說道:“真的不可能?”
“不可能。”斯圖登特毫不示弱。
“好吧,本來看在我們友誼的份上,我想送你一批新式步槍,用來替換第七航空師所有的毛瑟98k步槍,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
“那也不可能。”
“那批新式步槍你真的不要?”陳道說道。
“我不受你的威脅,你走吧。”
“難道非得要我再弄一份調令你才肯放人?”陳道說道。
斯圖登特被陳道問住了,沉默半晌說道:“好吧,但是那批新式步槍你得給我。”
“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新式步槍肯定會給你的。”
“什么新式步槍?性能怎么樣?”斯圖登特問道。
“現在我也說不清楚,以后你就知道了,你什么時候放人?”陳道說道。
“他們四個和二營一起調動,兩天之內,你總得給我時間讓我舉行一個告別儀式吧。”
晚上10點前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