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的隊伍以班為單位小心翼翼地穿行在曠野中,徑直走向東面。
古斯塔夫率領部下跟在排部后面,警惕地看向右手邊,布澤烏城的方向。
一排走在全連的右翼,警惕右翼不會有敵人出現是他們的職責。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古斯塔夫看到弗萊舍腳下似乎是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一個踉蹌幾乎跌倒。
全班立刻停下做出警戒姿勢,古斯塔夫走到弗萊舍身邊,小聲問道:“出了什么事?”
弗萊舍沒有答話,低著頭探腳在地上試探,隨后蹲下身摸索地面。
“看看我發現了什么?”
弗萊舍從地面上的草叢中拉出一條黑乎乎的東西,獻寶似地說道。
難道是蛇?古斯塔夫好奇地蹲下身去,接過弗萊舍遞過來的東西。
觸手有些冰冷,還有些澀感,似乎是塑料線。
轉念一想,古斯塔夫立刻認出塑料線的真實身份,是電話線。
費舍爾少尉走到他身邊,悄聲問道:“怎么回事?為什么停下?”
“我們找到一截電話線。”古斯塔夫說道。
費舍爾少尉興奮地蹲下身子,抄起電話線仔細端詳一番,接著又抬頭張望電話線延伸的兩個方向。
電話線一頭伸向南面的布澤烏市,另一頭斜伸向東方。
大約兩三分鐘后,古斯塔夫接到費舍爾少尉轉來的連長命令,一班作為全連的尖兵,順著電話線向東方走,為全連開路。
十五分鐘后,古斯塔夫再次停下腳步,全班都趴伏在草叢中。
費舍爾少尉和連長很快悄悄跑到古斯塔夫身邊,端起望遠鏡向東方望去。
遠處隱約可以看到有四五頂帳篷,帳篷外面還有黑色的人影來回走動。
人影手中拿著木棍似的東西,很明顯是持槍巡邏的哨兵。
有人不時地出入帳篷,帳篷門簾被掀開的瞬間,可以看到帳篷中透出燈光。
古斯塔夫看到連長和費舍爾少尉悄悄退回到土坡后面,兩人嘀咕一陣后,連長隱入夜色,費舍爾少尉過來說道:“監視前面的敵人,做好戰斗準備,等待連長的命令。”
古斯塔夫一揮手,一班立刻分成兩個戰斗小組,副班長弗萊舍率領機槍組轉移到土坡頂架好機槍,他自己則率領五名步槍手在機槍組右側埋伏。
漫長的等待中,天色漸漸放亮,蒼白的曙光顯露在地平線上,遠處的帳篷看上去好像懸浮在地面上,猶如鬼屋一般。
帳篷旁來回走動的哨兵就好像游蕩在鬼屋旁的幽靈。
當手表的指針指向四點十五分時,古斯塔夫聽到遙遠的地平線上傳來一連串低沉的炮聲,一連串火光隕石雨般從天而降,呼嘯著落在眼前。
爆炸聲中,他感到地面仿佛有萬馬奔騰般顫動不已,再看眼前,灰白色的硝煙和飄蕩翻滾的塵土淹沒一切,無論是鬼屋還是幽靈都化為灰燼。
觀賞炮擊景觀的時候,古斯塔夫沒有忘記抄起工兵鏟,當做戰斧狠狠劈下,一鍬砍斷身邊的電話線。
炮擊來得快去得也快,僅僅打了一個五發的急速射便停止射擊。
不等硝煙散去,古斯塔夫一揮手,親自帶著五名步槍手發動攻擊。
其他班組也無聲無息地發動進攻,戰場上沒有槍聲,沒有吶喊,有的只是急速奔跑中的人影。
古斯塔夫迅速沖過一百五十多米的距離,帶著部下沖到帳篷曾經存在的位置。
彈坑中有點點火光在閃動,是帳篷破碎的帆布在燃燒。
到處都是缺胳膊斷腿的尸體,還有看不出是什么儀器上的零件。
唯一還算完整的器械是一部搖把式電話,它靜靜地躺在彈坑中,上面還連著一段一米多長的電話線,正是這段電話線,暴露了它主人的位置,給它的的主人招來滅頂之災。
越過這幾個彈坑,古斯塔夫看到前面有七八個蘇軍士兵,他們有的在扶起地上歪倒的馬克沁重機槍,更多的是在照看在炮擊中受傷的戰友,完全沒有發現背后沖來的德軍。
急停之后,古斯塔夫端起STG42突擊步槍放在腰間,對著眼前的蘇軍掃了兩個來回,將他們打倒在血泊中。
古斯塔夫的槍聲開啟了地獄之門,沖鋒的隊伍中頓時槍聲大作,突擊步槍和半自動步槍的彈雨密集地掃向蘇軍背后。
蘇軍步兵營營部殘余的人員躲過了炮擊,卻沒有躲過來自身后的子彈,眨眼間被成片成片的打倒,追隨他們的戰友一同去見列寧同志。
接著遭遇德軍的是蘇軍的炮兵。
因為武器的性質和作戰需要,蘇軍的迫擊炮和和反坦克炮布置在戰壕后面,可以讓他們避免過早的暴露自己,然而卻在一場來自背后的襲擊中被血洗。
蘇軍炮手們先是被一陣突如其來的炮擊打的死傷遍地,暈頭轉向中突然遭到來自背后的襲擊,完全沒有反應的時間就被打倒在地。
耳邊只聽到一陣嗤嗤的聲音,好像油布被撕裂時發出的聲音。
那是MG42超高射速發出的特有的吼叫,成排的子彈猶如一把把恐怖的鋼鋸飛向蘇軍炮手,或者是被攔腰,或者是從肩頭到肋骨,或者是齊胸,數不清的蘇軍炮手慘叫著斷成兩截倒在地上。
古斯塔夫驚恐地掃了一眼一個被攔腰打斷,上半身躺在地上,不停顫抖嚎叫的蘇軍。
仁慈地舉起手中的突擊步槍,古斯塔夫一槍將那個蘇軍士兵打爆頭,結束了他的痛苦,隨后邁過那個蘇軍士兵的尸體繼續向東面沖去。
在MG42機槍的配合下,沖鋒中的隊伍迅速消滅蘇軍的炮手,沖向前方的蘇軍步兵陣地。
蘇軍步兵們此時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反應過來,急忙調轉槍口對準身后。
然而他們低估了42式三兄弟的厲害,裝備STG42、G42和MG42的一連偵察兵,硬是打出一個營的火力強度。
古斯塔夫停下腳步,單膝跪地,抬起突擊步槍抵肩射擊,接連不斷的點射打的前方一個散兵坑邊緣塵土飛揚,兩個蘇軍步兵躲在里面不敢露頭。
一個步槍兵很有默契地沖到散兵坑旁,抬手扔出一顆M24型手榴彈,散兵坑里先是發出一聲慘叫,隨后轟地一聲爆出一團硝煙。
其他四名步槍兵兩人一組,輪流開火壓制對面的蘇軍陣地,將蘇軍堵在戰壕和散兵坑中不能抬頭,隨后被從天而降的手榴彈干掉。
不等蘇軍步兵想出辦法對付來自背后的敵人,他們的正面,501重裝甲營出動一個連的E40型坦克,引導著兩個連的裝甲步兵發動進攻。
來自背后的神秘敵人,還有陣地正面隆隆駛來的裝甲集群,駐守在這里的蘇軍步兵營遭到兩面夾擊,頓時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
反坦克炮手大多被來自背后的子彈干掉,殘存的蘇軍士兵只能依靠反坦克步槍抵擋來自正面的德軍坦克。
對反坦克槍射出的穿甲彈視若無睹,E40型坦克走走停停,依靠堅實的裝甲擋住蘇軍的子彈,又用子彈和炮彈拔掉一個個火力點,掃清通向蘇軍陣地的道路,引導著身后的裝甲車直沖到蘇軍陣地前二百多米的距離。
裝甲步兵們紛紛跳下裝甲車,沿著E40型坦克和裝甲車碾壓出的道路迅猛地沖向蘇軍戰壕,掃蕩躲在戰壕中的蘇軍。
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布澤烏市東南部,守衛城市和河邊曠野入口的步兵營土崩瓦解。
與來自正面的戰友會合,互相問候之后,古斯塔夫和部下結束了依靠兩條腿走路的痛苦,跳上一輛特意留給他們的SDKFZ251型裝甲車,跟著E40型坦克連向西面開去。
他們的背后,更多的步兵步行跟隨在裝甲集群后面,浩浩蕩蕩地涌入布澤烏城與河岸之間的曠野。
曠野的南面,布澤烏城的東南城區內響起連綿不絕的槍炮聲。
六月二日黎明到來之際,希特勒青年師打響了對布澤烏市的總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