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說的好:人被逼急了,什么法子都能想到。
錢二癩子就被逼急了。
他倒是想像王迷糊和小四川一樣撒手不管,遠走高飛,可是他在想,他要是走了,這鞋子還是跟著他怎么辦?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是正確的,這白色高跟鞋似乎就跟他扛上了,他睡覺,那鞋子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他的床頭。
他出門買東西,那白色高跟鞋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他的食品袋中。
就連他上廁所,那白色高跟鞋都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廁所門口,
連續三天,錢二癩子徹底的被這白色高跟鞋逼得受不了了,他終于忍受不住,找了個沒人地,求爺爺告奶奶的又燒紙又上香的,可是那白色高跟鞋就是跟定他了,不管他想什么招,都會時不時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錢二癩子最后大著膽子把那白色高跟鞋撿起來丟進了工地攪石子的機器里,想著總算可以回去睡個好覺了。
結果他確實睡了個好覺,那機器當晚就壞了,而第二天一早,那只白色鞋子再次出現在了錢二癩子的床頭。
錢二癩子徹底來了火,抄起鐵錘把那白色高跟鞋砸了個稀巴爛,然后丟進了一輛路過的大車后斗中。
眼看著那大車風一般的遠離了工地,錢二癩子終于松了一口氣。
可是當他回去睡覺的時候,發現那只白色干跟鞋正在他的被窩中安靜的躺著。
錢二癩子徹底的無奈了,既然愿意跟著就跟著吧,錢二癩子也是豁出去了,大不了就命一條而已,死就死了,但是這份工作要保住,就這么走了,一個多月的工資可就沒了,小來小去的一萬多塊,家里還有個能吃窮老子的半大小子和一個老娘等著他養活呢。
沒想到,他就這么硬生生的等了三天,就是我們來的今天,就出事了。
工地沒事,他正在睡午覺,就被那個夢給牽引著去了剛剛建好的7號樓,上了七層,而且跳了下來。
要不是我們出現,他真的就沒命了。
把這一切跟我們說了之后,錢二癩子坐在地上痛苦流涕,不住的痛喊:“我就是賤,你們說我打什么魚啊?我吃飽了撐的不是?
我沒事干跟她走干啥?我明明知道那不是好地方,是陷阱,可是我卻往里跳,這不是自己作的么?”
一邊哭,這小子一邊扇自己的臉。
其實這事不能怪他,畢竟他只是個普通人,在被鬼迷惑的時候能有自己的一部分清晰意識存在已經很不容易了,想讓他用意識來反抗,著實太難。
我實在看不過去了,走過去拉住了他的手道:“別打了,我有辦法幫你。”
錢二癩子滿懷希望的抬頭:“真的?”
大雄踹了他一腳:“要不我給你結工資,你現在就滾。”
錢二癩子直接跪在了我面前:“大侄子,哦,不,兄弟,只要你能讓我保住這份工作,能拿到錢,你說吧,你讓我做啥都行。”
我一陣冒汗,怎么現在這社會都流行翻臉如翻書呢?
一個個都讓我一秒可憐,一秒吃驚的節奏,難道是我心態太老了,跟不上社會發展了?
我也沒心情繼續琢磨下去,對錢二癩子道:“你先帶我把那只鞋子找到吧!”
錢二癩子臉上立刻露出了后怕的神色,它,它應該就在我的宿舍里,我中午睡覺的時候它還在。
一只詭異的鞋子在你身邊,你居然還能睡覺,我也是醉了。
大雄在一旁揶揄道:“真沒看出來你有一丁點的害怕,我是說你心大好呢?還是說你破罐子破摔呢?”
我甩甩頭:“別廢話了,走吧,去看看。”
錢二癩子打頭,一行五人穿過一排排的建筑,來到了工地前臨時搭建的簡易宿舍。
此時已經是下午,日薄西山,各個簡易宿舍內都做好了簡單的飯菜,不少工人端著飯盒在吃飯。
錢二癩子的宿舍原本有四個人,王迷糊和小四川都走了,還有一個趁著工地停工的時間請假回家了,就剩下他自己了。
我們走進去的時候,我并沒有發現哪里不對勁,錢二癩子或許有了幫手,膽氣也足了很多,進屋就直撲自己的床鋪,掀開雜亂的被子一看,木板床上空空蕩蕩的,除了一床被褥外啥也沒有。
他接著又趴下看床下,也是什么也沒有。
錢二癩子撓撓頭:“怪了,難不成這鬼東西知道你要來,嚇跑了?”
鬼會被嚇跑么?
我想如果一只鬼有了意識,知道自己不是對手的情況下,是會嚇跑的。
但是更多鬼的選擇,肯定是暫避鋒芒,伺機而動。
他們一般纏上一個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今天白天錢二癩子沒死,那么這只鬼懷恨在心,一定還會再來報復。
它現在報復的,就不單單是錢二癩子一個人了,而是我們一群人。
熟悉鬼類性格的我冷笑了一下:“大雄,去打幾份飯,今晚我們就住在這里了。”
大雄驚訝道:“住這里,那云韻和童楠……”
童楠看了我一眼:“要不我先回去?”
我撓了撓頭道:“這個,要不你就先回去吧,不行就讓云韻跟著你,你們兩個一起回去,好有個伴。”
童楠似乎流露出了一絲失望,點頭道:“好,那我先走,韻兒妹子跟我一起么?”
云韻看了看我,低頭道:“我想留下。”
我搖搖頭:“你跟著童楠姐一起回去吧,幫我照顧她!”
“哦!”
云韻嘟著嘴,不情不愿的答應了一聲。
我倒不是不想讓二人留下來,更何況她們倆跟我們跑了一天,也沒吃上口熱飯。
只是這東西說白了就是玩命的活,搞不好真的會出問題,我是一點也不敢冒險。
大雄帶著兩人先走了,我則是和錢二癩子則坐在宿舍內等著大雄歸來。
不一會,大雄提著三個盒飯,兩瓶白酒,一包花生米跑了回來,三個人就著花生米,喝著小酒喝了起來。
因為各懷心事,這酒喝的并不痛快,甚至可以說是沉悶,只是單純的用來發泄一種心情罷了。
我心里盤算著這個事情應該是多方面的因素摻雜在一起了,導致了甘云山目前的窘境,而我能幫他的,就只有盡量把搗亂的鬼類先排除掉再說。
恍恍惚惚中,兩瓶白酒下肚,我看到大雄和錢二癩子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一陣陰風刮過,我覺得脖后一涼,也跟著睡著了。R1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