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真和尚的眼珠子之中,仿若出現了另外一番天地!
我感覺自己的幽冥眼此時在這對萬彩之眼下好像一顆玻璃球,而那兩顆萬彩魅眼則是在我的眼中無限放大,上為天,下為地,穹廬無限大,那眼球,便在這穹廬之中,我此時,就在這眼球之上!
一眼遮蔽天地,一目窺探乾坤!
這便是鑒真和尚的本事,閉目不曾開眼,開眼收納百川!
強悍的鑒真和尚,強悍的真佛,眼中自帶山河!
此時,我感覺自己就是站在對方的眼中,腳下便是那顆眼珠,但是那眼珠此時乃是整個地球,
我此時就好像一架飛機在上空飛行,地球之上,山川河流,不過是一條條小溪和土丘。請大家搜索()看最全!的
這種感覺如果是真實的,那一定很棒,可是此時是虛幻的,那感覺就不對了。
我此時不止是一架飛機,還是一架隨時都要墜機的飛機,搖搖晃晃的向地面沖去。
我知道,隨著我距離那虛擬的地面越近,我就距離現實越遠。
我不能讓自己墜落,因為墜落,意味著我會死亡!
人要想離開地面的方法有很多,比如坐飛機,飛船,火箭,當然那都屬于高科技,此時在我身上都無法現實的實現。
哪怕最簡單的風箏,也都是一種奢望。
那我要想離開地面,向更高的地方飛去,便只有飄!
人體自身的身體當然是不會飄的,可是靈魂會飄!
所以我靈魂出竅,向著天空飄蕩而去。
天空上,有一輪太陽,還有一輪月亮!
太陽和月亮共同在一片天空下顯現出來,只有這萬彩魅眼的眼中才能看得到吧?
我卻知道,這太陽和月亮,乃是出口,只要出去,便可以從萬彩魅眼的控制下脫離。
可是出口只有一個,究竟是太陽,還是月亮呢?
本能的,我對太陽產生一種厭惡感,因為這第七區的陽光是虛假虛幻的,它們只是光亮,就像一個一百度的燈泡,而韓虜禍也是經常制造出太陽的假象。
所以我對太陽,有一種厭惡的情感。
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月亮飄了過去。
就像我多年前走陰時剛剛學會了用鬼魂形態行走一般,蹦跳起來,飄過去。
可是我距離那月亮越近,我就越覺得自己好像是在走向死亡,明明太陽才是給人溫暖,滋養萬物的能量來源,我這樣奔著月亮過去了,會有好結果么?
我特么又不是嫦娥,我奔什么月啊?
月亮上除了孤獨寂寞還有什么?
月亮是晚上才出現的東西,晚上出現的東西都是偏陰暗的,負面影響很重的,比如鬼……
這樣一想,我又開始向著太陽的方向飄去。
我開始有點懊惱,有點煩躁了,情緒上的激動讓我有些奮不顧身,一往無前的沖著太陽飛了上去。
“站住,你是鬼醫,你就應該生活在黑暗之中,你應該是孤寂的,你不該擁有一切,你的命運就是這樣,所以,你該向我這邊過來!”
一個陰冷,孤獨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動作。
我轉身,看到那月亮居然消失了,此時在那個位置的,居然換成了我爺爺!
我有點茫然,有點錯愕,有點不解,當然,還有抑制不住的激動。
“爺爺!”
我喊了一聲,原本距離太陽只有一步之遙的距離時,我放棄了。
我轉過頭,看著我爺爺的形態,此時我明知這老頭是假的,但是我依然忍不住向他邁步過去。
不因為別的,只因為,他是我爺爺。
是我敬愛的爺爺,是他,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喂……不對,是拉扯大的。
是他,教給我所有的道術,把一直跟隨我的羊脂玉送給了我。
是他,守著冰冷的守生棺,給自己的孫子保留著幸福的權利。
他的頭發已經花白,身子骨也越發的佝僂,但是他對我的愛,卻始終不曾降低。
所以我會向著他走去,義無反顧。
我來到了他的面前,沖著他默默的跪下,然后痛哭流涕。
這一刻,我甚至分不清面前這老人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不管他是真的還是假的,我的感情是真的。
我就這樣跪在這里哭泣,我爺爺的幻影卻在不斷的向后退移。
“來,來……”
他對著我招手,點著頭,慈祥又和藹。
我依然跪在那里沒動過,不知道自己是否流淚了,還是哭泣了,反正此時的心情復雜的無法形容。
“來啊,你為什么不來?”
我爺爺的幻影依然在對我召喚。
我對著那幻影躬身,磕頭,然后起身,向著太陽飄去。
“你站住!那是韓虜禍的幻影,你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蒼老的聲音在我的身后響起,我卻毫不猶豫的向著太陽飄去:“你是假的,因為我爺爺不可能拋棄守生棺來到第七區,他老人家是守墓人,自然會有守墓人的約定,雖然我是他的孫子,但是他依然不能因為我們之間的特殊關系拋卻自己的誓言。”
我站在太陽之前,轉身對著我爺爺的幻影道:“你應該是鑒真的靈魂吧?已經超過了鬼神的靈魂,想必也是將人魂修到了極致,可以做到如此逼真的模擬出我腦中的形象,你很厲害。”
我爺爺的幻影依然沒有放棄,他對著用那種悲情的聲音說道:“寧娃,你不能過去,那太陽也是假的!”
我咔吧了兩下眼睛,微笑道:“沒錯,那太陽也是假的,可是它是掛在第七區天空的,這里的太陽,不過是它照射進來的光線而已,它是假的,是對第七區而言,它也是真的,是對你的眼珠而言。
所以,我看到的,只有它,才是真的。”
我爺爺的幻影在我說出真假的那一剎那,開始幻化,成為了鑒真和尚的模樣。
這個鑒真和尚和我之前見到的不同,他渾身黑氣,滔天的黑焰籠罩了他的全身,充滿了邪惡感:“你出不去的!我,才是這里的主宰!”
我搖搖頭:“不,你主宰不了我,像你這種幻想,我在七歲的時候就遇到過,當然親情永遠實在最容易擊碎人心理底線的招數,只是我經歷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