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兒,你既然早已知曉,為何不提醒。讓我跟在這群荒火石犀后面浪費時間,耽誤了足足一個多月”
一個月時間,已經足夠莊無道做很多事了。
天璇照世真經,上霄應元洞真御雷真法,術法的復雜,讓莊無道越來越覺心力不足。
“怎么能說是浪費,劍主這一月跟隨荒火石犀群的體會,并非是沒用用處。一些細節,劍主你若不注意,一輩子都無法發覺。牛魔霸體修煉到日后,這些細節上的察覺,就成為劍主霸體上的破綻——”
莊無道蹙了蹙眉,默然無聲。云兒若是早幾日直接點破,他可能真沒耐心,繼續尾隨觀察下去。
不過此刻,倒確實是無此必要了。
無需再掩藏形跡,莊無道便直接從草叢中浮空而起。而后一個閃爍,就退到數百丈外。
磁遁什么都好,就是動靜大了些。遠處那兩頭荒火石犀也被驚動,轉過頭望了過來。
不過可能是感覺莊無道,并沒什么敵意威脅,都只是疑惑的晃了晃頭,就沒再做理會。
莊無道也微微一笑,望著這群荒火石犀離去。一個月時間,他對這些靈智不高,蠢得可愛的異獸,多多少少有了些喜歡。不到萬不得已,實在不愿對它們下手。
一路北返,莊無道從深入林海萬里的地域,一直退出到了林海外圍大約七千里之地。
然后就當他準備尋個地方,布置血祭時。便見天空中幾道紅光,陸續飛至
其中幾只‘萬里一箭牽,,也不知已在林海上空盤旋了多久,居然箭神上,都結出了厚厚的冰層。
其中大部分,都是由北堂婉兒發來,詢問他如今方位何在的。另外一只,卻出人意料,是出自于莘薇。
莊無道微微搖頭,首先取出了通音螺,將螺中的禁陣點開。里面初時并沒傳出聲音,顯然那北堂婉兒是還未反應過來。
足足片刻之后,才傳出北堂婉兒驚喜的聲音:“莊無道,你總算舍得回話了?這一個月到底去了那里?怎么連發幾枚信符,都找不到你的人?該不是你獨自一人,去了林海八千里?你難道是想死不成?”
莊無道不禁搖頭,天南林海內八千里的兇險,又上升了一個等級。他也是自信憑借自己的磁遁之術,預見二階妖獸時,打不過也應可逃得掉,這才冒險跟隨那群荒火石犀深入。
“你管我去哪?總不會自己尋死。”
莊無道一邊說著,一邊四望著,隨意尋了一處看似不錯的靈地,就開始以蘊元石布置禁陣。
此刻正是離塵大比山試之時,進入天南林海中的弟子,不足往日的百分之一,是一段難得的安全時期。
尤其這七千里附近,更是人煙稀少。莊無道在天南林海內一個月,就沒看見過有其他人的人影。
所以此地雖不怎么隱蔽,莊無道也依然不愁會被別人發覺。
“廢話少說,婉兒大小姐是到底什么事尋我?需要連發七支萬里一箭牽?
這種信符,雖是等階最低的一種,卻也價值五十蘊元石一支。‘萬里一箭牽,的主符器則更貴,即便在離塵宗內,沒有一千五百的善功換不出來,而且只能使用九十九次。
九十九次之后,符器就會徹底粉碎。
“本小姐是無聊了,想找人說話。難道無事就不能尋你?”
北堂婉兒一聲嗤笑,語音自若:“就是想問問,你到底是什么時候,惹到了那位夜掌教的掌上明珠?”
“掌教?”
莊無道眉頭緊了緊,有些訝然:“夜小妍?究竟怎么回事?”
“你果然認得”
那北堂婉兒不出意外道:“此女最近四處宣揚,說你醫術平庸,徒具虛名,差點就害人不淺。說是精擅醫道,卻居然辨不出碧蟾勾魂引與碧蟾雪魂絲兩種魔毒。偏偏還為人狂妄自大,說什么若不聽你言,宇文元洲就必死無疑云云。比這更難聽的話還有許多,我就不一一細說了。”
“原來如此。”
莊無道已經明白了過來,那個夜小妍,果然是個潑辣的性子,不好招惹。
心中不禁也暗暗生出了幾分火氣,他對自己的名聲,倒不怎么看重。別人的毀譽,影響不到分毫。
然而這夜小妍,說他徒具虛名,卻又置他師尊節法真人于何地?
這一年之中,他只見過節法十幾次,然而莊無道真的已是對自家這師尊,敬重有加。
“宇文元洲身中之毒,確實是碧蟾雪魂絲不錯。她自己不信,我也沒辦法。日后自然可知究竟——”
“問題是宇文元洲的魔毒已解,如今正活蹦亂跳,哪里像是要快死的?”
北堂婉兒笑著道,言語里頗含著幾分幸災樂禍:“如今這位,已經連打十七擂,十七戰全勝。在我離塵筑基境弟子中,已經高據四十二位。此人才入門二十三年,修為才只筑基初期而已,真不愧是秘傳弟子。”
“魔毒已解?你確定?是用的‘五鼎換日易髓,?”
莊無道一剎那間,也有些動搖,以為真是自己錯判。可再細思了片刻之后,還是一陣搖頭。
那種癥狀,絕對是碧蟾雪魂絲沒錯。宇文元洲之所以到現在活著,要么是用了正確的解毒之法,要么是有其他自己還不知的變故。
“確定至于是否用‘五鼎換日易髓,解的毒,我就不知。不過無論如何,我看你這次都是丟人丟定了。”
北堂婉兒似憐似憫的一聲感慨:“說到山試大比,你們宣靈山這一次,也是大丟顏面。尤其是練氣境,唯一有點希望的吳煥,一上場就被明翠峰的那位莫問重傷。而似穆萱杜陽波他們幾個,不是被壓制得死死的,就是各種樣的意外,早早退場。宣靈山一脈,煊赫數千年,實是太遭人嫉。這次那華英出了意外,就立時成了眾矢之的。如今就只剩下一個古月明,居然連勝七場,在新晉弟子中排名第九,勉強保住了宣靈山最后一層臉皮。不過這次的排位,估計也是墊底。”
莊無道面色,也終于漸漸凝重。離塵在東南的八百學館,每三年都通過大比山試的成績來排位,以決定離塵宗日后資源的分配。
在離塵內部,二山七峰之間,也同樣有著爭斗。丹藥,靈器分配的比重,也與大比山試有極大的關聯。
其實宣靈山一脈的杰出弟子,數量仍舊極多。那吳煥穆萱的實力,他都親眼見識過。
而即便那杜陽波,亦是四師兄蘇秋座下最杰出一個,與吳煥齊名。
以這樣的陣容,最后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成績墊底才對。
壓制,意外?還有吳煥他,居然被莫問重傷?
莊無道心情沉重,這就是司空宏,不愿他參加這一屆的大比山試之因?
“仔細想來,無道你這次退出山試,還真是再英明不過。”
北堂婉兒言語間含著越來越濃的唏噓感慨之意:“不過你的名聲,這次怕是徹底毀了。不說其余二山七峰的弟子,就是宣靈山內,也有人說你怯戰,害怕上場丟人現眼。說宣靈山遭遇奇恥大辱,你身為宣靈山氣境不多的幾個真傳,怎么連個人影都沒看見?還說節法真人,用未來三十年宣靈山唯一的秘傳名額,卻尋來了一個廢物。”
“不過最氣憤的,還是蓋千城與東離寒,虞安君三人。知曉你這次不參加山試,都氣瘋了。說一年前道試中敗于你手,只是你莊無道僥幸而已。等你從林海內回來,他們定然會親自登門,再向莊無道你討教。這三個家伙,已經在你那里吃了幾次閉門羹了吧?本來還以為這次有機會,一雪前恥的。結果無道你就是不給,哈哈哈——”
北堂婉兒大笑不已,那幸災樂禍之意,再不掩藏,表露無遺。
莊無道無奈,面色卻極其的淡漠,并不放在心上。對與這三人,他也仍無絲毫應戰之意。
既然要藏拙,那就藏得徹底一些好了。
即便自己要尋對手磨礪自己的武道術法,也不該再尋這三人。不是他頓悟出‘碎山河,拳意后,信心空前膨脹。而是他這一年里,確確實實已完成了飛越。
第二重天的大摔碑手,接近第二重天的牛魔元霸體,練氣境八重樓的修為,多增的兩門玄術神通。已可使莊無道,傲視世間絕大多數的練氣境修者。
而每日夢境中,云兒對他的調教指點,更讓他在武道上的技巧,接近于出神入化。
天地陰陽大悲賦與大衍決,則讓他的肉身強度與根基,都與日俱增
他莊無道的對手,現在也只可能是莫問,是李昱那種。再還有,便是中原天道盟那張穎才榜,上的人物。
一年前讓他感覺無法匹敵的蓋千城與虞安君等輩,早已不放在他眼中。
“莫恥笑他人就不知北堂小姐,這次山試大比的排名如何?是否進入了前三?或者成績于脆比那古月明還要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