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從百兵堂中走出時,莊無道依舊無法將那波動起伏的心緒,壓制下來。
興奮難以自己,莊無道只能死命的板著臉,以免喜形于色,失態于人前。
“云兒,這枚地心元核,可足夠了?”
“綽綽有余,也出乎云兒意料。”
劍靈的語間,也含著幾分欣然之意:“三階上品,這是最上等的地心元核,剛好與那一萬二千年梧桐木心搭配。天品靈根,已十拿九穩。”
“那么這偽靈根,我該如何開始融煉?”
莊無道深深一個呼吸,語中的焦迫毫不掩飾。
土木二系的天品靈根,不止是他日后修行,會更為迅速。此時的修為,也將突飛猛進。
光是能將上霄應元洞真御雷真法,天璇照世真經與蘊劍訣,這幾種靈修功法,一舉突破至第二重天境界,就已使人迫不及待。
“不急”
云兒的聲音,依然淡然寧遠:“萬年梧桐木心與地心元核的品階太高,如此一來。劍主體內的金菟絲草,品階就有些低了。要想萬物一失,最好是再尋一株,同樣需三階上品——”
莊無道聞言,反而是輕松了一口氣。
三階上品,若是其他的靈珍,他會感覺為難。但若只是金菟絲草,這種對修士而言,并無太大用途之物,卻是極易尋得。
他現在不止能動用離塵宗在東吳境內的資源,便是北堂家與夏家的人力,亦可支使。
估計最多兩三日,就會有結果。而且價格方面,也絕不會昂貴到讓他承受不起。
接著下一刻,就又聽云兒嗯的一聲,發出了一聲驚咦。
莊無道眉頭一挑,奇怪的詢問:“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他此時是患得患失,生恐自己煉制偽靈根之事,會有什么差錯。
“不是”
云兒沉默了一陣,就再次語氣怪異道:“我方才感覺,有人似在窺視少主。不過極其小心警覺,我才剛發現了些許端倪,那人就已收束住了神念。”
“有人神念窺視?”
莊無道想起那日從天南林海回歸之后,王絕的提醒。不禁冷笑出生,若不出意料,應該是同一伙人。
居然千里迢迢,又追到了此間——
王絕曾言,這些人應該來自北方,那么除了太平重陽與沈家之外,就再不會有別人。
搜尋三階上品金菟絲草的時間,比之莊無道想象的要長些。直到四日之后,才有北堂家的部屬,在越城東南一萬七千里外的程國京都,尋到了一株。
好在此物送來越城的過程,卻是順風順水,北堂家甚至為此,重金請動了一位筑基修士,以二階靈舟專程送貨。兩日之后,這株三階上品的金菟絲草,就已到了莊無道的手中。
不過他也為此,支付給北堂家高達二百枚的二階蘊元石。
北堂婉兒雖說北堂家的人力物力,他都可以動用,卻并不意味著,他動用之后無需付出代價。
莊無道反而頗是歡喜這種合作方式,彼此各取所需。事了之后,也不會再有什么牽扯。
此時所有一切,都已準備就緒,便連融煉偽靈根的地點,都不用發愁。
出發之前,離塵宗為他們考慮極其周到。因這數百宣靈山的精華,都可能要在此常駐一年之久。未免影響修行,蘇秋來時就帶了一座‘兩儀內景地闕九宮陣,。
只需尋一個地勢上佳,靈力較為濃郁的所在,將這‘兩儀內景地闕九宮陣,布下,陣法就可自行抽取附近的靈力。兩三年內,此處的靈力濃度,都不會比離塵本山稍差。
此外還有著一套‘九宮都天烈火無量陣,,據說是‘南明都天神雷烈火旗門陣,的微縮版本,可謂是攻防俱佳。便連元神修士攻打,也可抵御一兩日時光,撐到門內元神真人到來。
蘇秋最后將這兩套陣法,都定在了距離越城南面,六百五十里處的一座無名山峰上。
此處對于凡人軍勢,可能不算什么險地。然而在修士眼里,卻真真是地控要津。
通過此處地脈,可操縱周圍五千里范圍內的元氣變化。距離東離國,也剛好不遠不近。
既不過份刺激移山宗,又可為那定海公許維,提供足夠的支撐。
莊無道這幾天,也在這座無名山峰的半山腰處,選了一個石質堅硬的所在,開辟了一座臨時洞府。
不過是兩人高,大約二十丈大小的山洞,內中開了四五間石室,供他與聶仙鈴起居。洞外則布了一座普通版本的九宮都天神雷旗陣,也算是‘九宮都天烈火無量陣,的子陣之一。
拿著新到手的金菟絲草回到無名山,莊無道便聽到一片的叫好聲,在山下轟然震響。
引得莊無道訝然望去,只見一大群修士,圍在那山腳處。遠遠的看不清楚,不過他的靈識卻能感應,是古月明與吳煥二人正在人群中央斗劍。
莊無道挑了挑眉,也頗感好奇。走入到人群之內,只見此刻古月明施展的,正是那式清風霽月,。
整個人浮在高空之中,一道道青色劍氣,無窮無盡般劈斬而下。而吳煥則在下方,不斷狼狽躲避著,全無還手之力。
莊無道只看了片刻,就心中微驚。古月明的這一式命無雙。已經與兩年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每一劍出,都是手下留情,卻又能恰好預料到吳煥下一步的動作。在盡量不傷人的同時,也使吳煥不能有反擊之力。
每一道清風霽月劍氣,更是控御自如,如臂指使。回環斬擊,莫不聽從其
劍氣之凌厲,更已勝過兩年前的十倍
兩年前若是換作此時的古月明,估計他即便把牛魔亂舞施展出來,也是毫無用處,必死無疑。
震撼之后,莊無道卻又微微一笑。兩年時間,進步的絕不止是他莊無道一
劍術上有如此進境,怪不得此人能夠強闖過第二條道業天途,在山試大比中名列前茅。便連北堂婉兒,也惜敗在其劍下。
吳煥似也自知對手確是留了許多余地,自己絕非對手。他的命無雙空極,,雖也同樣是三品級的玄術神通,卻完全無法近古月明之身。
又閃避了片刻,吳煥就果斷的棄劍告負,略含不甘道:“古月師弟當真是好劍法,你們這套家傳的‘月神劍,也果然神妙,我吳煥不敵。不過你要知曉,今日之敗,卻非是我劍術弱于你。待得你我皆能御劍飛空時,你我再來比過
“吳師兄此言不差”
那古月明從空中緩緩落下,極有風度的笑著:“我家的‘月神劍,,專以劍氣傷敵。筑基境之前,確實優勢不小。今日之戰,是我占便宜了。若只論劍術,吳師兄可能還勝我半籌。就如師兄之言,待得筑基境之后,你我再來戰過
吳煥雙目微瞇,而后點了點頭,哈哈大笑著把劍收起:“你這人是很不錯,日后可常來怒濤閣尋我,我吳煥認了你這朋友”
怒濤閣,正是他在離塵本山的居所。
“能得師兄為友,是我古月明之幸。”
正說著話,古月明的視角余光,突然望見一人,頓時眼神一亮:“莊師兄,自兩年前越城一戰,古月明敗北之后,一直想與師兄交手一次。不知師兄這幾日,可有空暇?”
他的玄術神通,已在與吳煥交手之時用得差不錯。要再與莊無道斗劍,就至少需等到明日。
隨著他的話音,在場諸人都把目光紛紛投望了過來。其中不少,都是興致大起。
莊無道頓覺頭疼,有些后悔自己,來看了這場熱鬧。他心中也是意動,能與古月明這樣的劍術高手切磋一番,對自己的劍術修行,確實頗有些好處。
不過仔細想想之后,莊無道還是果斷的搖頭:“還是算了,我最近實在抽不出空暇。要切磋斗劍的話,等過一段時間,擇期再戰——”
這是語出至誠,最近幾日,不但要著手塑造融煉出自己偽靈根,還有那只為患陽湖周邊的三頭鯤,需要盡快解決。
除此之外,還有那些暗中窺伺的北方來人。也是如他肉中之刺,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依他之意,二人斗劍之期,最好是選在一個月之后最佳。待他處理玩這些事情之后,心中再無掛礙,便可領教古月明的精妙劍術。
然而莊無道還沒把話說完,人群中就人陰陽怪氣道:“擇期再戰,莫非又是在推托?身為秘傳弟子,已經避開了山試大比,我宣靈山也沒人說你什么。如今關起門來,師兄弟之間切磋,你也欲避戰不成?”
那聲音也知從何處傳來,四面八方都有。在場之人,包括吳煥古月明在內,都是深深皺眉。皆神色不悅,不齒其人。
不過也有不少人,對這句話頗感認同,小聲紛紛耳語著。莊無道神識靈敏,就親耳聽到附近一人在小聲咕噥:“身為宗門第八秘傳,節法真人座下第七弟子,卻連與同門一戰都不敢,確實是太不像話”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