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莊無道,卻忽然再次開口:“那么師伯可知我,為何要布這離截陰陣,?”
羽云琴不解,莊無道到這時候,居然還有心思說這些?布離截陰陣,,不是為欺瞞麻痹宏真,真正的目的,難道不是為了布置‘正反兩儀無量陣,
不過,涉及陰魂類的陣法,并不只這一種。離塵宗內,就傳承有數套,可以更好的迷惑宏真,可為何偏偏是離截陰,?
‘嘿,的一笑,宏真仍不理會,繼續往前,手指虛劃,以法力凌空繪制出一個個符印。
幾乎每一道符印繪出,陣中就必有一枚四階蘊元石,爆為碎粉。
可就在這時,宏真心中微動,看向了四周。周圍的水潮,依然在卷動澎湃著。可那灰白的死霧,不知何時,卻又再次彌漫在四周。
宏真的神念之內,就已感應到五六只三階邪靈,正在悄然靠近著。隱隱還有一兩個魂修,隱藏在內。其余三階以下,更不知有多少,影影幢幢,使人頭皮發麻。
那邊那寂休龍禪等人,此時亦有察覺,都眼神凝重。都不敢再全力破綻,收起了幾分心力,警惕身后。
是被離截陰陣,引來么?以這些邪靈來牽制?
宏真看了身下一眼,而后冷哂。不過是垂死掙扎,上不得臺面的小伎倆。難登大雅之堂,也時機已晚。
“這座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你又可知,為何我獨獨只放棄了都天神雷,一定要保留南明烈火?”
羽云琴不禁挑了挑柳眉,確實,南明烈火亦能可制陰魂,與莊無道所布的離截陰陣,,應該是互相沖突才對。
“故弄玄虛”
然而隨即宏真就又覺不對,周圍那些匯集過來的陰魂邪靈,竟在此刻,如潮水一般的疾速退去。似乎是發覺了什么極恐怖的事物一般,爭先恐后。
連那兩位隱藏在諸多邪靈中三階魂修,也同樣并不見了蹤影。
“嗯?”
宏真同樣心有感應,驚愕的看了一眼對面的莊無道。浩大的拳意壓凌,山河破碎,吞天噬地般的氣勢,沖卷四方。
那‘碎山河,拳意一直都在莊無道身周存在,一直都在對抗著他的意念威壓。
然而似此刻般浩瀚磅礴,狂猛霸烈。卻絕非他印象中的莊無道,所應能有
地下殿堂之內,水潮開始倒卷,便連那凌壓過來的神誅絕滅劍的劍意,也被迫退擊散。竟仿佛是對那即將降臨的存在,心生畏意一般。那劍意收縮,居然直接就撤出了這十里方圓的虛空。
使得在場所有人,都一陣陣心驚肉跳,驚悸不安。然而所有人,目光都再次被莊無道吸引。
“這是——”
龍禪渾身上下,都已寒透骨髓。往莊無道的身后看去,只見一只兩丈余高,巨大的血色猿影,正顯化形跡。魁梧健壯,體外毛發血紅,燃燒著血色烈焰。只是一個魂影,卻有著讓人無法直視的威嚴。
目光兇橫暴戾,精芒電閃。龍禪只是被那視角余光,掃望一眼,就覺是全身顫栗麻痹,提不起絲毫的力氣。
而除宏真之外四人中,也只有見聞最廣的寂木,首先認出這是何物,而后卻是第一時間,倒抽了一口寒氣。
“——是吞日血猿,戰魂附體”
“金丹以下,在他面前,都是虛妄?你說的真是莊無道?”
赤陰城,位于城中央處那間真人寢殿,宏真頗是訝然,用著不可思議的語氣:“此子有何異處,讓你這么看重?以為必能勝我?”
何況莊無道對手,并非普通筑基,而是他宏真的分身化體。
忽然宏真又若有所悟:“你送雷杏劍簪給他,是有意為之?誘我向他出手么?”
“是我若不讓云琴她入離寒宮,又豈能將你元神分身誘入其內?師兄行事一向謹慎,旭玄不如此,不能使師兄你心安。然而若只她一人,又斷然不是師兄你的對手。所以需要另作布置,恰好此子,就在赤陰城內。”
羽旭玄語氣平淡無波的解釋:“所以我將那雷杏劍簪,送給了莊無道。師兄你與欲從我分化魂念著手,以免兩敗俱傷之局,旭玄又何嘗不是如此?”
“原來如此,故意在雷杏劍簪上,留下那一絲魂念。是料定以我的性情,是定然不會將他放過的,也一定會朝他出手。”
宏真失笑,眼神之內,卻透出了幾分凝重:“旭玄你還沒說,此子到底有什么本事,敢說他能無敵于金丹之下?旭玄你素不妄言欺人,想必是有所憑依
“是戰魂,附體戰魂”
羽旭玄身上的劍意,更濃數分,此時竟是勢如破竹,撕開了宏真壓迫過來的意念。執劍在手,往前一步步的行去。
“旭玄因有碧霄真君在身,對于同類也就特別敏感。故而能知,莊無道亦有戰魂附體,且品階更在碧霄真君之上,死前或為天仙中人比之碧霄,強橫百倍離塵宗能得此子,真是合該大興——”
宏真一楞,凝固守一的元神,出現剎那波動,動蕩起伏,幾乎難以自守。
而羽旭玄的步伐,也更快數分。
“所以我說金丹之下,在他面前,都是渣滓都是虛妄哪怕是師兄你那元神分身的奪舍之體,也不例外”
宏真回過身,急忙全神守御,意圖止住宏真的進擊之勢。然而僅僅一瞬之后,宏真的身軀就已晃了晃,神念震蕩昏沉,絞痛難當,心神幾乎再次失守。
這是他的元神,承受了一次難以想象的沖擊。而沖擊的源頭,正是他在千里之外,以飛鵠子身軀進入離寒宮的神念分身!
宏真的眼神,也再無法維持震驚,現出驚駭之意。
“戰魂,吞日血猿怎么會是吞日血猿?”
那是天仙之魂,神獸屬類
羽旭玄則再次挑起了唇角,笑意中既有解脫,也有嘲諷,自哂。
若是宏真不動那莊無道也就罷了,可若對此子出了手,那便再沒第二種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