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莊道駕馭著雪鴉梭接近北寧國邊境時,已經是九日之后。一路完全不惜蘊元石的消耗,僅用了不到一旬時間,就飛越了整整二十余萬里之地
此時血祭得來的那四枚赤朱血陽草,莊道已煉化了三枚。果然不愧是四階奇珍,他第一次使用時,神念就增擴了八百丈方圓。而后效果遞減,第二枚是四百丈,第三枚二百丈。
一日之前,莊道神識可完全覆蓋的范圍,就已達四千丈。這已勉強觸及到金丹境的門檻,施展術法時,可以調用多的天地之靈。二階的術法,已意隨法至,幾乎用不到咒文手印。三階之上,也只有一些威能廣大之術,比如三階石火力士,三階神雷天殛,需要兩到三息時間的準備,
莊道主要是以拳法劍術應敵,術法用得不多,實力只略有小補。
不過借雷火力士這門一品遮天級的玄術神通,他此刻卻已有了與部分金丹初期修士抗衡的自信
神念廣增,他那三十六尊雷火力士的力量,也再次大增。
一些弱一些的金丹,力量只怕都未必能與這些雷火力士正面抗衡。
至于‘赤朱血陽草,可使元神轉陽的妙用,因他最近幾年,天鏡招魂之術從未曾松怠之故。效果不彰,只相當于天鏡招魂術一年的修行而已。
可莊道,卻也斷然不會將手中‘赤朱血陽草,轉讓極法,哪怕是交易也不可。
‘赤朱血陽草,來歷成疑,只有煉獄界才有出產,是極可能泄露他魔祭之物。
哪怕爛在手中,莊道也不會任其流落在外,他對離塵宗懷有感恩之情,可他愛惜自己卻勝于宗門。
剩下的一株‘赤朱血陽草,,效果已微乎其微,莊道想著反正自己用,便隨手轉給了莊小湖。
使莊小湖的魂力驟然暴漲,神念擴張,已可及二萬五千丈外。
此女九日前借助五滴魔血精華,修為已至九重樓境界,一連跨越三個層次,進入練氣后期。
看似從魔血中得益,遠超莊道。可在同一境界時,莊小湖體內的真元量,還不足莊道的三分之一。肉身之力,也同樣只有莊道三成,不到百象。
二人的根基,完全法比擬,魔血精華效果,自然也是不同。
那窺天照影環已經升至三十八重法禁,進入法寶層次。莊小湖還在祭煉適應,還未能完全適應這上古異寶之能。
不過加上那一株‘赤朱血陽草,,莊小湖探查的范圍,可至整整一千里方圓。即便是那濁氣密布的地下,也可深入探查八千余丈。
在‘雪鴉梭,中的九日,二人都在閉關。‘雪鴉梭,不大,卻也有上下三層。除了最上一層是飛空法陣。下面兩層,都是修行用的靈室,二人正好各據其一。
直到北寧國遙遙在望,莊道才把正在極力適應著自身暴漲真元的莊小湖,喚至到了頂層。
借用‘窺天照影環,之力,北寧國整整十分之一的國土,都在此女的感應觀照之下。
“這北寧國的修士,怎會有這么多?”
相較于魔祭之前,莊小湖變化最多的,還是自信。在那最后半個時辰,她完全是依靠己力,來抵抗魔識侵蝕。
不過法寶層次的‘窺天照影環,,她還是第一次使用。也是第一次觀照廣達千里的地域。只覺極不適應,有種彷徨失措之感,幾乎掌握不住這件上古奇寶。
好在莊道極有耐心,莊小湖也逐漸鎮定下來,將千里之內,所有的一階層次以上的靈源,現于那銀環顯化的光幕之內
只見一片密密麻麻的五色小點,總計近十萬有余。剔除那些天生的靈眼靈地,還有誤感,意味著這北寧國這一隅國土內的練氣修士與一階妖修,至少也達至三萬之數。
這還只有北寧國偏南一帶,可以想見此國三千里方圓,有多少修士存在。
莊小湖亦眼神茫然,求助的看向莊道,
“主人準備從何處著手?”
修士如此眾多,二人要尋到那些魔修的線索,異于大海撈針。
莊道看著這‘窺天照影環,,好奇的問:“可能感應到廉霄師兄位置?
他對這件寶物,還是一知半解的狀態。
“可這一千里方圓范圍內,并金丹修士。”
莊小湖有些遲疑道:“這‘窺天照影環,也非萬能,若是對方氣息隱藏的好,又或者身懷品階上等土靈之物,此環亦法感應。就如陽湖時的主人一樣,可以瞞過。除此之外,奴婢也不能感知,哪個是妖獸,哪個是魔修。除非是近距離接觸過,神念遙鎖,才能準確辨識。”
語氣忐忑,她是生恐莊道認為她是廢物一只,將她甩手扔掉拋棄。
“知道了——”
莊道其實心里頗為遺憾,正是因為這些缺陷,這‘窺天照影環,的價值,才未能與那些仙寶神器比擬。
感應一千里方圓內所有的靈機,一切變化都在掌控之內。豈不是可所不知,所不曉?
哪怕只用來尋找那些靈藥也是好的,可惜天生靈物,往往都是在地氣濃郁之地,恰是‘窺天照影環,,難以感應得到的。
否則莊小湖,只憑挖掘靈草靈藥,就可賺得盆滿缽溢,也不用去做沈家的供奉,不用淪落為他的靈奴。
大約這世間,絕沒有能十全十美之物。
略做沉吟,莊道就又看向‘窺天照影環,中的北面方向。
“先去北面看看”
這北寧國周圍萬里地域,他都需仔細查探一番再說。
之后數日,‘雪鴉梭,都在北寧國的上空處游蕩,不止是北寧國境內,周圍一萬里地,都全數掃蕩了一次。甚至越過了藏玄大江,到達不屬離塵宗勢力的北岸。幾個靠得較近的小國,也仔細梳理搜尋了一次。
這方圓三萬里方圓,‘窺天照影環,觀照到的金丹修士,共有十人之多。卻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并可疑處。也沒有廉霄的蹤跡。
廉霄主修的是離塵宗《上霄應元洞真御雷真法》,與《太虛乾羅》,靈機感應,總有些端倪。可這一片地域,都半點相似的氣機存在。
莊道此時尤其想念云兒的占卜術算之法,拿著輕云劍往天上一扔,就能指明寶物方位。可惜這時的劍靈,卻是死都不肯露頭。
說不得,日后自己在術算之學上,下點功夫了。
記得劍靈說過有明大回衍術,需要精通易道,才可修習。可這八年來,云兒卻從未指點過他的術算易法。
如此看來,劍靈也不是什么事都擅長,同樣有著她的短板。
“要不主人聯系此處北寧道館真人試試?還有北寧國那兩位金丹。”
幾日搜尋果,莊小湖疲憊已極,渾身力的替莊道出著主意。
“廉霄長老失蹤就在附近,他們身為地主,總不可能一點消息線索都沒有。金丹境界,又沒隕落,總不可能說沒就沒了。”
“線索倒是有,廉霄師兄失蹤之前,北寧國兩位金丹境老祖,都曾感應藏玄大江上,有一場金丹級大戰。可當二人趕至的時候,江上之人都已銷聲匿跡。可節法師尊也告知于我,這兩位金丹,那時至少拖延了半刻時間,”
莊道此時正握著那塊天機碎石,若有所思。這是莊小湖之外,他另一個底牌。
可惜此時這塊天機石上顯現的只有寥寥一段信息。
天一界廉霄,離塵宗真傳弟子,金丹修士,天機碑宗派排名第五千二百三十三位。大林國人氏,父廉達已亡,母許慧已亡,現在藏玄大江之南——
所在位置,也就只是注明在藏玄大江之南而已。哪一國不知,哪一地也同樣不曉,讓莊道傷透了腦筋,
“此事前后確實透著古怪,一般魔修活動,不會選在這繁華之地,也不會選在修士密集之地才是。”
可這些魔修,不但這么做了,而且毫顧忌,連續屠滅數城。而此處附近的修行宗派,卻是全辦法,可奈何。
離塵宗各處道館學館,不止是為負責離塵教授選拔弟子的事務,還有安靖當地,監控一方之責。
可就在十年前,這北寧國附近兇案頻發。離塵各處道館學館,卻都未上報離塵本宗,全被隱瞞壓下。
便是那藏玄大江之南的幾國皇室,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從未向離塵本山求援過。
直到大江之北,爆發出六十七萬人被全數屠盡魔祭的大案,才驚動離塵。
隨著廉霄到來,強行撤換了此處北寧國附近四位道館真人,六十七位學館館主,形勢才略為轉好。那些魔修,也稍稍收斂。
不過代價是十年之內,連續三位北寧道館真人,身隕在外,死因未明。
還有十余位練氣境的諸地學館之主,亦陸續沒了聲息。使得北寧國內,成了離塵宗內有名的兇地。數千筑基修士,對北寧道館真人的職位,望而生畏。
再緊接著,就是廉霄失蹤,下落不明。
“主人的意思,是懷疑北寧國那兩位,與那些魔修有勾結?”
莊小湖的面色發白,愈發感覺自己這次跟隨莊道出來,吉兇難料。
“勾結倒不至于,廉霄師兄既然將此處諸多館主真人職司全數撤換,這二位北寧國金丹,又豈能不做詳查?這二人但有一絲啟人疑竇處,廉霄師兄也定會上報宗門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