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法力的丹藥,他一直都在服用。不過已到極限,再難為繼。如今也只能依靠血晶這東西,奠定戰局。
而那洶涌血元,沖入到身軀之內。莊無道左手只微一彈指,點在了那白色劍光的最鋒銳尖端處。高達四階的道力,直接就將素寒芳的劍,擊得倒飛而回。金身不壞,對方的劍力,只是使他的手指,出現了些許血絲,須臾就已愈合。
右手魔天神劫劍,則是劃出了一團團的清冷弧光,沖涌往上。
天地大悲,淚滿襟!
無盡之水,一層層的抵御著這件水屬仙器,節節抗擊,使之不能近身。
也就在這云帕,余力將盡之時,莊無道卻又身影一個閃爍,就到了素寒芳側旁,大摘星手猛力一抓,順著素寒芳的后退之勢,竟然將素寒芳執劍之手,硬生生的強行撕落扯下!
隨著‘噗’的一聲悶響,頓時間血光飆灑,沖飛數丈,素寒芳面色煞白,再次立身時幾乎已無法站穩。
之前她就已被莊無道的劍重傷,而此時更為不堪,整個人已虛乏之至,身體抽顫。不止是因大量的血氣流失,右臂處更是痛楚莫名。
“你是正當我不愿殺你?”
莊無道冷冷一哂,他對素寒芳再怎么容忍,也是有著極限。而這一次,只是警告!
將撕落下來的手臂隨手丟開,莊無道身影依然滑動。赤紅劍光,有如是行云流水,在幾大元始魔宗的散仙編織出的死亡刃網中,穿梭游走著。踏在這死亡間隙,似刀鋒上跳舞,在頃刻間,就與這些人交鋒了不下數十次。立時就又有了數篷鮮血灑出,雖無人死亡,卻有一名散仙被他劍斬,傷重垂死。
那皇玄夜與冷靈君,亦是在這輪交手之后,唇角旁滲出了血絲,此時哪怕是三件仙寶聯手,也依然不能阻住莊無道的身影。
而當這刃網與那漫天術法,才剛告一段落,就見莊無道的身影所在,又是一團赤目的光影亮起。
天地大悲,拔劍式!
當光影閃過,這一次,卻是一位元始魔宗二劫散仙,被他直接以一個橫斬,瞬間斷落了頭顱!
“給我滾!”
隨著莊無道身影再次立定,那赤紅色劍影再揮,龐然巨力,將后方仍素寒芳不依不饒刺來的紫陽神極劍,以及數口化成白光的飛刀,都徹底砸飛!而后余勢未盡,繼續席卷,身側一位九階登仙境,亦被波及,身軀血肉,都被這殘余劍力,震成了肉糜!
素寒芳劍器近乎粉碎,再次現出了身影,檀口溢血。眸中滿含著不甘之色,她方才不但已傾盡了全力,更強行將傷勢壓制,以保持自身最巔峰的狀態,可卻依然無法近身。哪怕是那被她精血激發的赤日斬仙刀,亦不能破開莊無道的劍網。
這能一擊斬殺九階登仙境的飛刀,在此時這位蒼茫魔君面前,卻如玩具一般的可笑。
而百丈遠處,那皇玄夜與冷靈君二人,則皆是渾身溢汗,眼神頹敗。
方才全力而為的,并不止是素寒芳,還有他們二人,然而無論是冷靈君的青魔萬古神決,還是皇玄夜的太陰星刀與魔天混洞神通,都無法追擊到任山河半片衣角。
蓄勢已久的反擊,卻是再次以慘敗告終。眼前這位的遁速,在同階修士中,只能算是‘上中’之選。重明一脈,畢竟不是以遁速見長。
略略遜色于皇玄夜,卻遠不及素寒芳。然而當以因果之力加持之時,卻是快得不可思議。
注定了他們,根本就無法觸及到這位蒼茫魔君的半片衣角!更使人絕望的是,莊無道身側的那塊血晶。
“居然是仙階血晶!”
皇玄夜死咬著牙關,才強忍住了,沒有再次咒罵出聲。就是此物,破滅了他們最后一絲希望。
都知血晶雖能當成法力真元使用,可同時也會有煞力纏身,沖動道基。
便是最瘋狂的魔道修士,也不敢常用。使用得越多,越是不妥
可方才的交鋒,莊無道從內抽取的真元法力,已經不下于一個四位三劫散仙的法力總合!
然而這位蒼茫魔君,卻毫無半點受血晶影響的痕跡。而那血晶本身,也毫無半點變化。似乎方才莊無道抽取的血元,根本就微不足道。
必定是仙階以上高品級血晶無疑!這樣的東西,就是元始魔宗之內,也不過兩枚而已。
而此時的莊無道,分明是已將一身法力,再次恢復到了頂峰之境!
一劍粉碎了素寒芳的糾纏,莊無道劍意就再次直指皇玄夜,不緊不慢,踏步行來。
此時赫然每走一步,地下就生出一朵赤紅色的血煞火蓮,面上的笑意,則越來越是殘酷。
“皇道友還沒答我,當初的你,到底是哪來的自信,要把任某當成鼎爐?是自己真這么蠢,還是旁人教唆?還有那符冰顏,為何就偏選了你這個渣滓?本還以這女人,多少能有幾分眼光來著。”
明明是平淡毫無起伏波動之聲,聽在皇玄夜的耳中,卻覺是刺耳之至,有如尖錐,刺在他心中最柔軟處。
面對步步逼近的‘任山河’,皇玄夜面色忽青忽白,悸意如潮,又不甘之至。只能是一步步的后退著,試圖拉開一段安全距離。
嘴里卻是不肯有半點示弱,依然冷笑:“符冰顏乃雪陽宮弟子,與我何干?人家看不上你,自是有看不上你任山河的理由。自己無能,所以轉而來遷怒本座不成?只是你似搞錯了什么?符冰顏與本座一正一魔,并無關聯。所謂鼎爐魔種,更是子虛烏有。是任山河你想太多了!”
卻是在絕境之時,依然不曾踏入莊無道的陷阱,今日只要他一時沖動,承認了符冰顏與他有關,若是忍不住,借符冰顏來嘲諷對手,之后必定會是軒然大波!
不止是雪陽宮,要被赤神宗發難,可能從此毀滅。惹動赤神宗,徹底追查此事,元始魔宗數千年的謀劃,也很可能功虧一簣。那時他皇玄夜的處境,只會更為惡劣。
遠處的素寒芳聽在耳中,心情卻是復雜之至,一時也不知自己,該是怎樣的表情,
“子虛烏有遷怒么?”
莊無道嘿然一笑,并不糾結,清冷的目光中,透出了更多的戲謔之色:“我猜皇道友,只怕也如那邊的素仙子一般,以為任某這次殺不得你?”
皇玄夜輕‘哼’了一聲,并不言語,他確是這般想的。鼎爐魔胎,他現在完全據于下風,
這位‘蒼茫魔君’很可能從自己這里,掠奪去一顆完美的魔種,一門頂尖的法域神通。就不信莊無道,不為之心動。
在這魔種成熟之前,他也不信對手,會拿他怎樣。今日此間,唯一沒有殺生之危的,就只有他與素寒芳兩人。
然而下一刻,他就又聽‘任山河’開口道:“不知太陰魔君,可聽說過人棍與人彘?”
人棍與人彘
皇玄夜的心中,頓時冰涼一片。人棍人彘,他身為魔修,又怎么可能不知?
所謂的人彘,就是把四肢的前端剁掉,封印修為,挖出眼睛,刺破耳膜,割去舌頭,仿佛豬一般的摸樣,是一種殘酷到了極點的刑罰。
他雖不好此道,然而元始魔宗內,卻有不少魔修,喜歡這種把人變成‘彘豬’的酷刑,用來折磨仇家與犯了錯的靈奴。
至于人棍,那就簡單得多,雙手雙足,全都削去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