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虛空海中,一個中千世界正在湮滅,億萬里龐大的空間,正粉碎成成千上萬的碎片。
無數的生靈,在與無量虛空海接觸的剎那,就直接被那太虛之力撕成粉碎。
巨量的靈力,轟然四散,在這無量虛空海內,掀起狂烈的風暴。波及周圍數十個世界,都被這虛空暴亂籠罩卷入其內。
而就在這太虛風暴的最中央處,一個黑發黑眸的少年,卻正面無表情的卓然而立。
在其腳下,赫然有一團深邃漆黑,外人甚至無法目視觀測的黑光,正在吞噬著周邊所有。
吸收著這片破碎世界中的所有精華,一切的本源核力。
而隨著那精純的元靈,被吞噬入黑光之內。少年的一身氣機,也變得更為強橫浩大。
“你這畜生!”
數個虛空間層之外,一位青衣道人,赤紅著眼眸,往少年所立之處沖擊而去,
合道境的修為,在這狂烈的太虛風暴內,顯得太孱弱無力。可這青衣道者,卻是義無返顧,決死無悔。
而此時在這周圍,似這道者一般的修士,不下百位。其中甚至還有歸元,大乘境的存在。拼了命的或以道法,或以武道,試圖將這風暴中央處的少年斬殺。
不過卻始終奈何不得,都似飛蛾撲火,無論何等樣形式的力量,只要近身,就會被少年腳下的黑光全數吸噬殆盡。
而這些修士,只要是稍一靠近,就會被一桿桿憑空出現的黑色長矛,洞穿了身軀。然后整個人的血肉殘魂,都會被這黑矛,扭曲吸入了進去。
更多的修士,則是在無能為力之后,選擇了逃離。在風暴中掙扎著,往附近的虛空世界,橫渡而去,以逃得性命。
這樣的情景,持續了整整半個時辰。那黑衣少年,也是一動不動。
直到那世界源核,幾乎快消耗殆盡之時,黑衣少年才終于有了動靜,抬起了頭,目力透過重重虛空,看向了虛空海的某處。
那是以他的目力,完全無法企及的一處世界。
“命定之敵,是你么?”
短短七個字,卻含著極其強烈的情緒。至少對這黑衣少年而言是如此。
手撫著心臟,感覺著那處的
離跳動。少年根本未有絲毫猶豫,就舍棄開了已經徹底衰歇的這片世界源核,踏入到了虛空風暴中,往他目視的方向,穿行而去。
橫渡太虛海,幾乎不曾有任何的吃力之感。仿佛這片令高階仙修也忌憚重重的虛空海洋,是他的后花園般,可從容自在。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距離這破碎世界不遠的一處所在。幾位道裝打扮的修士,也正躲藏在一處小世界的胎膜間隙值內,遠隔虛空,觀望著這場虛空風暴。
而若是此時莊無道在此,必定發覺,這些人身周縈繞的仙靈之氣。
哪怕是最弱的一位,也較為那位元仙道永,強出不止一籌。
為首的兩位,一位是三旬左右的玄袍道人,氣度如淵似海,另一位則身周八劍環繞,眉心有著劍形印痕,仿佛一位劍修。二人都是默然無語,似乎都在思量著什么。其余人則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一邊議論紛紛。
“真是慘不忍睹,億兆生靈,就這么毀于一旦。”
“應當可確證了,這位就是五劫劫果吧?”
“大約是了,居然能以大乘之身,毀滅數個完整世界,真正是不可思議。換成普通修士,光這殺孽業報,就足以令其隕落,應劫而死了。他卻代天行劫,根本不受影響——”
“實力也很是了得,這地含界,也不算小了,地方七千萬里,可以容納歸元修士。天仙界幾大正教,都有別院在此,結果卻是毫無抗手之力,摧枯拉朽。普通的靈仙天仙,只怕都非他對手。”
“待此人消化掉,方才吞噬的地含界本源,只怕立時就可證就登仙之境。他這門功法,簡直讓人無法評價。居然能將一界源力,化為己有。這天道怎會容許哪怕是劫,也不該如此,這豈非也挖掘天道之根?”
“這倒是無需我們擔憂,一界之元,都有定數。不會憑空增多,也不會憑空減少。此人吞噬掉多少世界源核,日后當劫盡崩散之時,自然也會吐出少。不可能真就無窮無盡——”
“可若是真能無窮無盡,那又當如何?我等依然不知,他一身神通大法,到底是何來源。”
“以我看來,倒有點向北冥大法的路數。”
“確為可慮,且此人劫果之身,應可確證無疑!已經金仙仙尊推算過,這人身上,確實是劫力纏身。天命加持,諸法不入。”
“果真?那么這還真是開天辟地以來的頭一回。劫數未起,就已提前確認了劫果來由。”
“這也是多虧了皇天劍圣斬劫在先,又有那位轉生了的道祖預言,福德后人。諸宗諸教,都提前預知,警醒,才能提前得知。”
“我只是奇怪,雖是大乘之境,不過也不是無法誅滅。難道諸宗諸教,諸天大能,就眼看著此人肆掠不成?“
“說笑了!誅滅容易,可誰能承受這天地劫力的反噬?”
其中一位修士冷笑不已,眼中卻又滿含無奈。
“確實,投鼠忌器!我等殺他容易,可一旦遭來天道反噬。受災的只怕不止是你我,還要拖累宗門,誰都不敢輕易動手。再則此子身后,也并非是無有根基,據說有幾位元始一級的魔主,都對他頗為關注。”
“無非是要借刀殺人,借天地劫力,毀我道佛兩家根本,他們也不怕引火燒身!”
“話說回來,只是幾位元始境的魔主而已?那幾位混元魔主,沒有參與?”
“這倒未曾,修士之道,百流歸川,殊路同歸。修為到了半步混元之境,就基本已脫去了‘魔’之概念,不會做這等損人不利己之事。”
忽然一位元仙修士,眉頭一挑:“那禍胎,已經動了!”
此時幾乎所有人,都已注意到了那黑衣少年的動靜。
“那源核還有些余力,這家伙如此迫不及待,這到底是欲去何處?”
“不管是去何處,都注定了又將有一處世界遭殃。也不知何人,能夠擋得住這劫胎鋒芒。”
“我等這些外人出手,就要承擔劫力反噬。但若是界內之人,受本界天道遮庇,本身與他有了因果,才可不懼那天地劫力。然而這樣的人物,要到哪里去尋?”
“確然,這無量虛空,億萬世界,能都擋得住這胎劫的,只怕絕不存在。”
眾人正在嘆息,那玄袍道者已然出手。手執一扇,信手一揮,就有一團七彩光華,往那片狂烈靈爆所在刷落了下去。
那浩大的太虛風暴,頓時就被鎮壓了下去,恢復如常。那一塊塊的虛空碎片,也正在迅速的彌合重構著。
對這玄袍道者展出的驚天大能,在場諸人全不以為意。反是那正在重構中的世界,讓諸人眼中,都透出了幾分無奈與同情。
知曉這處世界,哪怕是重新恢復了,也再不可如之前般的繁榮昌盛。
除了面積縮小之外,這世界更需重新孕育生靈,也再無法容納金丹境以上的修士存在。
也就在此時,那額前有著劍痕的劍修,忽然將身周八口飛劍,盡數收起。并不言聲,而只是以意念,傳入玄袍道者的心神之中,
“幸不辱命,已經推算得知——”
劍修的目光,緊緊追逐著那虛空遠處那黑衣少年的方位,目透赤芒。
“他的下一處,當是前往星玄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