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他這個靈奴,自己也是該提攜一番了。若是登仙境界,這不死天軍的人數,至少可再增三倍以上,戰力則是以十倍遞增。
還有這家伙的肉身,不能靈肉合一的問題,他其實也是有辦法助其化解,擺脫隱患。
一旦解決了這些,這不死道人的價值,也同樣會大幅的增加。
之前他只是因這不死道人的表現,太過桀驁不遜,所以才有意的壓制而已。免得這位,過于驕狂。
“確實不錯!”
莊無道的唇角,嘲諷的勾起。只要能不死不滅,誰都不會缺少勇氣。
“至于天瀾道友你說的整訓操練,這一戰之后,我自會想些辦法。”
其實他并不熱心,星玄界與九玄界互為依靠,魔修眾多。三只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魔修,卻是遍地都是。
即便星玄界的魔道散修被他搜刮一空,在那極北之地,還有無數的三四等魔道宗派,可以為他所用。這些宗派之人,戰力比之魔道散修還要強上不少。也無需他來整訓,他們自有規矩。
那天瀾也知此事,確實難為。蒼茫麾下的這些魔屬,很難改變一盤散沙的狀況。嘿然一笑之后,就再未多言。
而莊無道則是閉上了眼,神念全面張開,靜心感受著這場大戰。每一處廝殺,每一個角落,都不肯放過。體會著那沸騰而起的殺伐之氣,以及從各處體現的爭戰之道。
心中同時思忖,這天地陰陽大悲賦的第五劍‘天地悠’,到底是需要什么樣的劍意?又到底需領悟哪些奧妙,才能將之完整無缺的使用出來。
——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莊無道神念冥冥,似如入定,整整兩個時辰之后,他才蘇醒了過來,目現遺憾之色。
看來這一次,又是毫無希望。
不過也稱不上是一無所獲,這一戰中他有不少領悟,可以作為積累。
天瀾并不知他情形,雖是奇怪,卻未多嘴詢問。洛輕云卻流露出關切之色:“如何?不知劍主,可有收獲?”
幾十年后,就是劫果來臨之時。而此時最能使莊無道提升實力的,就是大悲七劍與蘊劍訣。
無論是完成天地悠,還是將蘊劍訣推升到第十一重,都可大幅度的提升品階
莊無道得天獨厚,當年她登仙境時將大悲七劍修成,也只堪堪達到超品而已。可莊無道借助先天戰魂之體,能提升所有神通半個階位,此時所有劍式,都已入超品之列。
若是再修成天地悠,這七門劍道神通,定可達超品初階的極限,甚至達至超品中階。哪怕是那劫果,也未必能在這方面,與莊無道比擬。
所以此事,由不得她不關心。
莊無道微微搖頭,眼中茫然之色不改:“悟到了一些,不過總感覺,還差了一些關鍵。”
“這一劍的關鍵,其實在最后六字,獨愴然而涕下。愴然為悲傷之意,劍主你心中并無悲念,自然難得真意——”
莊無道聽在耳中,面色卻又些不好看。要有悲念,難道還要再體會一次與羽云琴的離別,又或師尊節法身死那一幕不成,
“別忘了你最擅長的魔種,無需太高的等級,幾百個七情魔種就成。”
洛輕云提醒建議著:“現在這些魔修身上試一試,若是還不能領悟,那就不妨再嘗試看看,謀劃一場星玄界的曠世大戰。那時天地共鳴,人道悲泣,劍主必定能有所得。”
二人間說話,使得旁邊的蘇云墜及天瀾魔君,都不由側目以對。謀劃曠世大戰,這二人是否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些什么?就不懼天道與人道之懲、
“七情魔種么?這主意倒是不錯。至于后一個,真到不得已時,我也會考慮。”
莊無道瞇起了雙眼,這七情魔種,是魔種中等級中最低的一類,只能助人吸收感應情緒之力。比之天一界時,莊無道植下的那些魔種,都要大大不如。好處是見效極快,壞處是不能有更深的體悟。
這七情魔種看似無害,對修士并無損傷。然而要想體會他想要的悲情,那就意味著這些鼎爐,必定要經歷親朋折損,各種悲傷之事,實質極其的殘酷。
然而莊無道,卻無絲毫的猶豫,已然在籌謀著,如何布置。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些事需要先行處理。太霄劍閣中的戰事,已經接近到尾聲。
只是那最上方的百余層,已經強攻不下,陷入了僵滯狀態。尤其是那幾個人,已經出現,殺得劍閣內的魔修聞風喪膽。全靠著不死麾下的不死天軍支撐著,才未潰散。
“此事待戰后再說,到是那上面的三位,須得盡早解決。天瀾道友,這三人你二我一如何?那孔天霄歸我了。”
一邊說著話,莊無道一邊御劍而起,劍光直指那太霄劍閣的第九百層處。若無必要,在短時間內,他還不想洛輕云的戰力,這么快就暴露出來。所以這一戰,也就只好親自動手了。
那天瀾魔君聞言,則不禁一笑:“魔君倒真是會使喚人,那怒天熾與何天目,可都非是弱者。”
卻并無推拒之意,目中反而含著幾分傲色。兩個散仙而已,還不放在他眼中,盡管以是八劫一是七劫,又是公認戰力最強最極端的劍修,可在他兩萬年道基面前,這二人什么都不是。
除非是那劍仙問天杰,才能讓他認真一戰,
強行撞入到九百層內,莊無道又一路急沖往上。循著那些被打通的缺口,不過片刻,就到了第一千零九十層處。此處早已化成了一個血色世界,到處都是修士的尸骸血肉,
其中有魔修,也有大量的太霄劍宗弟子。而在莊無道目望之處,此時那孔天霄,正定定的立在夢念生與呼延九合圍之中。駕馭著三口飛劍,與二人苦斗激戰著。
當望見莊無道到來,孔天霄的瞳孔中,頓時現出了絕望之色。不過瞬時又恢復如初,眼神異常的平靜:“任山河,孔某等你已久!今生能與魔君共赴黃泉,榮幸之至。”
漫天的劍影,將那夢念生與呼延九強行逼開。然后整整四道赤色光華,往莊無道沖擊而至。不惜一切,也要與這令太霄劍宗覆亡的罪魁禍首,同歸于盡!
莊無道眉頭一挑,第一時間就認出這赤光,赫然是一種仙品四階的雷丸。威能巨大,只需一刻,就足可將千里方圓之地,徹底湮滅。也能將一位元仙修士,當場擊殺。
卻毫無畏懼忌憚之意,莊無道引劍前擊,劃過一道耀眼弧光,在這幾道仙雷,還未爆開之前,就以劍力將之送入無量虛空。而后因果牽引,在百丈之外,帶起了一道血光,削斷了孔天霄的頭顱。
最終布置在太霄劍閣之外的血祭儀陣,規模堪稱龐大。好在莊無道麾下,有著眾多擅長此道的修士。
大戰了結之后,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就已初步完成。
這些都是交由蘇星河等人去布置,莊無道需要一一勘定戰功,決定最終神恩的多寡與順位。
還有在太霄劍宗中的一應所得,亦需分配下去。其實收獲不算多,這太霄劍宗早早就已知滅亡的命運,提前就有了準備。一方面的是全力加強太霄寰宇滅劫劍陣,一方面則是將各種靈珍,提前轉移,留下復興道門的種子。
不過有些東西,太霄劍宗是移不走的,比如這座以無數靈金鑄成的太霄劍閣。再有秦鋒與諸教死死的盯住,太霄劍宗想要轉移財物,并不容易。
此外就是那些弟子,本身御使的各種法器,以及隨身之物。不過這些東西,也大多落不到莊無道的手里。被那些攻入太霄劍閣的魔修們私下貪墨瓜分,甚至不乏因見財起意,而彼此沖突爭斗之人、
莊無道不聞不問,只當不知,這些其實也可算是對這些‘奮勇爭先’的魔修們的獎賞。
畢竟只有奮勇殺敵之人,才有第一時間借助的這些太霄劍宗修士遺物的資格。
只有遇到后一種情形,當莊無道親眼目睹之后,才會直接施以懲戒。可其實大多時候,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類,背負無數的冤魂,無論死多少都無所謂。
而把這些東'加起來之后,收獲已經算是很不錯。再若不出意料,過不了多久,孔商仙盟的其余幾家,就有重禮獻上,以消災解難。
這些財物,也必定會遠超他在孔商仙盟的收獲。
這些都做完之后,才依舊是由蘇云墜為祭祀,主持告祭阿鼻魔主。
蘇云墜其實并不情愿,不過這里與清虛道德宗的情形,并不相同,
當年任山河之事,已經確證了這太霄劍宗曾經參與,尤其是那李天來。
蘇云墜身為任山河的侍女,與太霄劍宗之間,自也有著因果,容不得她推拒。
太霄劍宗四十萬弟子,只有十二萬人被生擒,且大多都是元神境以下。元神以上,生者寥寥。即便還有剩下的,也都是死戰之后,力盡不支。
而孔天霄,怒天熾,何天目,還有那劍仙問天杰幾位核心人物的人頭尸首,此時都被堆在太霄劍閣的最頂層,以顯莊嚴鄭重。
不過這些其實都無所謂,如此大規模的血戰屠殺,覆亡宗派,遠比普通的血祭,還要更能取悅魔主。
若是換成那神職與征戰,殺戮,破壞,死亡等等有關的,回饋的神恩,往往會以倍計算。
不過莊無道懷疑,此時的那位阿鼻平等王,可能根本就不在意這些。
當蘇云墜祭詞誦完的剎那,一道浩瀚龐大的血氣之柱,直擊云空。
以往每一次關鍵的獻祭,阿鼻平等王都會顯出真身。不過這一次,莊無道祭祀的規模,雖是超越了以往任何一次,哪怕是將一家二等宗派攻滅,那阿鼻平等王依然未曾以真身降臨。只是一股強橫莫匹的恢宏意念,盤旋在此間太霄山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