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直到莊無道,將這混沌滅劫劍陣與乾元一氣珠,都一一準備妥當之后。
劫果那邊,也依然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甚至他這邊放出去的幾個元始魔宗余孽,也沒有任何消息。
讓人帶去的口信,估計已經送到。以洛輕云的手段,莊無道不信這幾個元始魔宗的魔修,還能有辦法違抗。
只是那劫世塵,并未有任何應戰之意。
時隔兩年半,以劫果的特性,再怎么嚴重的傷勢,也該已恢復過來。
而據寰宇觀界沒的觀測,這兩年中,那只虛空獸軍,是完全不惜代價,又為那劫果毀去了周圍的兩處大小千世界,
應該不止是傷勢盡復,那位的實力該有不小的增長。可那劫果,對他戰書卻毫無反應,不無應戰之心。
莊無道并不意外,似劫果那樣的人物,心如亙古寒冰,又如隨波逐流的浮木。受天道意志的驅使催動,本身則無喜無悲無怒無恨。只有對洛輕云時,才會流露出強烈的情緒。
這樣的人,哪里可能會因他一封戰書,就答應自己的約戰。有都絕魔尊在旁輔佐,那位就更不會輕率從事。
正因如此,莊無道甚至未在那戰書中,寫下任何的挑釁之言。只因他清楚,這些手段根本沒用。
他要想使這劫世塵應戰,就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使對方,不得不戰!
所以乾元一氣珠處理完成之后,莊無道就在融煉那些天機碑碎片,恢復天機碑。
此刻在他手中,已經不止是阿鼻平等王送來的那些。赤神宗無明,也前后將十余枚殘片送至他手。還有早就離開這星玄界的太幽,也在盡力為他收集,幾十年中,陸陸續續,為他送來四片。都不到指甲片大小,作用不大,可莊無道卻能感覺到,這位故人的深厚情誼。
而此時莊無道,幾乎每融入一枚天機碑殘片,就能感覺到蒼茫魔主的算力在激增。還有那天道,對此物越來越濃厚排斥。
當這天機碑恢復到三成左右,莊無道的意念,就可以感知到了昔年的絕代仙王‘識天君’,打入那諸界之中的天機子碑。總數仍有近十萬之巨,分布此域四面八方。
似乎只需一個念頭,他就能通過這天機碑,知曉各方世界之事,且詳細到使人發指!
除此之外,他也能通過天機碑,推算出任何一人的詳細過往,生辰八字,血脈親朋等等,甚至還有一些未來之事。。
莊無道心知此事不妥,違逆天道,所以刻意壓制著好奇心,盡量不去觸及。
有‘識天君’的例子在前,莊無道即便真有能力去‘全知’,也不敢這么做——那定是要遭天譴天罰,十死無生。以后這天機碑能不動用,就盡量不用為啥。
倒是天機碑的推算之能,雖也有些后患,較為兇險。不過以后有需要時,他可以用消耗己身氣運,或者功德之氣的方式來使用。
就比如那都絕魔尊,通過天機碑,他就能推算到這位劫果臂助的方位所在,以及過往的行蹤——
此人的膽識,頗讓人佩服,年來居然并未跟隨劫果而去,而是一直留在星九二界,四方探查,窺看各處虛實。
直到近日,這位都絕魔尊才回到了那位劫果的身邊。
而此時莊無道接觸過的所有人物中,也只有自己,聶仙鈴,洛輕云,蘇云墜,還有一個藏鏡人,是天機碑無法推演詳盡之人。
自己是應劫之人,有兩張浩劫天圖在手,可鎮壓氣運,聶仙鈴則是無妄魂體,不在天道之中。
洛輕云則與蘇云墜,一個是有混沌道果,一個則是修持有三千宿世劫著轉世金仙。
讓莊無道不解的是,為何秦鋒也能隔絕這天機碑的推演?莫非是他這位兄長的《太虛無極》,又有了什么新的變化?
這使莊無道不禁自嘲,自己一直為秦鋒的修行,在暗暗擔憂。可如今看來,卻還是自己,小視了這位兄長。
“還有這位‘識天君’,看來是真的想要全知全能——”
天機碑越是恢復,莊無道越是感覺驚悚,隱隱然已能通過這殘破石碑,看到了一些這一域中本該是最隱秘之事。其中就有那些諸天大能,極力隱瞞的秘辛。
莊無道的好奇心,屢被勾動,幾乎難以自禁。不過卻知自己若真欲通過天機碑窺視,必定會引來殺劫重重。
感覺這位‘識天君’,簡直就是自尋死路。不知這位到底是出于何種想法,哪怕是明知到惡果,也要煉制這天機碑,也要全知。
這使莊無道頭一次感覺猶豫,自己難道真要將這件奇寶恢復?冒著被天地間諸多大能敵視的代價?
好在也沒讓他糾結太久,就在天機碑,堪堪恢復到三成半的時候。終于有一只虛空巨獸,帶著劫世塵的口信,來到了莊無道的神國之外。
三日之后,二人約戰于無殤仙墓——
無殤仙墓是莊無道定下的地點,在此處雙方都無法布置埋伏,也可借助無極星障,最大程度的隔絕那漫天仙佛的意念窺伺。
時間則是由劫世塵決定,竟然是給了三日時間,顯然這位劫君,已是迫不及待——
莊無道一聲輕笑,驀然飛身破空而起,踏出了他所在的蒼茫神域。
約戰的地點,那虛空巨獸雖是極其籠統的只說了‘無殤仙墓’四字。可按照他之前讓人遞送的戰書,其實是在‘無殤仙墓’的深層、
所以并不似那位于無殤仙墓外圍處的‘天一界’那般,一日左右就能趕至。
哪怕是現在動身,三天之后,他也未必就一定能到達那約戰之地。
也就在莊無道動身,踏入虛空海的同時。正在閉關恢復中蘇云墜,也同時生出了感應,抬起了頭,以重明觀世瞳,看向了莊無道離去的方向。
這個時候離開,沒有別的可能,只能是為赴劫世塵的約戰。
與前次那一戰時不同,這一次的莊無道,不會有任何的助力,而且是在‘無殤仙墓’,那個最為危險的環境。
按她的估算,此時莊無道的實力,與那劫果比較,應該是在伯仲之間。算上兩門鴻蒙開天級的神通玄術,甚至還要超出數籌。
可變數卻在劫世塵與天道及此域劫力間的緊密聯系,很可能發揮出遠超劫世塵現今境界的實力。
反倒是無道他,這一戰并不能全力而為,兩門鴻蒙神通,都需封藏不用。
還有那‘無殤仙墓’本身,亦會對莊無道造成影響,里面的惡靈怨孽,也同樣有著極大的威脅。
此時哪怕是她這曾經的轉世元仙,也沒法斷定莊無道,能否從那無殤仙墓中全身而退。可能只有那位皇天劍圣、能夠推斷出二人間的勝負。
只希望郎君他的‘混沌變’已經完成,也希望自己為他煉制的那套混沌滅劫劍陣,能夠幫得上忙——
神域之內,本在代莊無道處理蒼茫神教事務的洛輕云,也同樣拋開了手邊所有事務,負手戰到了‘寰宇觀界門’的門前。遠遠
看著莊無道離去的背影,還有那無殤仙墓中,莊無道預定的約戰之所,洛輕云眼神專注。
哪怕是有著元極星障的隔絕,洛輕云也依然能透過這扇門,觀望到那處所在的詳細虛實!
洛輕云面無表情,無悲無喜,不過袖中一雙玉手,卻已是緊緊的握住。劍氣四溢,卻又強行壓抑著,才沒使之宣泄出來。
這一戰,是斬劫之戰,也是莊無道‘斬自我’之戰。
如何才能‘斬自我’,也就是只有超越自身的極限,才可能稱得上是‘斬自我’。
換而言之,斬殺劫果,對于不使用那兩門開天神通的莊無道而言,這本是無法辦到之事。
而這兇險之極的一戰,卻正是因她而引發!恨不得以身相代,這一戰本就是該由她來應對才是。
可她卻又明白,自己肉身未復,在那劫果面前,毫無半點戰力,也無絲毫的反抗之能。
“你在后悔,沒把身體交給他,助無道成就正反混沌重明元胎?罷了,本來對你,我也沒報什么指望。”
聶仙鈴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了洛輕云的身后,目光莫測:“說說看,師兄他這次,到底勝算幾何?我想提前知道結果,”
“難道你不知?又何需問我?”
洛輕云卻詫異的回過頭;“這可真讓人驚奇。”
她知聶仙鈴有秘法玄術,能感應未來過去的自己。也一直不曾放棄過,在天機術算方面的鉆研。
“正因不知道才問!”
聶仙鈴眼現無奈之色:“我能夠感應過去未來,不過卻感應到了無數未來的自己。有天機封鎖,也得不到什么用的信息。只能說,師兄他現在法力太強,強到與他有關的一切,都是混沌不清。”
自從命運軌跡因她而變,未來就再難捉摸,許多事都變得混沌不清。而擁有兩張浩劫天圖,將天機碑也恢復到三成半左右的莊無道,更是為他自身鑄就了一堵牢不可破的屏障。
“原來如此!”
洛輕云微微頷首,然后悄然把右拳再緊緊一握:“你可放心,師弟他,這次絕不會輸。”
此時在她的右拳手心之內,赫然有著一顆晶石。內蘊濃厚的土元之力,又夾含著虛空之能——這正是補天神石,與九天息壤的結合,
聶仙鈴說錯了,她其實無需后悔。助無道成就正反混沌重明元胎這件事,也一直在做。
不過她現在手中的這顆晶石,只是最不得已的選擇。
聶仙鈴聞言一楞,然后一聲輕笑:“既然皇天道祖這么說了。那么仙鈴自可安心,”
她對這位皇天劍圣的結論,倒是比對自己更有信心。
而此時無獨有偶,就在洛輕云與聶仙鈴二人,在‘寰宇觀界門’前議論之時,整個星九二界,幾乎所有道行高深之人,都有了感應,都被驚動。
紛紛以意念目光遙感虛空,觀照著莊無道離去的方向。
也同時知曉了,決定星九二界命運走勢的一戰,已經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