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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和元君后力之堅韌綿長,此戰冇中已經可見一斑。哪怕排位在羲和之上的其他幾位大羅,也很難在天梼妖圣的面前,支撐如此之久。
不過這應已是羲和元君的極限,莊無道以重明觀世瞳觀望戰局,判斷羲和再有半日,就將在天梼妖圣的手中落敗。
私心以為,這羲和元君能死在那天梼妖圣的手中更好,也算是代他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只需羲和死去,那么這四神生滅祭失去了關鍵之人,也就再沒有發動的可能。
相較于一個還無法在這一世行動自如的天梼妖圣,那位即將成就半步混元,執掌四兇的北冥,無疑是更讓人忌憚的存在、
兩害取其輕,二者相較,莊無道更擔憂北冥復生。
雖說如此一來,那天梼妖圣將會取得駐世之基。可只要天明之龍原虛沒死,成功從這北冥仙宮中脫身,那么天梼一時半刻,還難以為患。
不過看這情形,顯然那天梼機會不大,羲和元君仍能支撐。
只是這位被天梼妖圣逼迫追襲,兩日來已經積累了不小的傷勢。尤其是在‘四神生滅祭’發動的時刻,天梼妖圣必定還會有一波最后的瘋狂。
即便羲和能夠脫身,估計也會是傷及根本的狀態。短時間內,沒可能有太多的氣力,在繼續追索他們幾人的蹤跡。
——羲和與天梼雙方兩敗俱傷,這也可算是最理想的狀態,
只需擾亂了‘四神生滅祭’,使北冥大仙的圖謀受阻。那么羲和元君,即便能夠安然脫身,也再難有余力顧忌到他。
莊無道誠心的心里祈禱,接下來不會再有其他的變故發生。羲和會如他預料般的重傷,自然,她若能死在天梼妖圣的手中,那就更好不過。盡管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是小而又小。
而在羲和元君與天梼二人之外,莊無道關注最多的,就是羅摩衍那,與妖師宮的碧天青等人。
這兩方,看來都是沖著同一件事物而來。就在一日之前,這兩方也爆發了一場大戰。
前者固然是元始之境,可那碧天青,也有著幾個幫手。
妖師宮的鯤天老祖,對北冥大仙顧忌甚多,不敢親自進入這北冥仙宮。可卻也將其麾下,實力最強的幾位太上仙君,都全數遣至此間。
那件東西,應該已落入羅摩衍那之手,不過碧天青等人,并未有放棄之意,仍在糾纏爭奪。
這使莊無道,又暗松了一口氣。
——也就是說,在北冥仙宮解除封鎖狀態之前,他這兩個大敵,都沒可能再威脅到自己。
最后是清虛神宗的那一位,莊無道對此人也頗有興趣。可惜的是,他剛施法窺視,才維持不到三十息的時光,那邊就已驚覺,直接就以神力阻絕。
未必知道是莊無道的手筆,不過卻已驚覺到有人在以秘術觀照。
這讓莊無道驚異無比,知曉那邊分明已是神尊附冇體的狀態。能夠在北冥仙宮陷入時空亂流之時,仍能降臨于信徒之身,這幾乎不可能辦到。
唯一的可能,就是當日他見到的那尊神像內,就藏有著那位神尊的分身。
清虛妙道元君么?居然在這時候,以化身親入險地,到底意欲何為?就不懼被人算計,堪破其神源本質?
莊無道瞇起了眼,而后就又搖頭。無論這位神尊到底想要做什么,都不是他能顧及的,也無力干涉。
而緊接著,他就又把目光看向了仙宮中的某處。
這三日來,盡管他大半的心力,都是放在了如何破壞‘四神生滅祭’上,還有部分注意力,在關注著羲和元君等人的戰局。可莊無道也同樣不曾放棄過,對那浩劫天圖的追尋。
此時他已經能夠感應到,這宮中另一張‘元始混沌截運定元紫氣神圖’的方位。
只等自己能騰出手來,就可以去收獲果實。一旦那圖到手,這次北冥仙宮之行,就可算圓滿。他可以考慮,如何從這仙宮內安然抽身了。
這片時空,雖已被暫時阻斷,陷入命運與時序亂流。可他若能集齊四張浩劫天圖,只要想出去,仍能輕松辦到。
兩個時辰的時間,轉瞬即至。就在子時將至的前一刻,整片北冥仙宮中,忽然就被一層血色紅幕籠罩,瘋狂抽取著這仙宮之內,一切的的生靈元力。
莊無道等人藏在預先布置好的陣內。倒是可安然無恙。不過在這附近的數位金仙境,卻都是面色煞白,各自坐倒在地,傾盡全力的抵御那血色紅幕,調息真元。
之前的仙宮大陣,只是吞噬修士體內的真元法力。可此時此刻,卻是更變本加厲,直接抽取著他們最寶貴的生命元力!
“還真是一環套一環,這命牌果然也是陷阱——”
莊無道看得是心驚肉跳,只覺僥幸。
那命牌能使人在這北冥仙宮中通行無阻,可此刻也同樣成為那‘四神生滅祭’,抽取修士命元法力的媒介。
換而言之,這些命牌,同樣是那北冥大仙精心設下的陷阱。
也虧得是他們巧合中,撞見了無光妖圣的尸骸,在兩個時辰前布陣完成后,就已將命牌摧毀。否則他們現在的模樣,未必就能比這些仙修好上多少。
不過此刻莊無道,只是略掃了周圍一眼,就再未關注這血色紅幕。而是目光遠眺,看向了那仍在激戰冇中的天梼妖圣與羲和元君。
就如他所料,隨著子時的臨近。這天梼妖圣已變得格外瘋狂,出手時已不在顧忌自身。用那近乎以傷換傷的手段,瘋狂的撲殺著羲和。
而那羲和元君,此時也終于是察覺到了這仙宮中的異樣。一面傾盡全力抵御著天梼妖圣,一面則是極速的往南突進著,在嘗試脫離著這座北冥仙宮。
情景狼狽之至,就一如之前莊無道等人,被她銜尾追殺時的不堪,全無往日的囂橫霸道。
不過莊無道,卻并未有絲毫的嘲笑之意,只目不轉睛的望著。
心中也在默算著時間,堪堪等到子時剛至。這北冥仙宮的北面,就傳來一聲鐘響。
那天梼妖圣憤怒已極,須發皆張,狂怒之威,使周圍千里之地,都為之塌陷。
最后卻不得不在一聲怒吼之后,整個身軀化作一道紅光,遁向了正北面,投入到某個莊無道早已算定的方位。
而緊隨其后,則是一聲蒼老低沉,渾厚滄桑的語音,震蕩仙宮;“天梼歸位,天時已至!吾以四神祭不龍,今日當起死回生!”
那聲音響徹在諸人的耳旁,而就在那虛空之中,也有一個身影,突如其來的出現在諸人的視野之內。
一身月白道袍,五官似如刀刻,不羈的白須灑于胸前,身姿瘦長,氣勢卻又雄渾如山。
此時背著手,以輕蔑睥睨的神色,掃望這仙宮之內。最后那目光,才落在了羲和元君的身上,老者的面上,略現出幾分意外。
“羲和元君”
“北冥!”
羲和亦是深吸了一口氣,面色陰郁異常,沒有半點擺脫天梼之后的喜悅:“果然,你便是死了,也要興風作浪。以四神祭不龍也就是說,這仙宮之內的布置,是不龍生滅祭?”
換而言之,她羲和元君。此時此刻,也同樣淪為了這不龍生滅祭的祭品,而且是主祭之物!
知曉了這些,又如何能讓冇她高興得起來?
“元君過譽了!”
那北冥大仙啞然而笑,面上的訝異,已經漸漸平復了下來:“說來也是陰差陽錯,此間的四神生滅祭,針對的本非是元君,而是另有其人。可如今元君既然已經進來了,那么本座也就只能將錯就錯。大羅之位有限,吾欲復生,必得借一人性命方可,元君你,已是本座現在唯一的選擇——”
就在北冥大仙話音落時,這仙宮中四面八方都有光華打來,正是‘北冥裂鯨神光’。
這些禁法,之前哪怕是弱如無理,都無需太過在意,輕松就可化解。
可此時此刻,這仙宮大陣的氣象,與之前已截然迥異。有了北冥大仙親自坐鎮掌握,那‘北冥裂鯨神光’的威能,與以往已是無法比較,判若云泥。
羲和元君并不愿坐以待斃,只稍稍喘息了剎那,太陰劍幕就在這傾刻間張開到了極致,遮護著她的身影,繼續往那南方冰壁所在,狂猛沖擊。
可惜的是,之前這位與天梼妖圣搏殺三日,傷勢太重,余力無幾。盡管這位依舊是氣勢狂烈,可其實光是打滅那些銀白光華,破碎‘北冥裂鯨神光’,就已經耗盡了羲和元君,全部的氣力。
“道友又何需白費力氣?雖說此番大祭,略有些意外發生,可大致仍在我掌握之中。道友你,其實無路可逃——”
北冥大仙一聲嘆息,而后四面八方處。有無數黑色似如巨蟒的鎖鏈,伸展了出來,試圖捆束住那羲和的軀體。
內中張開了‘太陰天輪’,淡金色的劍光橫掃,將一切鎖鏈,盡數腐朽蝕化。
然而莊無道在遠處看著。卻能見那羲和元君,能夠活動施展的余地空間,已經越來越小。左沖右突,都不能成功脫生。
而相較于羲和困境,莊無道卻更在意身側洛輕云的動靜。這位雖是極力的掩飾,可一雙手卻已在她袖中,死死緊攥著。
不過這位應能忍耐,畢竟再有片刻,這四神生滅祭,就將結束——
使莊無道暗暗搖頭,這對姐妹之間的恩怨羈絆,常人真難理解。
也就在這一刻,那虛空之中,那北冥大仙也終于察覺到了異常,四下掃望著。
天梼雖已歸位,然而那無光,餐元,虛天三大妖圣骸骨,卻都是出現了變故。
西面地沉塌陷,使無光妖圣的骸骨,開始了下沉,更有白虎之力,在那方聚集。
星空中那枚假造的星辰,也無法將餐元之力,成功投照到東面。
至于南面,那片虛空小世界,也似出現了阻礙,始終不能就位。
“有意思!這是何方道友,在阻我大祭?能預知本座圖謀,也算不凡——”
那位北冥大仙先是微揚白眉,目光從羲和的身上移開,繼續四下掃望。
這次卻并未多少輕蔑之意,多少帶著幾分凝重。
片刻之后搜尋無果,那北冥大仙的面上,卻透出了幾分了悟,釋然的搖了搖頭:“原來如此,居然是應劫之人?老夫卻是未曾想到,此世之中,居然還有你這樣的存在。不過,無妨——”
那北冥大仙,神情自始至終都是淡定自若,而隨著這位一抬手,整個北冥星空,又開始了山搖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