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公然反抗煉藥師協會的權威,不管有罪沒罪,華羅烜都將遭受嚴峻的懲罰。
“來人。”
當當當!
抓住機會,許執事猛然敲響了執法堂中的大鐘,洪亮的鐘聲,在整個煉藥師協會傳遞了開來。
這是執法堂遇到大事時,才能敲響的執法鐘,代表了執法堂,需要支援。
許執事盯著華羅烜的臉上,終于露出猙獰的冷笑:“華羅烜,你完蛋了,不管你如何狡辯,違抗執法堂調查,對執法堂護衛下手,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和親王臉上此刻也是露出了冷笑,他和許繼熟識,自然知道執法堂的規矩。
如果說剛剛,他們只能惡心惡心華羅烜,給他一些麻煩的話,那么現在,當華羅烜動手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經變了。
這華羅烜,定將遭受煉藥師協會嚴峻的懲罰。
他興奮一笑,對驕傲少女道:“菁兒,咱們就在這等著看好戲吧,這華羅烜要倒霉了,還有那個對你動手的少年,為父也不會放過。”
唰唰唰!
在他說話之時,一道道人影,突然從外面掠了進來,進來之人,各個氣息非凡,最弱的一個,也是三品的煉藥師。
其中幾名強者,明顯氣息非凡,顯然都是天武師級別的強者。
更有一名老者,氣息如淵渾厚,從執法堂外掠來,所過之處,人群紛紛讓開。
此人一到,目光瞬間落在許繼身上,冷然開口:“許繼,你敲響執法鐘,究竟為何?”
“陳堂主!”見到此人,許繼立時恭敬道:“我等接到和親王的舉報,說我煉藥師協會有人在王城肆意妄為,為非作歹,屬下便派人調查,誰知那人非但不遵從我執法堂命令,更是打傷帶隊護衛,屬下無奈,只得敲響執法鐘,還請陳堂主查明事實,嚴懲對方,以儆效尤。”
這陳堂主,名為陳楓,乃是煉藥師協會的四品煉藥師,亦是這執法堂的堂主,手掌大權。
“哦,還有這回事?”陳楓冷冷的看了眼躺在那的幾名護衛,目光頓時冰冷起來:“許繼,究竟是誰如此大膽,在我執法堂猖狂?”
“堂主大人,就是他,藍月城煉藥師協會會長華羅烜,仗著自己突破了天武師,囂張跋扈,目無法紀!”許繼一指人群中的華羅烜,嘴角露出冷笑。
“華羅烜?”陳楓臉色微微一變,轉過頭,正巧和華羅烜目光對視在一起,眼神中的訝然之色,頓時溢于言表,驚異道:“華大師,你不是說去王宮了么?怎么會在這里?”
這陳楓,正是先前陪同何真會長考核華羅烜的三名大師之一。
華羅烜目光冰冷,淡淡道:“陳堂主,我先前正準備去王宮,可惜你們執法堂的許繼執事三人,說我在王城作惡多端,為非作歹,非要拉我回執法堂調查,我只好跟了過來。誰知道過來之后,他們又拿不出證據,只是讓我留在這里調查,我時間寶貴,哪能陪他們待在這里,剛欲離開,許繼便讓護衛對我動手,我只能無奈反抗,若是傷到了你執法堂的人,實在是抱歉了。”
華羅烜三言兩句,便將事情經過說了出來,語氣平凡無奇,但正是這冰冷的語氣,讓陳楓清楚的感受到了華羅烜心中的怒氣。
“華大師,休要動怒,且讓我問個明白,還你個公道。”
“許繼。”陳楓驀地轉過頭,瞇著眼睛冷聲道:“我問你,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帶華大師回來調查的?”
“這……”許繼心中一驚,他雖然張狂,卻不是白癡,如何聽不出陳楓話中的怒意。
而且,從先前華羅烜和陳楓堂主之間的對話中他聽出了,這華羅烜,似乎和陳楓堂主十分熟稔。
在陳楓凌厲的目光注視下,許繼咽了口唾沫,澀聲道:“是和親王舉報華羅烜為非作歹,屬下才帶人喊他回來調查的,一切,都是按執法堂程序走的。”
“是的,陳大師,您麾下的許執事秉公執法,公正廉明,我趙勛,也是萬分佩服……”
趙勛也是微笑的開口,只是他的話未說話,便是被陳楓冷冷打斷:“和親王,這里是我煉藥師協會執法堂重地,你一個外人,是誰給你的資格進來的!”
陳楓看也不看臉色變僵的和親王一眼,只是盯著許繼,厲聲道:“許繼,帶華大師回來調查,這件事情,你似乎沒有經過我同意吧?”
許繼抹了下額頭的冷汗,連忙道:“陳堂主,叫華羅烜回來調查,是屬下和趙藩執事他們商議后才決定的,沒有任何錯漏。”
另外兩名執法堂的執事,雖然知道事情不妙,但這時候卻只能點頭稱是。
“沒有任何錯漏?”陳楓眼神中怒意升騰,冷笑連連。
“沒有我的經過同意,你們就帶華大師回來調查。”
“沒有證據,你們就可以派人抓捕。”
“甚至于,毫無理由,你們就讓華大師留在這里。”
“我很想問問,究竟是誰給你們的膽子,這么做的?”
陳楓一句一頓,那凌厲的話音,喝得許繼三人雙腿發軟。
“陳堂主,屬下完全是按照執法堂章程辦事,絕沒有半點違規!”許繼顫顫巍巍道。
“是么?按照章程辦事?那你告訴我,執法堂哪條章程告訴你,可以在不經過我同意的情況下,對煉藥師協會高層進行調查的?”
“哪條章程告訴你,你們三個區區地級煉藥師,可以對四品天級煉藥師進行審問的?”
“還有哪條章程告訴你,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可以限制煉藥師協會長老自由的?”
“你告訴我?你按照的是什么章程,是我執法堂的章程,還是你許繼自己的章程?”
陳楓怒喝出聲,聲聲凌厲,句句霸道,震得在場所有人,耳朵都嗡嗡作響。
四品天級煉藥師?
長老?
陳楓的話,不僅聲勢驚人,其中蘊含的意思,更是震得許繼等人,心臟都要爆炸,一臉難以置信的看向華羅烜。
華羅烜臉上,寫著淡淡的裝逼表情,也不廢話,右手一抬,手掌之中,已經多出兩物,亮在了眾人面前。
這一瞬間,全場氣息忽然凝固了,連空氣也仿佛停止了流動。
所有人的眼睛,除了陳楓之外,幾乎全都被吸引了過去,一個個的眼神,就好像見鬼了一般。
難以置信,完全難以置信。
這是一枚徽章,華羅烜擺出來的,只是一塊普普通通的徽章,徽章造型和三品的煉藥師徽章差不多。
但是,不管從材質上,還是從圖案上,都要比正常的三品徽章,玄奧的多。
在場的不少人都是煉藥師,如何不認得,這塊徽章,正是無數三品煉藥師們都夢寐以求的四品煉藥師徽章。
而在徽章背后,還有著一塊令牌,令牌上的字,也不難認——長老!
這樣的令牌,許繼他們也有一塊,只不過他們上面的卻是另外兩個字——執事!
僅僅是字體的區別,僅僅是材質的變化,卻代表了截然不同的兩個層次。
執事,只能算是流云國煉藥師協會的一名中層。
而長老,絕對是煉藥師協會中的高層。
因為,長老之上,正常情況下,也就只有會長一人了。
“怎么可能?”許繼等人雙眼死死的盯著那徽章和令牌,一個個口干舌燥,只覺得喉嚨仿佛被什么東西卡住了似的,眼珠子翻啊翻。
自己剛剛,竟然在一名長老面前裝逼?
老天,這華羅烜不是三品的煉藥師么,什么時候,竟然成為四品煉藥師,而且成為協會的長老了?
許繼雙腿一軟,身體抖得如同篩糠,差點沒一屁股坐倒。
調查一名長老,只有執法堂陳堂主,才有提議的資格,而真正要定罪,整個煉藥師協會,也就只有何真會長一個。
“華長老,我這是有眼不識泰山,你……你……”
許繼傻了,徹底傻了,牙齒咯咯作響,雙腿不停打顫,腦子里一片空白。
他做夢都想不到,一個鄉下小城的煉藥師協會會長,突然之間,竟然搖身一變,變成了煉藥師協會的高層。
天地可鑒,他只是和和親王有了一點小關系,對方求上門來,便隨手而為,順便打臉裝逼,討要好處的想法。
卻不曾料到,最后臉沒打成,逼沒裝成,反倒是自己,得罪的人,成了傻逼。
一時間,許繼臉上的表情,精彩至極。
而他身旁的趙藩兩名執事,更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只不過幫同事一點小忙,居然會惹出這樣的禍害來。
這許繼,不但害己,更是把自己兩個都給坑了啊。
求救般的將目光望向周圍其余趕來的煉藥師,然而他們的眼神,都是一片冷漠。
笑話,華羅烜可是長老級別的高層,四品天級的煉藥大師,這時候誰敢上去觸這個眉頭?
許繼三人滿臉蒼白,原本氣勢洶洶的威風,一下子全軟了。
“陳堂主,華長老,我們……”
三人幾乎連跪下的心情,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