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聽得懂貓語的。
只見黑貓擺著一副仿佛看見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的崩潰的眼神,不停地“喵喵”亂叫,來回踱步。
“不可能,不可能,她明明只是一個游戲中的人物,怎么可能出現在我的面前!難道說,我穿遇到了游戲中?不對……不對!游戲中也沒這段劇情啊——她是這樣說的。”
在眾人對黑貓的反應不解的時候,一個聲音插入了進來。
有希睡覺了,沒有過來,此時房間里一共只有三人一貓,可是竟然出現了第五個聲音!
循著聲音的來源望去,阿虛看向了陽臺——房間里有兩個門,一個通往客廳,另一個玻璃推拉門通往陽臺。
而此時在房間燈光的映照下,阿虛看到在玻璃推拉門外的陽臺上,蹲著一只貓,三色貓。
看到眾人看向了自己,三色貓張了張嘴,發出了人類的聲音:“請問,可以開下門嗎?”
艦娘那邊沒有貓,綾波不認識貓,因此對于貓會說話,并沒有產生什么驚奇,或許在看到三色貓之后,她會認為“貓會說話”是一個常識。而這只不會說話的黑貓,她說不定以為是生病了——畢竟能聽懂人話。
阿虛對此也沒什么反應,他知道有一只名為三味線的會說話的貓,毫無疑問,就是眼前這只了,不過理論上這個世界線上的三味線應該不會說話。
琴美瞪大了眼睛——盡管她已經穿越了,可是貓會說話,顯然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
黑貓對此的反應更為夸張,在聽到三色貓的聲音的時候,仿佛條件反射似的,前一刻還處在混亂中,后一刻就化作一道黑影,竄上了阿虛的頭頂。緊緊抱著阿虛的頭,對著三色貓散發出明顯的敵意。
綾波走了過去,將鎖打開,拉開推拉門,將三色貓放了進來。
“小貓竟然能說話!”琴美的世界觀遭到了沖擊,黑貓能聽懂人話可以說是有靈性,現實中也有不少長期跟人類生活的寵物能理解人類的意思——盡管或許并不如黑貓這樣能對復雜的意思也做出反應。
不過,會說話那就是另外一個方面了!
或許,對于常人來說,會說話的貓和穿越一樣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琴美從小就被父母熏陶,知道世界很大,穿越是可能實現的,所以“穿越”對她而言是常識。不過父母并沒有說過貓會說話,因此徒然看到會說話的貓,琴美感到非常驚奇。
“我可不知道你為什么要驚訝。”三色貓邁著優雅的貓步,徑直走向了阿虛,然后蹲在阿虛的面前,眼睛盯著阿虛頭頂上的黑貓。
三色貓接著說:“對你而言,也許我確實是發出了聽起來像人類語言的聲音,那樣的話,你是根據什么認為我發出了帶有語言意義的聲音?”
琴美不解的說:“可是你不是準確地回答了我的問題嗎?”
“也許我發出的聲音,剛好符合回答你的問題而已啊。”三色貓舔舔爪子。
“如果這種說法成立的話,那人類之間的對話有時候根本就不成立了。”
“就是那樣子了。那只是剛好在進行對話這個行為,至于是否正確地把意思傳達出去了這個誰都不能確定。”
明明只是一只貓,卻說出了充滿哲學意味的話語。
“嗯,俗稱空耳。”阿虛說出了一個詞語。
“空耳”的“空”字指“無存在”之意,“空耳”則可指“耳所聽之意并無存在”──即同一把聲音在意識而言存在著不只單一的解讀方法,惟合意是靈,此乃“空耳”作品內容演繹之核心精神。
最簡單的一個比喻那就是“滾筒洗衣機”——究竟是在說“工藤新一”呢?還是洗衣機的一種類型?這是一個問題。
不過,通過三色貓這么多廢話,阿虛至少可以確定一件事情,三色貓是一只文青貓。
三色貓:“喵!喵!”
黑貓:“喵喵喵!”
阿虛:“說人話!”
三色貓正色道:“她說自己曾經是人類,我曾經也有這樣的幻想,畢竟我會說人話。可是做人類有什么好的呢?還得給我們鏟屎、做飯,心情好了,讓人類摸兩下,撓撓癢,心情不好了,直接甩他們一爪子。所以,還是做貓好。你為什么要執著地要變成人呢?我會說人話,你能聽懂人話,我們是貓中最獨一無二的,我們是唯一的同伴!看到了你,讓我不再孤獨,也只有你和我,才能夠互相理解,互相結合!讓我們一起,為提升貓的平均智商努力繁衍后代吧!”
阿虛聽到,自己頭頂黑貓的喉嚨中發出低吼,顯然它對此并不贊同。
“你叫三味線嗎?”阿虛打量著三色貓,三色貓昂著頭,優雅的說道:“名字只是一個代號,如果這是你對我的稱呼的話,并無不可。”
“嗯,你是一只流浪貓吧,你并沒有名字,想必這是你第一個得到的名字。”阿虛笑瞇瞇地說道。
三味線的尾巴突然一一滯,然后又慢慢悠悠地擺動著:“浪跡天涯,四海為家,是我的人生!”
“然而你會說人話,在貓中應該也屬于異類吧?肯定會被流浪貓群所排斥。寂寞的你,突然看到了黑貓這只同樣異類的貓,于是仿佛找到了知己一樣!”阿虛推斷著。
“在貓中,我們是共同的異類!難道我們不應該在一起嗎?”三味線反駁道,不過也同樣默認了阿虛前邊的推測——它被流浪貓群排斥了。
孤獨、寂寞,同時又擁有不俗的智慧,還能說、能理解人類的語言,才促使它成長為一只文青貓。
“哦,那你為什么不找個主人當家貓呢?如果你直接對人類說話的話,我覺得肯定有不少人愿意養你。”阿虛提出建議。
三味線用鄙夷地目光看著阿虛:“你這是忽悠我去送死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人類的德行,我可是看了很多小說的貓!如果真讓你們知道有會說人話的貓,肯定會被抓起來切片研究!”
阿虛笑了,說道:“我覺得一定不會。如此具備研究價值的東西,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會讓你做一只種貓。對你的研究撐死也就抽點血、拔點毛,然后好吃好喝的供著你,讓你不斷的跟不管是貓或者不是貓的物種進行繁殖。”
阿虛感到自己頭頂黑貓抱著自己的力量減弱了,三味線的尾巴也不擺了,沉默了半天,他說:“我選擇死亡!”
“那你為什么會在我們的面前說話。”
“看你們人不錯,我不出來的話,你們可能知道她在說什么嗎?”三味線用一種仿佛幫了阿虛他們大忙的神態,盡管因為體型的差距而仰視,但是心態上卻是俯視著阿虛。
“你是不是從我們來的時候,就一直在觀察我們?感覺我們能夠接受黑貓,想著也能接受自己,于是仿佛孤獨了一輩子終于找到了組織一樣,想要加入進來。可是又礙于自己的貓的尊嚴,于是以翻譯官的名義,挑選了一個最合適的時機——不過,為了等這么一個時機,在陽臺上,大雪中,被寒風肆虐,真是辛苦你了!”
三味線又沉默了,如果語言是一把劍,恐怕三味線此時已經萬箭穿心。
它嘀咕著:“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你是我見過的人類中,最討厭的一個!”
三味線的反應以及話語中所透露出的信息來看,它雖然會說人話,但是確實是一只貨真價實的貓——它擁有貓的立場,以及貓的世界觀。
而阿虛此前對這個世界貓的猜測也就被推翻了,看起來并不是說所有的貓都像黑貓一樣充滿了近乎人性的靈性。
而是這只黑貓,確實非常特殊——如果三味線的翻譯沒問題的話,黑貓的身體內應該藏著有一個人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