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越正想著,下面苗秀秀再度探出頭來,臉有些紅,小聲說,“你別聽她胡說,那,那個,我們先進去了。”
“哦,好。”
他回到家里,仔細回憶了一下,從客廳的茶幾底下,翻出一個淺藍色的禮品袋,還沒有拆開過。
那天,他正在攻克一個難題,苗秀秀把這個袋子送上來,說是賠他弄丟的耳機。這樣的耳機他還有好幾個,也就沒放在心上,隨手放在茶幾底下,過后就把這事給忘了。一直放到現在。
要不是苗秀秀的朋友提起,他不知什么時候才會記起這件事。
他坐到沙發上,從袋子里取出一個包裝很精美的禮品盒。怎么看,也不像是用來包裝耳機的。
“她到底送了什么?”
他禁不住有些好奇,把包裝拆開,里面是一個黑色的錢包。不是什么名牌,應該也就一兩百塊。
從小到大,他收到的禮物不多,錢包倒是收過兩個。一個是老媽送的,另一個是前女友李梅送的。
他把新錢包放在茶幾上,從后面褲兜里掏出一個深褐色的錢包,這是他上個月才買的阿瑪尼錢包。買衣服的時候順便買的。
他把里面的東西全部空出來,裝到新的錢包里。
因為從小就很少收到禮物,所以別人送他的東西,他都很珍惜。就算是前女友送的,他也不會扔掉。像李梅送的那個錢包,雖然沒再使用,還專門收了起來。
到了晚上,鐘越接到張彬的電話,說跟那個朋友說過了,約他明天見面。
第二天,鐘越準時赴約。人已經等在那里了。張彬介紹的那個人叫周燦,看起來很年輕,也就二十四五歲的樣子。
程序員一般給人的印象是宅,內向。周燦不是,打扮得挺潮的,也挺能說的,張彬給他們相互介紹后,就開始說他那個新游戲,滔滔不絕。
“……知道現在最火的手游是什么嗎?卡牌類。像刀塔這樣,一個月的流水就是兩個多億,這是兩個多億啊。”
“這個時候上卡牌類,絕對虧不了。而且,我這不是單純的跟風山寨,而是進行了一定的創新,避免玩家審養疲勞……”
不得不說,周燦還挺能忽悠,足足說了一個多小時。最后,他說,“張彬也是行內人,在他面前,我也不敢亂吹牛是吧。到底行不行,他說比我說管用,所以,我就不多說了。”
鐘越一直不動聲色。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看了張彬一眼,他要是有這份口才,也論不周燦在這里跟自己說這些。
他說,“這樣,你把策劃書給我看一下,兩天之內,我給你答覆。”
“好。”周燦把早就準備好的策劃書遞過去,一邊說,“這上面有我的手機號,有什么疑問,盡管打過來問,我二十四小時開機的。”
鐘越點點頭,說,“那我們就先到這里,等我有了決定,再聯系你。”
“好好,那我先走了。”周燦知機地告辭了。
等人一走,張彬就感慨地說,“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沒想到才一年沒見,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鐘越感興趣地問,“他以前是怎么樣的?”
“挺內向的,不是很擅長跟人交流。”張彬說著,嘆了口氣,“看來,這一年他為了拉投資,真的改變了很多。”
鐘越心中有些感觸,這個社會是很殘酷的,如果你處處碰壁,只能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去改變,去適應。整天想著錯的不是我,而是整個世界,那是中二。
以前,他做不到改變,差點被這座城市淘汰。所以,他挺佩服那種能做出巨大變化的人。對周燦的觀感倒是有了一些改變。
聊了一會,張彬有點事,就先走了。
只剩下他一個人,他不想去店里,就點了一杯咖啡,翻開策劃書,看了起來。
他沒怎么玩過游戲,不管是單機還是網游,主要是上學那會,他父母管得很嚴,零花錢給得很少,玩不起。
手機游戲的話,只玩過植物大戰僵尸、憤怒的小鳥這種小游戲,都是陪以前的女朋友玩的。
這幾天,他把排行榜前十的游戲都下載到手機上,有空的時候就會玩一下。起碼對手游有了一些了解。
他翻頁的速度很快,先大致瀏覽了一下。作為一個外行,他判斷不出這個游戲好還是不好。只能看出周燦確實花了不少心血,策劃書寫得非常詳細。
以前,他出來工作后的第一個老板,是白手起家。有一次在飯桌上,聊起做生意,說過,“投資生意,其實就是投資人。無論什么項目,也要由具體的人來執行。選對了人,普通的項目也能做得風生水起。要是選錯了人,再好的項目也能虧得你吐血。”
他很贊同這個觀點。哪怕像游戲這樣的創意極為重要的行業中,也需要專業素質過硬的制作團隊,才能做出一款優秀的游戲。
既然判斷不出這個游戲是否有前景,那就要看制作這個游戲的人。
他重新翻開第一頁,逐行逐行看了起來。
“嘀嘀嘀……”
突然,放在桌子邊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條件反射般抬起來,盯著那個手機,臉上有些興奮。
這個響鈴,既不是電話,也不是短信。而是他專門設置的報警鈴聲,響起來,意味著有人正試圖要打開他的門。
他把家里的門禁系統改裝過后,這個鈴聲還沒有響起過,讓他有種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覺。有時候他會想,要是有個不開眼的賊來撬他的門就好了。
表弟黃秋迅搬出去后,就沒有人會去開他家里的門,所以,很可能就是賊了。
他拿起手機,滑開屏幕鎖,一個軟件自動打開,出現了一個視頻,正是家里大門攝像頭拍到的畫面。
等看清視頻里的人,他不由一愣,“怎么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