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越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小區,上到十八樓,剛走出電梯門,就見到秀秀背著書包,無意識地門口走來走去
“秀秀。”
她的臉上還帶著淚痕,他心中一緊,上前握住她的手,大熱的天,她的小手卻是一片冰涼,他用力握緊,“別怕,我來了。”
一見到他,秀秀眼中就蒙起一層水霧,用力忍住,哽咽著說,“媽媽,媽媽被人給帶走了。”
“別著急,慢慢說。”
秀秀順了順氣,讓情緒平復了一些,詳細說起了事情的經過。
下午,苗云曼像平常一樣去接她放學,回家的路上,還順道買了晚上的菜。直到回到家門口,就見到有幾個穿制服的人等在那里。
那幾個人說是有一件案子涉及到苗云曼,要帶她回去協助調查。
苗云曼看過他們的證件后,把家里所有的鑰匙都交給了女兒,叮囑了幾句,就跟他們走了。
接著,秀秀著急之下,就給鐘越打了個電話。
鐘越問了幾個細節,秀秀說她媽媽和那幾個人談話的時候,把她給支開了,沒聽到具體的內容。
其實,剛才接到秀秀的電話,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會不會是趙靜梅搞的鬼?他前腳剛拒絕了她入股的提議,秀秀的母親后腿就跟著出事,他怎么可能不懷疑?
只是,他跟秀秀的關系,知道的人很少,也就汪眉一個。最近兩個月,秀秀母親看得緊,兩人更是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就算趙靜梅找人跟蹤他,也不可能發現。
他自己就身懷著一個天大的秘密,在保密這方面,自然是格外的重視。隨身都帶著反竊聽的儀器,手機也進行過特殊的加密處理。想要竊取他的信息可沒那么容易。
暫時先排除掉趙靜梅搞鬼的可能,那么很可能是秀秀母親自己身上的問題。
他想了想,問她,“你媽媽有沒有關系比較好的同事?”
“周阿姨。”秀秀馬上就想到了一個人。
“知道她家在哪嗎?”
“我去過”
“走,我們去找她問問。”
周阿姨家在另一個區,有點遠,這個時候正好是晚高峰,為了趕時間,鐘越沒有開車,而是帶著秀秀坐地鐵過去。
地鐵上,人群非常擁擠,鐘越讓秀秀靠著車廂站著,他兩手撐在車壁上,將她整個護在身前。
“你有沒有親戚在這邊?”
鐘越覺得,自己的身份尷尬,不方便過多地介入到她母親的事情里。如果她們家有親戚在這邊,由她親戚出面自然是更好。
秀秀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舅舅和姨媽他們,都在老家那邊。”
鐘越心里一嘆氣,他很早就猜到,秀秀是出自單親家庭,因為她從來都沒提起過自己的父親。她不提,他也體貼地從沒問過。
現在,他問起她家親戚,她只說舅舅和姨媽,卻不提父親那邊的關系,這一點也不正常,里面說不定有什么隱情。
這種時候,自然不適合問這種事。免得又勾起她的傷心事。
“你放心,有我在。”鐘越心中憐惜,語氣鄭重地說,“我保證不會讓你媽媽出事。”
“嗯。”
秀秀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少女,以往的生活一直是風平浪靜,驟然遇到這樣的事情,心里惶然無助,到了現在有點心力交瘁。
她頭倚著鐘越的肩膀,心里漸漸安定下來,不知不覺竟睡著了。
等到站后,鐘越雖然有點不忍,還是輕輕將她推醒。
出了地鐵站,他們攔了一輛計程車,到那位周阿姨家的時候,她家正在吃飯。
“不好意思,打擾到您吃飯了。”
周阿姨把他們帶到房間里,鐘越先跟她道歉。
“你是?”周阿姨有點疑惑地看著他。
鐘越說,“我是秀秀的表哥,現在姨媽她突然被人帶走了,想來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就來找您了。”
周阿姨一聽,嘆了口氣,“沒想到云曼她辭職了,還是被卷了進來。”
“辭職了?”
鐘越看了秀秀一眼,見她也是一臉的茫然,顯然不知道這件事。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他問,“周阿姨,是不是你們單位出了什么事?”
周阿姨點點頭,“公司的老總被人給舉報了,現在上面派人下來查,云曼原先是公司的會計,被帶去問話只是例行公事,你們別太擔心了。”
鐘越想了想,問,“姨媽她是老總那一派的人嗎?”
周阿姨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哪一派都不是。”
鐘越又問,“你們老總倒了,誰最有可能上位?”
“你問這個干什么?”周阿姨忍不住奇道。
鐘越說,“多了解一下情況,多做一些準備。”
這一下,周阿姨就覺得云曼這個外甥的不簡單,她思考了一下,“應該是林副總吧。”
鐘越又問了幾個問題后,就告辭了。
鐘越帶著秀秀回家,苗云曼還沒有回來,就把她帶到自己家里,讓父母陪著她。叮囑了一聲,出門去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就深刻體會到,在官場上沒有人脈的不便來。一旦碰到什么事,想打個人打聽都不知道找誰。
思來想去,他勉強想到了一個人,就是他剛開第一家手機店時,跟他一次拿了三百臺手機的孫老板。之后他們也有過幾次合作,直到他把手機店結束掉后,就沒再聯系過。
他還保留著電話,打了過去,約對方出來吃飯,孫老板一聽是他,立馬就同意了。
等到了地方,兩人寒暄了幾句,鐘越就問他知不知道苗云曼牽涉到的那件案子。
“我說你怎么突然聯系我了,原來是有事啊。”孫光南這時才恍然,笑道,“你還別說,這件事我昨天才在飯桌上聽人說起一些內情。我看,那個老總多半是要倒霉了。”
鐘越一聽,精神一振,將苗云曼的情況說了一下,問他,“你看她會不會受到什么牽累?”
“這就要看經她手的賬有沒有問題,只要賬目清楚,問題就不大。要是賬有貓膩,那就很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