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猛于虎也!
太平道黃巾賊聲勢浩大,經過一個來月的連番勝利,主動投靠與挾裹的附庸百姓數量達到驚人的百萬之巨!
更叫朝廷心驚膽戰的是,黃巾賊的數量還在以滾雪球的模式越來越龐大!
黃巾賊有黃巾力士和符咒術法為后盾,攻府破縣勢如破竹無往不利,隨著一個縣接著一個縣陷落,黃巾賊肆虐最嚴重區域,甚至已經開始一個郡連著一個郡落入賊手沒于兵鋒戰火!
靈帝和百官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皇城正殿的氣氛整日里壓抑得見難以喘氣,聽著一件又一件沒有最壞只有更壞的情報,所有人都有些恐慌了。
尤其當黃巾賊開始攻府破縣時,甚至就連州郡都開始受到沖擊,求援使者一個接一個滿世亂撒,求援信件一封接著一封送往雒陽,就是再心大的朝臣和陰謀家都有些慌了。
大漢帝國必定削弱!
但凡有些見識之輩,在黃巾亂并大肆席卷中原精華地帶時,就有了明確的共識!
某些陰謀家還巴不得黃巾鬧得越大越好,這樣他們才有更多渾水摸魚的機會,但他們絕對不會樂意看到黃巾賊做大,甚至有割據一方席卷天下之勢!
也不知道是不是勢力大了,野心膨脹了,覺得應該將大漢王朝狠狠掃進歷史垃圾堆,黃巾賊攻府破縣之余,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把當地的豪族世家清零,花大力氣抓捕當地官員,殺頭以壯軍勢!
在幽州,刺史郭勛和太守劉衛全部被抓,然后當眾斬首!
在荊州,南陽太守褚貢被殺,同時穎川和汝南兩郡被黃巾賊拿下!
天下震動,朝野大嘩!
穎川和汝南這等繁華郡縣相繼陷落,給大漢君臣沉重一擊!
朝廷失去了財賦重地不說,關鍵兩郡的陷落,對朝廷的威嚴打擊極大。
一個連自家地盤都守不住的朝廷,還能指望有多大的號召力,能夠聚攏的人心又能有多少?
“廢物廢物,統統都是廢物,當地郡守呢,還有都尉呢,都死哪去了?”
消息傳到雒陽,靈帝震怒,百官又一次感受到了皇帝暴風驟雨一般的憤怒咆哮,卻是無濟于事。
“陛下,眼下賊勢甚大,朝廷先得防備黃巾賊殺入司隸動搖國本!”
一見百官都成了啞巴,林沙實在看不過去,主動給靈帝遞了個臺階。
就眼下的局勢,天下州郡地方官軍已經指望不上,還是得朝廷出面才成,這時候雒陽所在司隸地區千萬不能亂,否則局勢將更加崩壞。
他倒是有信心率軍平定叛亂,可惜作為皇城守衛,之前的表現實在太過出色,靈帝在沒做好布置前,肯定不會放他離開。
“龍亭侯所言甚是!”
被特許恩準可以參加朝會的盧植一見,急忙出列附和道:“眼下數州局勢糜亂,地方官軍戰力不佳,朝廷就算想要挽回局面,一時半刻也是無法成行!”
說著這里,他眼神放光昂聲道:“現在最重要的,還是保證朝廷的政令通暢,以及遏止黃巾賊寇擴大破壞范圍,司隸地區乃是重中之重,一定不能出差錯!”
兩人開了頭,百官這時也反應過來,紛紛建言請靈帝暫熄滔天之怒,先想辦法穩住司隸地區的安全再說!
靈帝這才順水推舟,立即發布了一系列早有準備的命令。
朝廷于三月戊申日以何進為大將軍,率左右羽林五營士屯于都亭,整點武器,鎮守京師;又自函谷關、大谷、廣城、伊闕、轘轅、旋門、孟津、小平津等各京都關口,設置都尉駐防;同時下詔各地嚴防,命各州郡準備作戰、訓練士兵、整點武器、召集義軍攔阻黃巾賊寇進一步擴散。
“陛下,臣請出征平叛!”
林沙再次向靈帝請戰,這次順利的通過了,只等大將軍何進正式上任,把手頭事務理順之后,他便已后中郎將的名義,領一軍參與平定黃巾叛亂!
“何遂高終于當上大將軍了!”
龍亭侯府,林沙請來盧植和蔡邕兩位先生,吃罷晚膳后笑道。
之前城中早有風聲傳出,何進這廝也幾次秘密進京,而且不僅是與靈帝密會,這廝還暗中招攬‘賢才’,與袁紹這廝還有一干黨人打得火熱。
傻子都明白,這位迫不及待想替以后的大將軍府招攬人手呢,表現得有些過于急切露了痕跡,叫雒陽城中的權貴和名士看了笑話。
虎賁軍作為北軍五校之一,自然也受到了何進這巳暗中拉攏。
林沙怎么可能跟何進混,不是自我貶低么,他根本就沒接茬,何進之后也就沒了動作。
你是大將軍又如何,眼下朝堂局勢動蕩,朝廷威權受到了極大沖擊和影響,雒陽城里的大將軍之職,無論影響力還是實權,都受到了極大限制!
更叫林沙感覺可笑的是,這廝因為出身問題,對待所謂名士太過客氣了,也太過看重,給林沙的感覺有種本末倒置的意思!
尼瑪你明明是外戚好不好,天然跟宦官就應該親近才是,結果何進竟然遠宦官近名士,難道他不知曉自己在名士圈子里的名聲么?
別看那什么袁紹,何颙還有許攸等名士對他的拉攏十分配合,已經預定了大將軍府的好幾個重要附官職位,可暗地里這幾位一點都沒將他這個屠夫出身的大將軍放在眼里啊。
“異度,你好象不怎么待見何大將軍啊!”
盧植輕笑問道:“難不成,你是覺得要受大將軍節制,心頭不痛快么?”
這位謙謙君子一般的名士都如此態度,可見何進在士人圈子里的名聲到底如何了,起碼眼下還難以服眾!
“呵呵,何遂高看不清形勢啊,跟著袁紹等黨人混跡,遲早都得被他們給玩死!”
在自己家,又都是可以信任的人,林沙說話一點都不客氣。
“異度,看你的意思,對黨人頗有偏見啊!”
蔡邕開口,皺眉道:“能說說對當人的看法么?”
說著,給盧植使了個眼色,盧植也在一旁幫忙催促,雙眼精光炯炯一臉好奇,林沙的意見和想法讓他們十分重視。
“老實說,兩位先生認為該不該黨禁?”
林沙不答反問:“就以朝廷和陛下當時的形勢而論,兩位先生應該有準備的判斷吧!”
盧植和蔡邕張了張嘴,感覺有些無話可說。
兩人都是謙謙君子,自然明白林沙話中之意,盡管他們都是士人集團精英,立場天然靠向當人一邊,不過他們也不可能昧著良心說謊。
“兩位先生自己也有判斷了吧,當人不禁不行,不然皇權不穩世家做大,到時候會發生什么事情,真的很難說!”
林沙輕輕一笑搖了搖頭,悠然道:“我知左中郎將皇甫將軍準備建言開放黨禁,事先說明,我不贊成也不反對!”
之前,為了應付動蕩的局勢,以及剿平黃巾反賊,靈帝除了升任何為大將軍,率領北軍五校駐扎都亭,以防不測之外,另有重要的人士任命。
北地太守皇甫嵩為左中郎將,諫議大夫朱俊為右中郎將,議郎盧植為中北中郎將,虎賁中郎將為后中郎將,同率朝廷官軍平定叛亂。
林沙跟盧植自然是一伙的,還準備同走一路,至于皇甫嵩和朱俊,他都不太熟悉,不過對這兩位的名頭卻是聽過不少。
都是東漢朝廷難得的文武全才,知識另外兩位他不怎么熟悉,所以也就懶得多說了。
只是叫他感嘆的是,皇甫嵩還真是會找時集,竟然想在這時逼靈帝放開黨禁,給那些四處躲避的黨人松綁,甚至還要讓當人參與鎮壓黃巾反賊之事!
“這是為何?”
蔡饔奇怪道:“黨人多才俊,有他們出手平定黃巾反賊更容易一些!”
“可平定了黃巾反賊之后呢,松綁的黨人估計也開始勢大,尾大不掉了吧?”
林沙毫不客氣說道:“換作是我,寧愿黨人跟黃巾賊寇攪合在一起,增加平叛的難度,也不愿意等平頂叛亂后,這才發現情況比之前更糟糕,天下藩鎮林立難以清除!”
這是他的真心話,正常歷史上正是如此發展,東漢朝廷才會崩潰得那么迅速。黃巾之亂動搖東漢根基不假,可平定饑黃巾之亂后各地藩鎮林立,這才是毀掉東漢王朝的根本原因!
“異度,是不是有些過了,黨人中不乏志潔清高之輩……”
盧植眉頭輕皺,有些不喜林沙的想法,卻又不知該如何勸說,扭轉他的想法。
“不說這些,兩位先生還不知道吧!”
林沙擺了擺手岔開話題,冷笑道:“黃巾逆賊拿下穎川和汝南兩郡,倒霉的大部分都是平民百姓,至于兩郡的世家豪族卻是大多安然無恙,尤其是汝南袁氏,號稱大漢基石,我要是張角得此機會,還不將汝南袁氏連根拔起啊,眼下的情勢卻是叫人看不明白啊!”
此乃誅心之言,而且還直指地方世家豪族,盧植和蔡邕雖有心反駁,卻是無言以對。
這才是血粼粼的現實,地方世家豪族不知何時,已經跟黃巾逆賊有了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