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五年的年末,豫州就在一片紛擾中度過。
出身豪強世家的名士為了以后的話語權,可是憋足了心氣聯手開噴,簡直把個豫州公學貶得一文不值,好象豫州公學開下去就是文壇的恥辱一般。
只是叫豫州地方豪強吃驚的是,他們防備的州牧府還沒動靜,被貶得一文不名的公學學生,卻在部分老師的組織下,發起了凌厲非常的反撲。
當林沙拿著匯報上來的資料,看到領頭之人名字的時候頓時樂了,沒想到這位如此的講義氣,或者說有師德也可以。
他名郭嘉,字奉孝,乃是穎川郡公學教授!
而跟郭嘉一起的,自然是他的好友,穎川戲忠,字志才,同為穎川郡公學教授。
兩人配合默契,組織郡公學的寒門士子跟所謂名士大打口水仗,雖然處于下風卻并未一敗涂地,還真是出人意料之外!
“穎川郭奉孝和戲志才,都是人才啊!”
閻忠滿臉掛笑,跟林沙如此說道:“這樣的人才,君侯可不要輕易放過!”
“看看再說,眼下最重要的,卻是州牧府支持他們,與那幫所謂名士對抗!”
林沙冷笑,緩聲道:“州牧府鬧出點動靜,給公學學生爭取反應時間,暗中跟那幾位領頭老師說清楚,要他們聯合一起看看!”
嘴角掛著意味不明的輕笑,心道莫非這次要整出漢末版的學運?
豫州牧林沙親赴州郡公學巡查,對公學學生和老師表示了十分的尊重,號召他們好好學習,以后為豫州,還有自己讀出一個光明前程!
林沙擺明車馬支持公學老師和學生,如此態度叫一干氣焰囂張的名士相當不爽。出身豫州的名士還有所顧忌不敢太過,附近州郡的名士可就肆無忌憚多了,直接對準林沙開噴,甚至人參公雞的漫罵也不在少數!
州牧府對此不置可否,閻忠則趁機聯系了郭嘉和戲志才等人,首先表達了州牧林沙對他們的看重,而后對他們提出了要求,要他們趁著公學與名士對立之機,做好某些事情。
送走閻忠后,郭嘉和戲志才湊到一起商量一陣,基本弄清楚豫州牧林沙的心思,不由連連贊嘆叫好不已。
“林使君這一招妙啊,趁機凝聚公學學生的人心士氣,等他們學有所成之后,豫州將再無那幫名士的立足之地!”
“那幫名士確實可恨,林使君又不是沒給他們機會,只要擔任公學教授,以后自然少不得他們的好處!”
“這種有約束的好處,自然得不到這些瀟灑慣了的名士看重,他們更喜歡的還是之前那種無拘無束,想說什么就說什么,還不用承擔后果的日子!”
“奉孝你覺得可能么,林使君手段強硬厲害得緊,哪會在身邊留下這么一幫討厭的家伙?”
“哈哈,所以說咱們這些寒門子弟的機會來了!”
怎么說,郭嘉和戲志才都是漢末最出彩的謀士,對于豫州牧林沙的心思猜得十分透徹,兩人盡管只在穎川有些名頭,可行動力真不是蓋的。
有州牧府在背后支持,以郭嘉和戲志才為首的公學老師,一邊組織學生跟名士展開激辯,一邊迅速將整個豫州各郡縣公學聯合起來,在強大‘外力’的壓迫下凝成一股繩。
到了這時,林沙親自出面力挺公學,逼得出身豫州的名士一時失聲,在沒得到家族和外界強力支持的情況下,他們可不敢胡亂把林沙得罪狠了。
也就在這時,豫州公學推出了一項宣傳利器:豫州學報!
學報刊載的基本上都是有關各郡縣公學的消息,以及公學學生的文章等等內容,一下子引起極大轟動。
林沙弄出了完善的制紙工藝沒幾年,靈帝拿這制紙工藝一新斂財,怎么可能將價值不菲的紙張安出辦邸報?
有同樣心思的還有汝南袁氏和弘農楊氏,他們大都將紙張當作斂財工具,而不是宣傳利器。
林沙本就有推廣邸報,同意豫州官員思想,傳達州牧府政策的想法,正好趁著公學跟名士群體大打口水仗的當口,一舉推出公學學學報。
果然,學報一經推出立馬大受歡迎,不管名士群體的嘴炮有多利索,都比不上這種寫在紙上實實在在的文字。
林沙為了推廣學報,可是下了大力氣,基本上公學都有固定的學報份額,免費不花錢的那種。
在這個書籍堪比黃金的年代,一份免費學報的威力是驚人的。
不僅公學學生隊學報喜愛非常,就是地方豪強都不會吝嗇錢財,從官府手里購得學報作為家族收藏。
議論風向變了,就在公學學報出來后沒多久,公學與名士群體之間的爭斗風向就有了巨大變化。
擁有學報在手的公學學生群體,迅速扭轉輿論風向的不利,第一次在論戰中獲得勝利,然后勝利變成勝勢也只用了短短不到兩月時間,在學報這等宣傳利器的幫助下,打得名士群體潰不成軍狼狽萬分。
也不是沒有名士欲借助家族勢力,自己也辦上一份紙制報紙,作為自己和家族的喉舌之用。
可惜,他們沒有林沙手里的印刷機器,這時代就連雕版印刷都還沒成型,哪里能跟州牧府和公學聯辦的學報比擬?
與此同時,豫州牧還辦了一份專屬政府衙門的邸報,專門刊載州牧府的推行的政策,還有州牧和郡國政務之長的某些意見,迅速成為整個豫州官場的風向標,每期都搶著觀看的重要信息來源。
同樣的,地方豪強對邸報相當熱衷,每期都會通過郡縣官府里的關系,花大價錢買上一份,同樣看完之后作為家族的底蘊收藏起來。
有了兩份報紙在手,州牧府的聲音一下子鈣過了所謂的名士群體,通過一份份報紙的宣傳,將州牧府的意見和想要達成的結果一一例舉,而不是再是以往的口口相授。
這期間少了多少被歪曲的事實,又警告了某些在地方上作威作福的官員,同時還將豫州的話語權牢牢掌控在手,一舉數得好不風光。
而在公學與名士群體大打口水仗中,表現出色的老師和學生,都由閻忠親自出面邀請,正式成為了州牧府的幕僚團隊中人。
尤其是穎川郭嘉和戲志才等人,全都一網打盡沒有遺漏。
肯定也有不愿意主動跟州牧府合作的人才,比如穎川荀氏家族進入公學的老師,就一直沒怎么哼過聲,還有其它一些家族進入公學的老師和學生也大多如此摸樣。
林沙倒也不苛求,愿意合作的歡迎,不愿意的也沒關系。
只是聽聞穎川郭氏家族家主郭圖,對郭嘉這個旁支人才如此蹦達不滿,想要對他采取手段壓制。
林沙沒有做什么過分舉動,只是稍稍示意一下,就把郭圖驚得不輕,甚至不惜離開家鄉跑去冀州混跡,生怕被豫州牧林沙給收拾了。
有了郭圖這樣的典型之后,其余地方豪強卻是不敢輕舉妄動,豫州牧林沙可不是好相與的,一個不小心被盯上,都有可能迎來家破人亡的凄慘下場!
就是汝南袁氏,此時正面也沒勇氣對上州牧林沙,這不僅僅是實力的緣故,還有雒陽的袁隗,袁紹和袁術共同的意見。
到了中平六年,雒眼的局勢越發緊張。
新年之時,靈帝就沒有出現在新年宴席上,同時宮中傳出靈帝身體不佳的傳言,這讓雒陽朝臣整個年節都處于一種既忐忑又振奮的氛圍中。
這時候,汝南袁氏要是跟豫州牧林沙這樣的強力封疆對上,實在沒什么經理兩頭兼固,最后的結果說不得兩頭都要糟糕。
中平六年會發生什么事情,林沙心中門兒清,就是不知道這個天地靈氣特別濃郁的世界,會不會如正史上那般發展。
看情況,此世大漢帝國的發展軌跡,跟正史應該沒多曬差別。
該做的準備林沙早就做好,至于到時候會如何,誰也不清楚!
趁著這種氣氛微妙的時候,林沙卻是以州牧名義,在新鮮出爐的學報,以及府報之上大肆吹風,各種鼓吹開明啟智發展教育,為了不刺激某些人的神經,他沒將普及教育的口號喊出來。
可就是如此,林沙的說法,還是引來一片軒然大波。
別看那些讀了書,掌握了知識的名士鼓吹什么古代圣王的五代之治,還有各種鼓吹圣王在世時如何如何,可一旦上位者真的想要把知識文化推廣開來的話,第一個著急不干的就是他們。
盡管在之前的輿論戰中慘遭失敗,可出身豪強家族的名士依舊不甘,對州牧林沙想要推廣教育的做法明面上十分贊賞,可是暗地里卻是各種不滿和譏諷。
也就在這時,黃巾俘虜營地開辦了數十家蒙學館的消息,不知怎么突然傳開,一下子成為了豫州焦點。
那些名士就像被捅了肺管子一般,顧不得可能得罪州牧林沙,一個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對州牧府的這般行為不滿之極!
一幫卑賤的俘虜,竟然也有享受教育,學習知識的權力,簡直荒謬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