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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府上下所有人都驚呆了……
原本以為,由新任府丞一等將軍賈赦弄出的動靜,只是一個玩笑罷了,就是被強行拖下水的府尹楊波也是如此想法。
不要以為他不知道,底下的官差衙役對賈赦這個新任府丞不是很買帳,想要他們全力配合是不可能的,起碼短時間內不可能。
頭兩天的清理,證明了這個猜測,根本就是走過場的形式。楊波甚至心中冷笑連連,準備把賈赦推出來當了替罪羊。
當今的允諾是那么好接受的呢,賈赦要是做不好這事,不僅在當今心中形象大跌,甚至連現有的地位都難以保住,至少他以后在京畿府將不會有多少威信可言。
在衙門里沒了威信,后果是災難性的,基本上已經判定了其在京畿府衙不會再有任何前途可言,想要翻身也是難上加難。
只是誰也沒想到,賈赦破局速度竟是如此之快,先是瘋狂將街上的青皮混混丟進大牢,然后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從這些青皮混混口中得到了大量的有用信息。
先是親自出馬抓捕在逃殺人犯曾某,瞬間打開了局面,同時讓他在下面的官吏跟前樹立了威信。
還沒等京畿府衙一干想看笑話的官吏反應過來,賈赦又是連連出手,將一位又一位通緝逃犯,還有殺人嫌疑犯,又或者犯下罪案的嫌犯一一桌拿歸案,短短十天時間,便被他抓捕了超過五人的罪犯。
這下,整個京畿府都轟動了!
別的不說,那幫之前還不愿配合的衙役,現在別提多積極了,這可都是功勞啊,說不定哪天功勞積累得足夠,他們能夠一舉從吏員的身份,轉如官場也說不定。
與以后可能的大好前程相比,跟新任府丞大人的暗中斗氣算什么?
反正胳膊扭不過大腿,總有一天他們都會低頭服軟,早低頭晚低頭又有什么兩樣,更何況抓捕在逃犯和新犯下案子的罪犯,不僅有功勞可得還有大把油水可撈,只有傻子才會繼續跟賈大人較勁。
“不錯,賈赦做得不行!”
有了突破性進展,自然要向當今匯報,當今相當滿意京畿府衙門的效率,當然他對京都城中的犯罪率也是相當不滿。
京都首善之地,什么時候成了藏污納垢之處了?
這才簽發了允許批奏不足十天,單單抓捕的重犯要犯數量便接近了十位,更別說數量更加龐大的普通犯罪人數。
當皇帝從安海口中得知,京畿府一天之內抓捕了上百青皮混混,經過審訊其中大部分都有累累罪行在身時,徹底沉默了。
“查,繼續查,狠狠的查!”
簡直就是赤落落的打臉,不管是當今還是朝堂一干大佬,全都認為京畿府的治安情況最好,可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個摸樣啊。
當今的口諭很快傳到京畿府尹楊波耳中,作為當今的心腹他很清晰感受到了其中的不滿意味,頓時驚出一聲冷汗滿心忐忑。
“賈赦賈恩侯你做的好事,可把老子給坑苦了!”
心中暗暗叫苦,卻是不得不硬著頭皮,于上衙之際公開表態支持賈赦的行為,希望他再接再厲肅清京都宵小。
賈赦哈哈大笑滿臉欣愉,表示不用府尹提醒,他都沒有收手的意思,之前幾天只是個開始罷了,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重頭戲你妹!
楊波聽得一陣頭皮發麻,臉上還不得不露出一副深表贊同的神色,心中卻是苦到了極點,再叫賈赦這么肆無忌憚折騰下去,他這個京畿府府尹的位置,也該退位讓賢了。
他現在對賈赦的能力一點都不懷疑,怕的就是這廝的高效破案率,搞得京畿府好象罪惡之源似的,當今和朝堂大佬們會怎么想?
作為朝堂高級官員,眼光自然不會局限一隅之地,他們更加看重的是全局,可京畿府作為首善之地要是表現太過‘突出’,豈不是給了政敵明晃晃的靶子么,左右不是叫他好不為難。
賈赦隱約察覺了楊波的心思,可他一點都不在乎。
他只是京畿府的二把手府丞罷了,本身職責就是輔助楊波處理京畿府日常事務,他只管作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至于其它的事情還輪不到他來指手畫腳,不是有正職頂在前頭么?
之前的行動取得了圓滿成功,不僅讓他在京畿府衙樹立了威信,同時也收攏了府衙中下層官吏的心。
從京都街面混混這樣的地頭蛇打開突破口,果然是明智之極的選擇。
這些家伙所知的消息,有不少都是京畿府急需的,比如再逃犯人的信息等等,這些還都只是小兒科罷了。
沒錯,抓捕在逃犯人,或者某些還沒判定案子的犯人,都只是小兒科,還有不少的勐料沒有處理,他采取的是先易后難循序漸進的手法。
這些在逃犯以及犯罪嫌疑人,因為犯了事情本就心虛,除了少數跟豪門世家有所牽連膽子不小之外,其余的都活得相當低調,抓捕他們不會引起街面上太大的動蕩和反彈。
真以為賈赦是傻子不成,京都城中關系錯綜復雜,搞不好街頭一位擺攤的小販,可能跟某家豪強有著千拐八彎的親戚關系。
一旦動作大了,很可能將那些豪門的齷齪事兒連帶著拉扯出來,到時候辦案所遇阻力就太大了。在他還沒徹底于京畿府站穩腳跟之前,這樣的舉動自然是越少越好。
他是想要有所作為的,不是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顧,見神殺神遇佛毀佛的光環豬角,有些事情不是不做,只是要講究方式方法罷了。
而且之前抓捕的在逃犯大多都是外地人,京都本地人士暫時還沒有妄動,他等的就是此時聲勢起來了,當今表態關注后在動手不遲。
之后半個月時間,京都各城區突然遭遇京畿府衙差頻繁‘光顧’,一位接著一位本地罪犯被當場捉拿,在坊間引發一陣騷動。
果然不出賈赦所料,抓捕京都本地人士時,遭遇了相當大的阻力!
大慶朝律令,有‘親親相隱’的原則,就是說如果家人親戚犯了王法,家人應該幫著隱瞞和藏匿,否則就是犯了傳統道德忌諱。
賈赦對這樣的傳統嗤之以鼻,可大環境如此他也暫時沒能力改變。
因為‘隱隱相隱’的原則,助漲了某些罪犯家屬的‘囂張氣焰’,京畿府衙官差破門拿人之際,常常受到其家人的阻攔和扭打,每一次都跟打仗似,鬧得沸沸揚揚整條街區震動。
要不是同樣負責京都治安的五城兵馬司的兵丁在場協助,只怕會鬧出不小的亂子,京畿府衙差的名聲著實不怎么樣。
可就是如此,京畿府衙門口每日也是哭聲震天罵聲不絕,鬧得一干官吏煩不勝煩好不頭疼,甚至京畿府衙都成了整個京都官場的笑柄。
不僅如此,之前一直防備出現的牽連權貴之事,也跟著浮出水面。
京都就是京都,這里的官員數量全國之冠,本地人士七繞八彎總能跟某某官員,甚至某某豪門世家拉上關系。
上門求情的人一下子多了起來,當然那些官宦人家的當家人,和豪門世家的主子們不會出面,都是由下面的管事和長隨之類的跑腿傳話。
“賈將軍,還請您高抬貴手……”
這是官小勢力小的官宦家族來人,底氣不足也對撈人不抱希望,態度誠懇做足了姿態,這本就是人之常情,賈赦也沒有硬要給他們臉子的打算,只是表示按照罪行大小定論。
話說得很明白,罪行太大的不用指望他會放手,罪行不大的松一松自然沒什么,這就是他的態度。
“賈大人,我們家主子說了,讓你將某某放了,不然后果自負……”
這就是所謂的豪門世家刁奴,眼睛長在腦門上一副趾高氣昂狀,說話惡生惡氣,一點都沒將京畿府衙上上下下看在眼里。
“滾!”
對于這樣不知好歹的玩意,賈赦只有一個態度,亂棍轟出去!
不管這些刁奴回去后,如何添油加醋的詆毀,給京畿府衙和他招惹強敵,他確實不甚在意,有本事咱們就在朝堂上斗一斗,看看最后誰會倒霉。
因著求情之事,賈赦莫名其妙就多了不少的敵人,這事也不知道哪個混蛋傳到賈母耳中,把這位以一向利益為重的老太太氣得不輕,氣急敗壞要賈赦說個清楚明白,這么明目張膽給榮國府招惹敵人干甚?
干甚?
“某非老太太讓我松手不成,里頭可是涉及了不少重犯要犯,都是在刑部掛了號的罪犯,我要是把他們給放了,不是直接給人送把柄么?”
“我不管這些,反正老大你不能給府里招來大量敵手!”
賈母卻是不管這些,她按照自己的思維模式表態,堅決不能給府里招來大量政敵。
“哦那好,我明天就向皇帝上折,說老太太覺得我在這個位置太得罪人了,最好還是調到一個清閑衙門去坐冷板凳的好!”
賈赦沒有反駁,點了點頭一臉認真道。
“你你你,你想氣死我不成?”
賈母聞言一驚,臉色變了幾變怒道:“我是這個意思么?”
心中卻是對賈赦這個不聽話的大兒子,氣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