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一紙討賊檄文!我想全天下都會和公子一樣的想法!”烏玉兒在說到討賊檄文的時候,目光也是緊緊的注視在方正直的臉上。
“討賊檄文?!”方正直心里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以公子之智,自然也能猜到,這討賊檄文討的是何人?又是何人所發了吧?”烏玉兒看到方正直表情的變化,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方正直沉默了。
他不傻,城門口掛的是他的畫像,而烏玉兒偏偏又提起池孤煙的事情,這討賊檄文討的是誰,又是由何人所發,他要是還想不明白,那就真是要蠢死了。
到了現在,他也終于明白烏玉兒為什么要先提池孤煙了。
以池孤煙在大夏王朝的身份和地位,親自發下的這份討賊檄文,其影響力是完全可以想象的。
雙龍榜首啊!
曾經所有人都認為那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畢竟,潛龍榜與升龍榜雖有部分重合,但歷史上卻從未有人同時登頂過雙龍榜首!
十八歲與二十八歲,十年相隔,又豈會太容易?可是,一年前,十三歲的池孤煙,卻突然橫空出世,用她的驚世之才讓所有天才心悅誠服。
這樣的一個人,還是一個女人!天下才子如何不動?!
“何罪?”方正直努力的讓自己表現的平靜一些。
“強揭云輕舞之面紗!”烏玉兒一邊說也一邊笑著從懷里摸出一張白紙遞到方正直的面前。
上面,正是討賊檄文的全文抄錄。
“如此行徑,堪稱斯文敗類,呼當世文人墨客,天下才子合心,以此子為公敵!力阻其進仕,以免辱我大夏王朝之千古盛名!”
方正直只是看了一眼,臉色就有些變了,這上面的話……也太毒了吧?
“其實,公子也不必太過憂心,池孤煙雖然發下討賊檄文,但是,卻又給天下才子們劃出了一條底線!所以,也算是給公子留了一線生機!”烏玉兒將纖細的手指伸到討賊檄文的最后一段,輕輕一指。
方正直一看,也發現了討賊檄文最后一段定下的底線,心里當然明白烏玉兒口里所說的一線生機是什么了。
一線生機……
還真的只有一線生機啊!
“此賊雖應受萬人誅,但我巍巍大夏王朝,享千古之盛名,又豈能與此賊之行同徑之事?故呼吁天下才子,以雷霆之勢,攜正明之手,將此賊斬于道典考試之中!”
這分明就是不想讓自己愉快的參加道典考試嘛?方正直很有一種想沖上天道閣,然后,一腳將池孤煙從天道閣的山巔上踢下云端的沖動。
正明之手……什么叫正明之手?還呼吁天下才子!
這很典型的就是叫了一群人打自己一個吧?
“公子此次府試,可有把握?”烏玉兒看方正直不說話,又緩緩飲下一杯香茗,似乎一點也不著急。
“我猜……信河府這段時間應該挺熱鬧的吧?”方正直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北漠五府之內,但凡未有資格參加府試的,盡皆聚于信河府,所有人的信息,我已經給公子準備好了。”烏玉兒點頭,然后,又從懷里摸出一張厚厚的信封遞到方正直手里。
方正直伸手接過,然后,馬上就有一種想罵人的沖動,這種厚度,夸張了一點吧?
池孤煙!
不過就是一腳之仇,八年了啊……你居然還不放過我?
想逼死人啊!
方正直自然是不可能放棄府試的,又或者說,就算他放棄了府試,池孤煙也有另外的手段將他再次逼入絕境。
他突然有些后悔,八年前,在烤那只火翎雞的時候放點毒就好了……
唉,以池孤煙一命,換南山村一村被屠?想了想,方正直覺得這種事情就算再給他一次機會,還是做不到啊。
“我想知道一件事,城門口的畫像是何人之意,又是何人執筆的?”麻煩都已經找上門來了,方正直也只能硬上了。
“康興平,潛龍榜第八十名,觀印境后期實力,康家嫡系血脈,第九子!”烏玉兒似乎早就準備好了,一口氣便將康興平的情況說了出來。
“他現在在哪里?”
“墨幽潭!”
“你……為什么要幫我?”
“因為,我想親眼看看能讓當世第一才女池孤煙,親自發下討賊檄文的第一登徒子,是否真的如她所言。”烏玉兒掩嘴輕笑。
“那你的感覺如何?”
“屬實!”
“咳咳……對了,我記得你好像是要請我來吃飯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吃啊?”方正直很快就岔開了話題。
“呵呵呵……”
花枝輕顫,笑顏如花。
“墨幽潭下深千尺,只嘆銀河非盡頭!”
墨幽潭前,一個白面書生,穿著一襲白色華服,手持一把碧綠紙扇,望著從一塊山石上落下的一道白簾高聲吟誦。
這樣一幕,當有一種氣吞山河之勢。
立即就吸引了墨幽潭邊無數雙美目的注意,一個個穿著紅裙綠衫的美女們望著潭前的公子,殷殷細語,面若桃花。
“康公子果然不愧是入得了潛龍榜的大才子啊!”
“那是自然,康興平可是出了名的詩畫雙絕,而且又是康家嫡系血脈,你要是誰能嫁給他啊,怕是要幸福死了!”
“唉呀,姐姐怎生說出這般話來,羞死人了!”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輕掩粉面,臉上羞出兩朵紅云,只是,一雙美目卻總是下意識的向著潭前的書生飄去。
“撲通!”
正在這個時候,一聲巨大的水聲傳來,就仿佛一塊足足百斤的巨石突然狠狠的砸進了水潭中一般。
緊接著,水潭邊便傳出幾聲急切的喊叫聲。
“唉呀,何人落水了!”
“是康公子落水了!”
“不好了,康興平掉到墨幽潭里去了!”
幾名少女一聽,頓時花容一變,立即尋聲望去,就看到康興平原本所立之處,正站著一個十五六歲的青年,清風吹襲,青年身上的藍色長衫輕輕的擺動著。
“不好意思,手滑了!”青年一臉平靜的望著墨幽潭中震憾得張大了嘴巴的康興平,輕聲說道,隨即轉身離去……
“方正直!”
“是方正直!”
墨幽潭邊才子佳人無數,很快就有人認出了青年的真實身份,畢竟,現在整個信河府都張貼著方正直的畫像,想不認識,都難了。
“這也太器張了吧?他這么做難道就不怕得罪了康興平嗎?”馬上就有人提出了質疑。
得罪?方正直望著質疑之人,不屑的撇了撇嘴,自己現在舉城皆敵,已經處于眾矢之地,還怕得罪?
難道,在所有人都要將自己滅之而后快時,還要裝孫子,將身體完全藏入龜殼之中,做個縮頭烏龜乎?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