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直的目光看著懷里的云輕舞，望著那雙閃動著熾熱光芒的鳳目，還有那傾城絕世的美麗臉龐。
不得不說云輕舞真的足夠漂亮。
如果云輕舞不是妖魔少主，如果他與云輕舞之間沒有恩恩怨怨，如果云輕舞只是一介平民百姓……
方正直還真的不介意和云輕舞發生點什么。
可這些如果都不存在，云輕舞就是云輕舞，是妖魔少主，是人類的敵人，同樣，也是他的敵人。
那么，有些事情便不可能發生。
而且，退一萬步來說，現在的時機也不對啊，就算他真的有意思想辦點兒什么事情，單時間上就不夠。
畢竟，他又不是自幼體虛，無陽早泄。
沒有個一兩個時辰，不變幻個幾十種上百種姿勢，這種事情可能完得了嗎？
難不成要讓墨山石等人，還有妖魔大軍看一場活春宮？
方正直還沒有無恥到這種地步，所以，在云輕舞準備繼續扒他褲子的時候，他只能死死的將褲子往上提，打死都不松手。
可云輕舞卻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一只手扒不下來，居然兩只手一起上，一左一右的將方正直的褲子往下扯。
“撕拉！”一聲輕響。
方正直頓時就一頭的黑線，見過扒褲子的，還真沒有見過扒不下褲子還要強行扒的，太特么無語了。
媽個蛋！
要是真的被云輕舞在這里把自己的褲子扒了，以后還有什么臉面？
一念至此，方正直就準備來個辣手摧花，反正褲子已經被撕爛了一道口子，再護下去也護不住，干脆一掌將云輕舞拍暈算了。
正在方正直這樣想著的時候，云輕舞的口里也再次發出了聲音：“你騙我……你騙我說你想要悠閑自在的生活，可是，你卻離開了北山村，你還是放不下人類，你終究和我一樣，無法置事無不顧。”
方正直的手抬了起來，因為，他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
可是，云輕舞卻似乎依舊沒有說完，而且，看起來還越來越激動，臉龐上都有著一種淡淡的紅潤：“我知道你做不到，事實上，我也做不到……我無法眼睜睜的看著族人被欺凌，只能夠困守在血影城，我知道……我知道你想殺我，但是，你又知不知道，我從未想過要殺你……”
方正直剛剛抬起的手再次停了下來。
如果說云輕舞沒有中幻術，那么，扒褲子的舉動又是從何而來？可如果說云輕舞確實中了幻術，說她從未想過要殺自己？
誰特么能信！
云輕舞太聰明了。
這種聰明，讓人根本無法猜到云輕舞何時是真，何時是假，因為，真要論到演技，云輕舞同樣是一流。
方正直覺得，若要真正的看明白云輕舞說的話是真是假，就只能真的把云輕舞推倒啪啪掉才能知道。
可是，后面的人類聯盟和妖魔大軍跟得實在太緊了。
沒有時間啊！
怎么啪？
難道，要學習一下邊跑邊啪？
這個難度……
實在是有點兒太大了些。
完全做不到啊。
等一下！
好像還有一個辦法！
神源！
方正直留下云輕舞的性命，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因為云輕舞是最有可能對神源有所了解的人。
而現在，云輕舞既然是陷入了幻術的控制，那么，有沒有可能，從云輕舞的嘴里套出一些神源的信息呢？
如果云輕舞只是裝的，自然是不可能將神源的信息說出來，而反之，是不是也能證明，云輕舞是真的中了幻術？
想到就做，一直是方正直的強項。
“咳咳……你說你不想殺我，又如何能讓我信？現在神境強者遍布圣域，就算你不想殺我，他們又怎么可能放過我？”方正直一邊繼續往前跑一邊說道。
“他們不敢殺你，只要有我在，他們就……”
“如果他們不遵你的命令呢？比如琴閑，他就是想置你于死地，等到妖魔兩族一統世界的時候，他們還會聽從你的命令嗎？”
“……”云輕舞沉默了，胸口微微的起伏，兩只死死扯著方正直褲子的手在這一刻也終于停了下來。
方正直沒有去追問。
因為，他知道云輕舞需要時間思考，特別是在陷入幻境的時候，思維往往會比清醒時要慢上很多。
而比較慶幸的是，他現在還有一點兒時間。
至少，現在平陽雖然在一路“沖殺”，可是，卻只是一邊殺一邊大喊大叫，并沒有什么實質上的危險。
在沉默了半刻鐘后，云輕舞居然輕輕的嘆出一口氣，然后，兩只手也再次抱緊了方正直，竟然有著要沉睡的意思。
“……”方正直知道無法再等下去了，如果真讓云輕舞睡了一覺，那還不知道到了什么時候：“告訴我神源所在的地方，只要我能找到神源，那么，神境強者自然就不可能再殺得了我！”
“神源？！”云輕舞抱著方正直的手突然一顫，臉上更是變得越發的紅潤，胸口起伏也是越來越快，感覺上就像是掙扎著什么似的：“不……我不能告訴你神源，如果那樣做，就等于背叛了我妖魔兩族，我不能……不能……”
“果然，這妞是裝的！”方正直的手再次一揚，就準備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一掌把云輕舞拍暈算了。
可云輕舞卻顯然是越來越激動。
不單胸口不斷的起伏，兩只手和腳居然開始亂蹬起來，看起來，就像是到了一種極為強大的刺激。
“不，我不能告訴你，我也不能愛上你……不能，我不能愛你，你是的人類，我是妖魔……我們不在一個世界，我要殺了你，不……我不能殺你，你不能死，我不想看著你死……神源，神源是禁地……”
“禁地？！神源是禁地？”方正直的眼睛一瞇，幾乎要落在云輕舞脖子后面的手掌也再次停了下來。
“那里……那里有著太多的秘密……是墳墓，那個墓不能打開，千萬不能打開那個墓，絕對不能打開……”
“墓？在哪里？”
“我不知道，你不要問我，我不知道……《上古手扎》里面說了，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能將墓打開……”
“《上古手扎》？那里還寫了什么？”
“寫了……寫了……不，我不能告訴你這些，我不能……不能，我不能！”云輕舞在說到最后的時候，兩只手也開始瘋狂的亂抓，眼睛中的熾熱光芒更是變得有些微微發紅，表情看起來極為痛苦。
“為什么你不能告訴我？”
“噗！”就在方正直的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云輕舞的臉色也突然一變，然后，一口鮮血直接就從口里噴了出來。
很驚人的劇變。
方正直一時之間還真的沒有反應過來，頓時就被一口鮮血噴在臉上，幸好他的臉上還戴著黑色的面巾。
而隨著一口血噴出，云輕舞的身體也開始變得有些抽筋起來，兩只手上青筋直鼓，全身上下仿佛在不斷的抽搐著。
很顯然，是要不行了。
果然，云輕舞的實力還是太弱了一些。
是因為境界太低，中了幻術太久的緣故嗎？
方正直對于幻術研究不是太深，但是，卻還是明白，一旦人的精神受到太過的刺激，便很有可能造成精神上的死亡。
云輕舞現在似乎就有這樣的前兆。
“不行，不能讓云輕舞就這樣輕易的死了！”方正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救云輕舞，但是，他卻覺得，如果讓云輕舞就這樣死掉，還是多少有點兒太便宜了一些。
怎么說，也要折磨一下再死吧？
比如，皮鞭，滴蠟……
咳咳！
方正直不是那種重口的人，所以，他還是將這些想法給拋開，同時，一掌也印在了云輕舞胸口的正上方。
“嘭！”一聲悶響。
云輕舞抽搐的身體也猛的一僵，然后，睜開的鳳目也一圓，一雙眼睛死死的盯在方正直的臉上。
接著，云輕舞眼睛中的紅光也慢慢散去，一縷鮮血從她的嘴角慢慢的溢出，目光也慢慢的變得清明起來。
“咳……”猛的，云輕舞重重的咳了一聲，身體一挺，眼睛一閉，再一睜，似乎也終于清醒了過來。
而在清醒過來的一瞬間，云輕舞的目光便落在了方正直的臉上，望著那張染著鮮紅血液的黑色面巾，似乎有些微微的失神。
不過，這種失神卻并沒有恃續太長的時間，幾乎就是幾處呼吸的時間，云輕舞的臉上便再次恢復了平靜。
一只手重新抵在了方正直的右邊胸口。
然后，云輕舞竟然就這樣任由著方正直抓著，再次恢得到了沉默，仿佛像是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
方正直看著云輕舞的樣子，心里多少還是有點兒佩服。
若論到冷靜，云輕舞真的是其中的翹楚，“夢”里面那么多的事情發生，在“夢”醒后，竟然還能如此快的判斷出“夢”與現實，而且，居然還能這么快的冷靜下來，單論這份智慧，就是無人可比。
“你剛才說了很多夢話啊？”方正直覺得應該適當的提醒一下云輕舞，否則，就等于是前功盡棄了。
“……”云輕舞沒有說話，但是，眼神卻是微微的變了一下。
“如果本神沒有記錯的話，你在夢話中，好像提到了北山村？”方正直再次開口。
“……”云輕舞還是沒有說話，不過，抵著方正直右邊胸口的手掌卻是無意識的輕輕顫了顫，顯然是心里有些波動。
“而且，你說北山村的事情并不是你下的命令，還說，是你救了方正直的父母？”方正直在說到這里的時候，眼睛中也是閃爍出一道寒芒。
“這不重要。”云輕舞終于開口了。
“噢？如果你見到他，也不愿意和他去解釋嗎？”方正直聽到這里，多少也有些好奇和疑惑。
“呵呵，他想我死，我也同樣想他死，有了恨，才能更好的出手，就比如：我跟你說我其實是一心救民，你就會放了我嗎？”云輕舞認真的看了方正直一眼，然后，猶豫了片刻還是冷笑了一聲。
“不會。”方正直搖了搖頭，因為，他已經明白云輕舞話中的意思了，是救人，還是殺人，真的重要嗎？
也許，重要！
但也許，其實也不重要！
因為，方正直和云輕舞終究是敵對的關系，這一點，從兩個人出生開始，便已經注定，根本就不可能改變。
生為人，便圖人類昌盛。
生為魔，便圖振興魔族。
生為妖，便圖妖族霸世。
這就是千古以來不變的道理，既然不在同一個陣營，那么，再談“救”還是“殺”，又真的重要嗎？
“你的夢話中……好像還提過一卷叫作《上古手扎》的書藉！”方正直沒有再繼續問“救”還是“殺”的問題，因為，他的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不過，在另外一個問題上，他還沒有答案，所以，他還得要趁著云輕舞剛醒，心性還未完全穩定的情況下，再試一試。
“……”與剛才的微顫相比，這一次，云輕舞的動作顯然比剛才要大上太多太多，不單是手腳明顯的一顫，甚至連臉色都變了，一雙鳳目緊緊的盯在方正直的眼睛中，想從其中看出點什么：“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上古手扎》……墳墓……還需要我再說下去嗎？”方正直能夠明顯的感覺出云輕舞情緒的緊張，自然也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云輕舞的臉色再次變了變，原本還有些紅潤的臉上竟然變得有些蒼白。
“呵呵，不知道我在說什么沒有關系，不過，《上古手扎》這么重要的東西，你應該會一直帶在身上吧？”方正直一邊說的同時，目光也慢慢的落在云輕舞的臉上，然后，順著那張臉龐慢慢的往下，下移到云輕舞的脖子上。
在云輕舞的脖子上……
自然是沒有了以前的吊墜，畢竟，那個吊墜在天禪山上的時候，就被他給搶了，不過，云輕舞顯然是對吊墜這玩意兒情有獨鐘。
因為，在她的脖子上，此刻正有著一件新的吊墜，形狀如眼淚，閃爍著瑩瑩的天藍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