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正直?!”
望著畫面中的青年,幾乎沒有人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這一幕,在他們的心里,方正直再天才,亦不過剛剛踏入天照境而已。
仗劍殺敵?
還是仗萬劍而殺敵?這怎么看也不符合常理,一個剛踏入天照境的人,如何能驅使萬劍達到這般威力?
一個又一個的疑惑在他們的心中升起。
于是,他們的目光注意到了方正直手中的劍,那把劍看起來極為普通,但是,那劍尖的紫痕卻是無比的妖異。
“難道是……那把劍?!”
圣天世界中有一把劍,那把劍是圣天戰神蒙天的劍,這件事情是一個傳說,但是,卻是一個沒有人不知道的傳說。
“方正直拿到了蒙天的那把劍?”這個念頭升起后,所有人的心里都有著無比的震憾。
而接下來,更令他們震憾的是,他們發現了正處于劍龍卷中的中年男子,那名中年男子的額頭上有一塊黑色如寶石一樣的東西。
看起來有些暗淡無光,可是,沒有人不知道那代表著什么。
魔眼!
是魔族,那個男的是魔族?!
方正直正用蒙天的劍斬殺一名魔族。
最主要的是,在方正直的后面,還站著十多名考生,里面有重傷不起的刑清隨,有胸前染滿鮮血的南宮木。
還有……
著躺倒在地上,嘴唇溢著一縷鮮血的平陽。
“圣天世界中,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平陽受傷了?!”
“方正直拿到了蒙天的劍,而且,正用那把劍在殺敵?”
一個一個令人震驚的問題在所有人的心中升起。
左相郁一平的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說出一句話,只是悠悠的發出一聲嘆息,他知道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他可以控制得住的了。
六部尚書的目光下意識的望了望韓長風,不管圣天世界中的事情到底是如何,可武試中被混入魔族。單這一點,韓長風便無法脫身。
更何況,平陽還躺在地上,鎮國府嫡子刑清隨更是身上插著一把劍。這都代表著圣天世界中發生的事情,絕對不是一個考驗那么簡單。
端王林新覺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作為此次朝試的督考,他有著監查之職,現在這樣的結果。是他想不到的,也是他不愿意去想的。
可是,這就是事實。
那么……
剩下的就是如何解決的問題了。
太子林天榮的目光同樣有些陰沉,朝試之中出事,他作為主政的太子,難辭其咎,而最令他痛心的是韓長風。
韓長風是他的太子師,更是他在朝中招攬精英的最強臂力。
一個主持朝試多年的老臣,下面有多少門生?這是一個極為恐怖的數字,而這些門生。都是太子一方的最大支持。
現在,這顆大樹眼看要倒,太子林天榮如何甘心?
在場之中,若要說心情唯一不同的人便是九皇子林云,朝局的事情與他無關,他作為此次朝試的督考,有責在所難免。
可這些都不是他最關心的,他最關心的是平陽還活著,刑清隨同樣活著,南宮木雖然受傷可也還活著。還有方正直,還有燕修……
這些大夏王朝未來的精英,最少還一半活著。
其實……
這就已經足夠了。
“朕要進去!”圣上林慕白在經過短暫的震驚過后,面色很快便恢復了正常。只是眼神卻是多少有些痛楚。
他的目光緊緊的盯在平陽的身上,那是他的女兒,親生女兒,最寵愛的女兒,只要看到平陽,他便可以想到一個女人。
那個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念的女人。
而現在。那個女人與他的女兒躺在了地上,嘴角還溢著鮮血,他的心里如何不痛?他又如何有面目向再去與那個女人相見?
“皇上不可!現在圣天世界雖然開啟,但是,沒有人敢保證這不是一個圈套,萬一是魔族故意……”郁一平在聽到圣上林慕白的話后,立即跪倒在地。
“圈套?朕乃真龍天子,就算是圈套,又有何懼?”圣上林慕白語氣一冷,直接繞過眾人,朝著畫面中走去。
沒有人敢阻攔,只有一扇石門在畫面中快速的打開。
最先跟在圣上林慕白身后的人當然是太子林天榮,即使最先動的人是九皇子林云,但是太子林天榮依舊在速度上搶先了一步。
接下來便是九皇子林云,左相郁一平和六部尚書。
既然圣上林慕白進去了,那么,他們又如何敢不進?
望著進去的眾人,端王林新覺終于咬了咬牙,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后,跟在了眾人的身后走了進去。
韓長風沒有進去,他只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神情顯得有些空洞,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坐著。
而在他的周圍,御書院的御使們同樣顯得很安靜,一道道目光靜靜的看著韓長風,沒有人開口……
圣天世界中。
方正直執劍而立,在他的周圍,萬劍已經落地,因為,影山放棄了掙扎,既然影山放棄,萬劍便已失去作用。
影山死了……
這對于還處于圣天世界中的人來說絕對是震憾而驚喜的。
燕修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那是朋友間最欣慰的笑容,方正直做到了,那么,他就要為方正直而感到高興。
至于南宮木和刑清隨,則是已經開始各自處理起自己的傷勢。
其它的考生們望了望方正直,又望了望方正直手中的無痕劍,眼中流露出復雜的光芒,里面有羨慕,亦有一些不知名的情緒……
不過,這些情緒很快就被震驚所代替。
因為……
圣上林慕白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不單是圣上林慕白,還有太子林天榮,九皇子林云,左相郁一平,六部尚書。端王林新覺,全部出現在了圣天世界。
圣上林慕白和九皇子林云看的是平陽。
而太子林天榮,左相郁一平,端王林新覺。六部尚書的目光卻一直都停留在方正直手中的無痕劍上。
“這就是圣天戰神蒙天的劍?”
“一把能操控圣天世界,擁有意志的劍?”
眾人的心里都多少有些激動,而太子林天榮和端王林新覺的目光中則是有些火熱,這樣的一把劍,即使他們貴為皇子。亦無法不心動。
畢竟,圣天戰神在大夏王朝代表的是一個傳說,一個即使這么多年也沒有第二個人超越的傳說。
“參見皇上!”考生們看到進來的人,都是身體一顫,跪倒在地。
“平身。”圣上林慕白回了一句后,便直接來到了平陽的身邊,一伸手便將手掌按在了平陽的手臂上,身上亮起金色的光輝。
就像太陽一般閃耀。
“父皇?!我……我沒事……”平陽倒是真沒有想到第一個進入圣天世界中的人竟然會是圣上林慕白,多少也有些驚訝。
感受到圣上林慕白手中傳來的溫熱,她的心里多少有些溫暖。
圣上林慕白點了點頭。他用氣息探入到平陽的體內后,便感覺到只是受了震傷,并沒有太重的傷勢。
“先將受傷的送出去,朝試中發生的事情,由刑部徹查,韓長風作為朝試主筆,先暫押刑部大牢,待事情清楚后再行論罪!”
“遵旨!”
御書院舉辦武試,自然設有專門救助傷者的醫師,受傷的考生們被送出去后。便馬上可以接受治療,并沒有性命之憂。
炎京城的暴雨使得街道上匯聚起一灘灘雨水,但是,在炎京城內的各處府宅和茶樓中。卻是無比的熱鬧。
因為,今日是武試放榜之日,同樣也代表著宣布此次朝試的最終結果。
可是……
御書院卻始終大門緊閉。
這就讓炎京城的人們猜測紛紛,無數的謠言紛起。
正所謂,紙永遠都包不住火,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不透風的墻。圣天世界中的事情,御書院的御使們全部親眼所見,再加上受傷人數眾多,里面又有各考生的親朋前來探視考生的人來來往往,那么,自然就飛速的傳播開來。
“聽說了沒有?武試中混入了魔族,好像還是個十域副都統!”
“副都統?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我表弟就親眼看到了,他這次正好在參加武試呢,我表弟說那個魔族叫影山,還是回光境中期的實力呢!”
“回光境中期?我的天啊……那他們還能活著啊?”
“好像是說方正直拿到了一把劍,就是圣天戰神蒙天的那把劍,然后,把那個叫影山的魔族給殺了。”
“方正直殺了影山?!他才剛剛踏入天照境吧?怎么可能的事情?別說是殺了,他能擋住一招,我都不相信!”
茶樓中,一個個穿著錦衣華服的青年們在那里議論著,另外,還有好事者在一旁叫喊著,只是,大家都是半信半疑。
可是,御書院大門緊閉,這卻是無可爭辯的事實,這也代表著此次的武試,一定出了問題。
巡衛營軍賬中。
端王林新覺的臉色相當難看,作為大夏王朝的御命親王,他當然不擔心因此而丟掉性命,只是,此次交由刑部徹查,卻是讓他心中不安。
因為,刑部一直都受控于太子林天榮,如果一旦刑部借機扣下罪來,就算是他,也脫不了受罰之罪。
而在端王林新覺的下方,一身黑白道袍的溫老同樣眉頭緊皺。
與其相比,一身書生裝扮的華先生神情間卻多少有些淡然之色,只是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等候著端王林新覺開口。
“華先生,看起來似乎有了主意?”端王林新覺望著華先生淡然的表情,心里多少有些疑惑。
“回殿下,主意倒談不上,只是,屬下認為此事急的應該是太子,殿下倒是不需要太過于焦慮了。”華先生微微一笑。
“先生何出此言?”
“此事最大的罪名自然是由韓長風所擔,刑部雖屬太子執掌,可是若真的徹查起來,那么,對太子并無好處。”
“先生的意思是?”
“殿下若要在此事中占得先機,只需要做一件事情便可!”
“何事?”
“在圣上面前,為韓長風求情。”
“你要本王去為韓長風求情?現在父皇正是盛怒之時,本王監督不力,如何還能為他人求情?”端王林新覺有些無法理解。
“殿下回想一下,當初在圣上面前請求督辦朝試是何理由?”
“自然是親賢才……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說?”端王林新覺聽到這里,眼中突然一亮,似乎有些明白過來。
“韓長風主筆朝試多年,此次雖然有所失誤,但是圣心依舊有所存,殿下為韓長風求情,那么圣上自然認為殿下有為朝護才之名,又豈會怪罪?”
“可是,圣心難測,本王冒這樣的風險,意義何在?”
“兩利,第一,在圣上樹立重才之名,即使圣上怪罪,亦不會真心責罰,第二,殿下為韓長風求情,試問太子心中如何想?”
“自然是……”端王林新覺說到這里,眼前終于一亮:“明白了,華先生這是一箭雙雕之計啊?”
“殿下聰慧,只要殿下為韓長風求情,那么,此事朝試中的過失不但不會加重,反而會讓圣上另眼相看,韓長風是太子師,太子不出面為其求情,而殿下為其求情,說明殿下重才,另外,殿下再趁機放出不久前求出韓長風其子之事,太子就算依舊對韓長風心存信任,可左相郁一平向來自恃專斷,必不會因為韓長風的太子師名義而有所保留,那么,便會有兩種結果,一種是太子與左相郁一平因此事而分道,二則是一方服軟,至于韓長風,無論脫罪與否,都不可能再像往日般得寵了。”
“華先生此舉高明!另有一事本王還要向華先生請教,方正直在圣天世界中得了蒙天的劍……”
“那把劍是圣天戰神蒙天的劍,方正直不過一介平民,殿下無須為此事擔憂。”
“好,那就按照先生之計行事,本王現在就進宮面圣!”端王林新覺說完后,便直接走出了軍營,臉上再無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