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之美,雖然比不上玫瑰的嬌艷,也比不上牡丹的高貴,但是,卻獨享圣潔二字。√∟
就如同現在的云輕舞一般。
雖只著淡妝素裙,卻凜然而不可浸犯。
更何況,云輕舞的速度很快,最少比方正直右手的動作要快,而且,無論從躲避的時機選擇,還是躲避的動作來看,她似乎都掌握的很好。
很明顯……
這個動作是她早就謀劃好的,甚至她應該還專門練過。
轉身的姿勢很漂亮,配合上雪白長裙的飄然而起,更是絕美無倫。
只是,很可惜的是,當她轉過身的一瞬間,眼前卻出現了一只手,那是一只似乎早就等候在她面前的手。
手?!
哪里來的手?
云輕舞有些不太明白,因為,她已經清楚的看到她躲開了方正直伸向自己面紗的手。
可是,為何還有一只手?
最主要的是,自己轉身之后,剛好就撞在了這只手的手臂上……
然后,臉上微微一輕,黑紗就到了這只手的手中。
“你……”云輕舞看著方正直左手上的黑紗,表情有些微微的呆滯。
絕美的面容再次展露出來,柳眉如畫,膚如冰雪,粉嫩的唇,帶著姹紫嫣紅的驚艷,微微的張開,微微露出其中一排潔白的皓齒。
如同第一次被方正直揭下面紗的那一刻一模一樣,配合著她絕美而傾城的相貌,確實有一種圣潔蓮花被褻瀆后的美感。
世事,有時候就是這么無常。
就算你算計得再精準,該來的,還是會來!
方正直輕輕的揮動著左手上的黑紗。微笑著看著主動撞入懷中的云輕舞。
誠如云輕舞所料,她躲開了,只是,她躲開的是方正直的右手,但黑紗現在卻落在了方正直的左手之中。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點,就是兩人間的動作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從方正直雙手一前一后伸出。再到云輕舞向左一轉,然后,黑紗落入方正直的左手,怎么看都更像是云輕舞嬌羞的轉身躺到了方正直的懷中。
如果這一幕,被任何一個才子,或者是男人看到……
估計馬上就要舉劍相殺,褻瀆,這是對世間最美蓮花的褻瀆,而且。是絕對不可饒恕的那種。
“作為一個男人,不能只靠一只手,必須兩手一起抓,兩手都要硬!”方正直發表了自己對這個美麗意外的結論。
云輕舞臉上的驚訝漸漸消失,慢慢換上了平靜。
靜靜的看了看面前近在咫尺的青年,她并沒有如一般女子那樣尖叫著跳開,而是很平靜的從方正直的懷中脫開,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方正直倒是并沒有重新坐下的意思。
“你覺得你能走了嗎?”
“面紗已經揭下。自然就可以走了。”
“看來你確實知道我邀你來的目的。”云輕舞的眼中閃過一絲微微的驚訝。
“云輕舞來到信河府,總不可能只是為了請我彈曲聽樂那般簡單。我想……如果我沒有拿到文榜榜首,應該就會有些麻煩找上門了,武榜榜首你倒是沒有押,自然是因為燕修的存在,現在既然我是雙榜榜首,那么外面的麻煩就沒有了。只剩下你的麻煩了。”
“你就不怕揭不下嗎?”云輕舞聽完方正直的話,卻是反常的平靜了下來。
“我能揭得了一次,就能揭第二次,有何可怕?”
“此次神候府的大宴中必有一番風云,方公子決定要去了嗎?”
“風云來了。大不了就跑唄。”
“呵呵……”云輕舞的臉上終于劃過一絲笑容:“別人談的都是直面風云,從容而對,可方公子的第一想法卻是跑,是輕舞膚淺了。”
“那么,你算是一方風云嗎?”方正直認真的看向云輕舞。
云輕舞臉上的笑容消失,神情間第一次顯得有些猶豫,她沒有看方正直,而是將目光看向岸邊飄動的柳枝。
“我姓云。”
“明白了。”
從畫舫出來,信河畔的風似乎越來越涼,才子們看著方正直,方正直同樣看著他們,兩方對視,然后,方正直開口了。
“你們……不冷嗎?”
“冷?”才子們一個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不明白方正直話中的意思。
剛準備開口的時候,方正直卻已經轉身離去……
第二天,信河府城門口。
一身小廝打扮的蘇九站立于城墻之下,一眼看到不遠處牽著銀鱗馬一臉悠閑的方正直時,便飛快的迎了上去。
“方公子,是要出城嗎?”
“你們的消息真的很靈通。”方正直看到蘇九出現,便知道對方應該是早就等候在此了。
“謝謝方公子夸獎,我們當家的知道方公子要出城,有一事不明,托小的來問一句。”蘇九很恭的幫方正直牽過銀鱗馬,然后,引著方正直過了城門。
“問吧。”
“當家的想問,方公子既有時間與人畫舫對坐,花前月下,為何卻忘了當日在望月樓前的約定?”
“呵呵,因為你們當家的太黑了!”方正直微微一笑。
再去望月樓?讓人當羊一樣的宰了?
“太黑了?”蘇九一臉的疑惑,但還是很恭敬的送別了方正直,當然了,既然是來送行,盤纏什么的,蘇九還是沒有忘。
出了信河府,方正直騎著銀鱗馬,一騎絕塵的時候,望月樓中,烏玉兒卻是對著面前的銅鏡看了一遍又一遍。
“黑嗎?不會啊……明明就很白,來人啊!”
“主上有何吩咐!”一名穿著紅裙的侍女立即躬身走了進來。
“你覺得我的皮膚如何?”
“主上膚如白雪,明艷不可方物。可堪比空中皓月!”
“嗯,你退下吧!”烏玉兒點了點頭,然后,又轉頭看向銅鏡:“這個登徒子,難道眼睛瞎了?”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便化龍。
十多天后。北漠五府之都,北都金鱗城。
作為大夏王朝為抵御北邦蠻騎而設下的軍事重城,金鱗城的繁榮可想而知,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無數戴著氈帽的商旅在城中穿梭著。
不過,就算是再大的商旅也一定會刻意的避過城中的一個巨大府坻,因為,那里是一閣。四圣,十三府中的北漠神候府。
兩排穿著明亮盔甲的軍士,守衛在神候府的大門前,每一名軍士的盔甲的胸口上都有著一個血紅色的三角紋印。
神候府,紅羽衛!
他們是軍士中真正的精英,更是神候府坐鎮北漠的實力象征。
每一名紅羽衛的身上都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股殺意,那是經歷過血與火戰場后才會擁有的氣質。
沒有行人愿意靠近他們。
但是,此刻卻有一個穿著綠裙。頭上戴著銀簪的少女邁著輕巧的步伐,向著他們走去。一臉的無懼,甚至,還帶著一種小小的傲慢。
少女走到神候府的大門前,抬頭望了望高掛在府門前寫著“神候府”三個字的燙金牌扁,眼中露出一抹濃濃的思念。
“一年了……終于回來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名穿著寬大長袍。有些微胖的中年男子也從神候府中飛快的迎了出來,身后還跟著幾名紅羽衛的軍士。
一看到少女。
中年男子的眼睛立即就亮了起來。
“唉呀,月兒回來了,小姐呢?”中年男子很客氣的和少女打著招呼,只是眼睛卻是不停的朝著少女的身后望去。
“小姐的行蹤豈能告訴你?”少女月兒一臉的高傲表情。
“呃……月兒。你這不是為難我嗎?候爺知道小姐下了天道閣,可是日夜盼著小姐回來吶!”中年男子一聽,臉上立即就跨了下來。
可惜,他卻不敢太過為難眼前的少女。
雖然,眼前的少女在神候府中只是一個侍女的身份,但是,她侍候的人卻是在神候府中地位甚至比候爺還要更加重要的池孤煙。
作為池孤煙的貼身侍女,月兒確實有高傲的本錢。
而且,無人奈何。
“我只能告訴你,小姐并沒有與我同行。”月兒微仰著頭,然后,繞過中年男子,大步的朝著神候府中走去。
“并沒有與你同行?小姐怎么能不與你同行呢?你在天道閣中侍候小姐一年,又是一起下的山?小姐……”中年男子驚訝莫名,想到小姐一人在外,剛準備說會不會有危險之類的話,可轉念一想,以小姐的手段,這種可能性自然是沒有的。
“你還真是羅嗦,小姐的想法,我又豈能知道?”月兒有些不耐煩。
“那……”
“小姐說了,大宴之期前,必會回來!”月兒擺了擺手,徑自朝著府中一處幽靜的獨立小院中走去。
“我得先幫小姐收拾收拾,你們這些人……手腳太笨了!”
中年男子并沒有再去追問,只是一臉疑惑的望著月兒消失的背影。
“距離大宴之期還有兩個多月啊?小姐到底干什么去了?”中年男子一邊走一邊思考著,然后,心中突然一驚:“現在整個王朝都在傳小姐回神候府的消息,可是,小姐卻沒有回來?這可如何是好?不行,我得馬上去稟報候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