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少女何曾受過這樣的嘲諷,她不能接受,也無法去接受,所以她要報復,瘋狂的報復。
“我要殺了他!”少女憤怒了,第一次,她如此的憤怒。
青年看著少女憤怒的表情,輕輕搖頭,他不忍心打擊,可是,卻又不得不提醒少女一個血淋淋的事實。
“可是你打不過他,他已經天照了!”
“……”少女粉嫩的嘴唇微微張開,她又有了一個第一次的初體驗,就是深深的無力感:“是啊,方正直天照了,像他這樣的人怎么可以天照?!”
“無恥,敗類,我就算是咬,我也要咬死他!”少女捏緊了粉拳,她覺得就算是正面打不過,她也有別的方法,比如,抓,撓,咬……只要能讓方正直吃到苦頭,她不介意使出任何的手段。
“咬?”青年看了看少女粉嫩如櫻桃的小嘴,再次嘆了一口氣:“估計你也咬不到他!”
“九哥,你……你怎么幫著外人啊!”少女的清徹的眼睛中升起一抹迷蒙的水霧,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落下淚來。
青年看著這一幕,有些不太忍心,看來自己的話說重了一點。
“好吧,你別哭,九哥在這給你賠罪。”
“賠罪的話,就把你的紫電烏龍駒賠給我!”
“那還是算了吧。”
“借我騎一個月總可以了吧?”
“不好。”
“半個月?七天……三天,一天!!!”
“一個時辰都不行,在這炎京城里誰還不知道你啊,什么東西到了你的手里,還能回來嗎?”青年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只留下少女在那里不停的跳腳:“方正直,你害我得不到紫電烏龍駒,這筆賬……我一定要好好給你算算!等一下……我的白雪啊!”
白雪自然在方正直的跨下騎著,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有些不太聽話,但是。這難不倒方正直,幾鞭子下去后,再烈的馬也必須服服貼貼。
方正直騎著白雪,而白雪的眼中則是含著淚。
作為馬中的王者雪中玉。白雪天生合擁有最高貴的血統,能夠感悟到萬物中的風,這使得它有一個別名,便是踏雪無痕,即使是在一尺后的雪地上奔馳。也可以不落下一點痕跡。
所有得到它的人,都是視為珍寶,捧在掌心,何曾受到這樣的委屈?
而更委屈的是,騎在它身上的這位主兒,似乎還準備將它賣掉……
“嗨,這位小哥,知道馬市在哪里嗎?”方正直騎著白雪,對著一位穿著商販模樣的青年問道。
青年一看方正直跨下的雪中玉,頓時眼睛就有些發直。這可是馬是王者雪中玉啊。
“東……東面便有馬市!”青年不知道方正直的身份,但是,能騎在雪中玉身上的人,絕對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多謝了!”方正直手一揚,賞錢便飛了出去。
青年心里一喜,立馬雙手接住,然后,就發現掌心中躺著一枚破破爛爛的銅錢……心里的浪一下就翻了起來,這出手也太大方點了吧?
東面的馬市很熱鬧,炎京城。達官貴人無數,自有各地趕來炎京城做馬匹生意的人,畢竟,這里的人太有錢了。
而方正直騎著白雪到達馬市之后。這熱鬧程度便又翻上了幾倍不止。
“哇,是雪中玉啊!”
“真的是雪中玉,居然有人要賣雪中玉?!”
聽得知方正直要賣雪中玉的想法后,所有的馬販們一下就激動了起來,這玩意兒可是王公貴族最喜歡的東西了。
“一萬兩!”
“你在欺負人吧?小伙子,我出一萬五!”
“都閃開。三萬兩銀票,現在就可以交易!”
“五萬,我出五萬!”
不到一會兒,方正直的雪中玉便脫手了,總共是六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兩銀子,絕對是一個非常吉利的好數字。
得到雪中玉的人是一個公子哥,小小的眼睛,但是穿戴卻是極為得體,一看就是富貴人家。
他的手輕輕的撫摸著雪中玉,望著方正直離去的背影,露出一抹譏諷:“不到七萬兩,就賣了一匹雪中玉?真是夠傻的!這一下,我看王家的公子還怎么在我面前得意,雪中玉啊,我要去讓他們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馬中王者!”
方正直當然知道自己賣虧了,但是他卻一點都不介意,有些東西捂在手里也不可能生蛋,變成現銀才是王道。
憑白無故的弄了一錠金子,又賺了六萬多兩銀子,心情絕對大好,于是他決定去請燕修好好吃一頓。
于是,再次哼著歌,朝著客棧的方向慢悠悠的走去……
少女的身邊現在站著一名軍士。
而軍士的臉上則是一臉的驚恐,因為,他很清楚的看到眼前的少女眼中閃爍著的寒光和憤怒。
“你說方正直把我的雪中玉給賣了?!”少女還真是沒有想到,方正直居然會這么快就把雪中玉脫手了。
“是的!”軍士的身體都有些顫抖。
“賣了多少銀子?”
“好像是六萬多兩……”
“才六萬多兩銀子就賣我的雪中玉?簡直欺人太甚!”少女的粉拳再次捏緊了:“知道賣給誰了嗎?”
“韓長風的二公子,韓天真!”
“韓天真?小小一個御書院督御使的兒子,他還真是天真……敢買我的雪中玉!走,跟我去韓府搶馬去!噢,不對……是捉贓去!”
“是!”
韓府今日注定是倒霉的,不過,韓天真倒暫時還沒有發覺,他現在的心情很好,臉上的笑容很燦爛,正親自拿著毛涮在馬廝里給雪中玉洗澡。
“馬上給我單獨建一座馬廝,我的雪中玉可不能與這些凡品待在一起!”
“是的,二公子!”
“哈哈哈……”韓天真笑得很開心,他覺得以后在炎京城里,自己一定可以抬起頭來。讓那些人知道,以前看不起他的下場。
不過,很快的,韓天真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因為……
一大批穿著盔甲的軍士們非常不客氣的闖了進來。這讓他多少有些驚訝,天子腳下,何人敢闖堂堂御書院督御使的府宅?
直到他看到一名少女,手上拿著一根馬鞭的少女。
那個少女就像落入凡間的精靈一樣,有著一雙清徹如水般的眼睛。可是真正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那不過是掩飾她魔鬼內心的一個幌子而已。
雪中玉被搶走了。
在這一點上,韓天真一點都不敢反抗,只是,他不明白的是為什么自己都不反抗了,還要挨上五十記板子?被冠上一個莫須有的盜馬之罪?
自己明明是買馬啊……
真金白銀買的雪中玉啊。
“冤枉啊!”韓天真捂著屁股被一群軍士押出了韓府,小小的眼睛望著蒼天,一臉的悲痛莫名。
少女現在也很悲痛,因為,她發現了白雪屁股上幾道清晰的鞭印。那絕對是剛剛被鞭子抽上去的。
“方正直,我要和你拼了!”
對于一個愛馬如命的人來說,鞭了她的馬,絕對是比鞭了她的人更令人憤怒,特別是在“鞭”了她的人后,再鞭了她的馬。
這種憤怒,已經讓少女暴走了。
方正直自然是不知道有一團紅云正在炎京城內嘶吼著,他正一臉大方的坐在炎京城內最好的酒樓內。
“把你們這里最好的菜全給我上了!”方正直對著小二,臉上笑得很燦爛。
燕修坐在方正直的對面,臉上帶著一絲疑惑。他記得方正直向來都不是一個太大方的人,最少,在吃飯上面不會大方到這種地步。
“有什么喜事?”
“喜事倒沒有,就是發了點小財。”方正直知道燕修很有錢。所以,他覺得那幾萬兩銀子,不過就是一點小財而已。
“多少?”
“沒多少,就六七萬銀子。”
“啊?!”燕修看著方正直,他并不驚訝于六七萬兩銀子有多少,而是驚訝于。方正直出去還不到一個時辰,是如何賺到這六七萬兩銀子的。
方正直沒有多說,因為,他總覺得這點小錢在燕修的眼里不算什么。
燕修沒有多問,因為,方正直沒有多說。
于是兩個人很開心的喝酒,吃菜……
與方正直和燕修的開心相比,坐在巡衛軍軍營之中的端王林新覺現在明顯的就不太開心了,如劍一樣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端王林新覺看向坐在下方穿著黑白道袍的溫老和書生中年人,臉上有些愁容。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方正直天照的消息會傳得這么快,他的人都還沒有進東宮,消息便已經傳得炎京城人人皆知。
這種情況下,他自然明白,再進東宮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此事在朝堂之中已經爭執了有近一個月了,但是圣上卻遲遲沒有定下,恐怕不宜再爭,不如退而求其次!”溫老搖了搖頭。
“溫老難道是想讓本王爭一個副主筆嗎?”端王林新覺臉上明顯有些不悅,他已經在朝堂中言明,自己想主筆朝試,若是爭不到也無妨,可若淪為副主筆。
那里面的意義又完全不一樣了。
“端王殿下,屬下倒有一計!”書生中年人華先生這個時候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