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郁一平這個時候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雖然沒有再看蘇青一眼,但是,神情間卻是顯得有些動容。
而蘇青則是再次施了一禮,以示對太子林天榮的尊敬。
“回太子殿下,殿試乃大夏王朝最重要的盛典,若是能將其武試定在南域山脈,第一,可以表示出我大夏王朝對南域山脈的信任和重試,更重要的是能以此一探南域山脈對大夏王朝的態度,而南域山脈就算有反意,也絕不敢公然違逆,這便是第一得,解圣之憂。”蘇青施完禮后,并沒有再耽擱,而是直接說道。
太子林天榮聽到蘇青的話,微微點頭。
“殿試是展示我大夏王朝雄厚實力的最佳時機,無數英才進入南域山脈,這便是震攝,兵法有云,不戰而屈人之兵,乃為上上之策!若能讓南域山脈看到我大夏王朝的國力,必可讓其三思而后行!這便是第二得,安邦!”蘇青繼續說道。
“好!有此二得,此謀便可行,敢問蘇大人,這第三得和第四得又是如何?”太子林天榮聽到這里,已經有些坐不住了。
“這第三得乃是和第二得循循相扣,要震攝南域山脈,光靠參試的考生們還是不夠,所以,得要借用軍門的力量,將軍門演練與武試相結合,調兵入南域山脈,這樣一來,南域山即使想反對也不可能!”
“確實如此,若是單以軍門演練的理由調兵入南域山脈,雖然南域山脈也不敢反對,但是,總有刻意震攝之嫌,但按照殿試實戰的規則,讓參試的考生們帶兵入境,卻是符合兩國相交的友好之意!”太子林天榮略微思索,便再次點了點頭。
“太子殿下目光如炬,臣自嘆不如。這樣一來,按照歷屆殿試的規則,太子殿下有參與殿試,為圣分憂的資格。而圣上因為坐鎮京師,自不可能親自進入南域山脈,那么,太子殿下便可以順勢成為此次殿試武試的主筆,相反。端王則變成了從旁協助,軍門演練便也以太子殿下為首,那么……”
“好,很好!說說這最后一得!”
“最后一得便是借刀殺人,端王素與方正直不合,太子殿下只需略施小計,臣想,這樣一個天賜良機,端王又豈會放過?”蘇青說到這里,便也恭身跪下。
“蘇大人快請起!沒錯。武試的地點在南域山脈,又有軍門參與,只要本太子主筆之時裝成看不成,六弟絕對不會放過這么一個天大的機會,哈哈哈……好好好,左相和眾臣對蘇大人的提議,還有無不同看法?”太子林天榮一抬手,顯得極為滿意。
“蘇大人謀智深遠,臣并無不同看法!”左相郁一平在這個時候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恭身對著太子殿下行了一禮。
其它的朝臣們一個個互視了一眼。都紛紛點頭,他們并不傻,蘇青的計謀確實非常不錯,又有太子林天榮和左相郁一平首肯。他們哪里還敢有什么別的意見。
“好,那就按蘇大人之計行事!”
夜深,人靜。
端王府一間隱蔽的密室之中。
一名穿著王府侍衛便裝的青年恭敬的站立在中間,而在他的上方,還坐著一身華服的端王林新覺。
而在端王林新覺的左右兩方,則是坐著一身書生裝扮的華先生和一身黑白道袍的溫老。
“按照殿下的吩咐。臣今日已經當眾將計策獻與太子,從太子的表情來看,應該是極為認同!”侍衛便裝的青年說完也緩緩抬起了頭。
正是白天在東宮太子府的四品朝臣蘇青。
“嗯,辦的很好!”端王林新覺聽到蘇青的話,也是露出一絲微笑。
“殿下,蘇青此次獻計,當屬首功!”華先生這個時候站了起來,走到蘇青的面前,將蘇青扶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多謝華先生,不過,事情還沒有到最后,現在就請功實在是有些過早,臣已經將太子的賞賜帶了過來,還請殿下收回!”蘇青對著華先生施了一禮,隨即又轉向端王林新覺誠肯道。
“哈哈哈……蘇大人這次甘冒如此風險,且成功瞞過左相,太子那邊的賞賜你就自己拿了吧,另外,本王這里有一顆東珠,乃是邦國進貢之物,就賞給你了!”端王林新覺大方的一揮手,一顆明亮如星辰般的圓珠便被丟了出來。
“多謝端王殿下!”蘇青立即叩領。
“殿下,現在萬事俱備,只待殿試到來,屬下現在便連夜啟程南域山脈準備一下!”溫老這個時候也站了起來。
“好,溫老辛苦了,南域山脈那邊也只有溫老才能控制得住,這次的計劃能否成功,便全仗溫老了!”端王林新覺看到溫老起身,也是站了起來,對著溫老施了一禮。
“殿下言重了!屬下告退!”
“溫老,外面有些黑了,就由我送您出去吧!”華先生看到溫老轉身,也站了起來走到溫老身邊。
“好!”溫老看了一眼身邊的華先生,點了點頭。
重陽節,又稱重九節、曬秋節、“踏秋”,乃是大夏王朝最重要四大祭祖節日之一,有著出游賞秋、登高遠眺、觀賞菊花、遍插茱萸等活動。
而今年大夏王朝的重陽,又多了一項更重要的意義。
艷陽高照。
皇城東門口的廣場上,秋意怏然,一朵朵金黃的菊花擺放在四周,而在中間,則是搭建起一個巨大的高臺,上面鋪著鮮紅色的綢布,顯得喜慶而高貴。
一排排穿著金色盔甲的護衛們站立在廣場四周,神情肅穆,一圈圈圍觀的平民們伸長了脖子,在護衛們身后不停的跳躍著。
高臺上。
以圣上林慕白為皇后首,眾皇子們紛紛站立依禮祭拜。
作為最盛大的節日之一,重陽的禮節繁雜,但是從清晨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該有的禮節也差不多了。
在圣上林慕白將手中的一杯酒灑在地面之后,重陽的祭祖便也正式宣告完成。
陽光越發的明媚起來。
但是。文武百官和眾皇子卻并沒有一個人離開,因為,今日除了祭祖之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便是殿試的預試,朝試的復試開考之日。
之所以將預試定在重陽祭典之后,也是有所講究的,第一,是對先祖功德的表彰。讓參加殿試的考生們接受洗禮,日后能更加忠君為國,第二,則是因為上次朝試的武試是意外中斷,這樣的話就并不方便特意舉辦一場復試。
正因如此,便將朝試的復試改命名為殿試的預試,又設在重陽祭典之后,對外宣稱則是重陽節的活動。
讓才子們在先祖面前比擂展現實力,也是一種向先祖致敬的禮儀。
一聲鑼響。
殿試的預試便正式開始。
因為上次朝試中的意外,真正活下來的才子們總共也就只有十多個。所以,并不會太過于復雜。
規則也是極為簡單,以抽簽來定比擂的順序。
不多時,榜石上便出現了一個個名字,方正直和燕修等人的名字赫然在內,除此之外,還有刑清隨,南宮木等等。
只是……
卻并沒有青陽。
一身金紅色禮服的平陽坐在圣上林慕白的右手邊,粉嫩的嘴辱使勁的嘟了起來,顯然十分不爽。
而坐在下方的文武百官們卻并意外這樣的結果。
畢竟。大家心里都知道,青陽就是平陽。
不過,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是平陽在幾個月前剛背著圣上跑出炎京城。能不責罵,已經是天大的恩寵了。
又豈會讓平陽繼續在殿試中胡鬧?
殿試預試的對擂是以上次在圣天世界中進入的排名而定,當時,大多數的人都只進入到第三輪。
只有南宮木,刑清隨和方正直算是真正進入第四輪的考生。
所以,第一輪的對試中。這三個名字也被列出在外,直接歸入到第二輪的對試,以示公平。
一個個考生們都嚴陣以待。
不過……
讓文武百官們驚訝的是,考生席位上有南宮木,有刑清隨,有燕修,但是,卻并沒有方正直。
十天前,方正直在東林城中戰敗宇文古的事情早就在大夏王朝中傳開,而東林城距離炎京城的路程按理來說只需要七天便足矣。
可事實上就是,方正直并沒有出現,甚至連方正直進入到炎京城的消息都沒有。
遲到了?!
這絕對是讓文武百官們不敢想的事情,畢竟,這可是殿試的預試,古往今來,殿試都是最重王朝重視的盛典,也是各方才子們心中最重要的事情。
哪里會有遲到的先例?
“如此行徑,簡直就是文人墨客的恥辱!”
“何止是恥辱,我看這方正直是狂妄到了藐視殿試地步了吧?”
“這次參加殿試的人可是空前的多,本官估計方正直是故意棄權的吧?不過,管他那么多呢,反正如果輪到他出場的時候沒有出現,就該判決為輸了!”
“雖然按照他的排名,就算棄權,也可以算通過了殿試的預試,只是,卻似乎無法排入到朝試前三甲的名次了。”
“看來這屆朝試的前三甲要在刑清隨,南宮木和燕修的身上產生了。”
“燕修剛剛跨入天照境沒有多久,雖然文試排在了第二甲,但是,想在武試中進入前列,還是多少要有些運氣。”
“恐怕燕修的運氣并不好!”
一個個議論聲在下方低低的響起。
而事實上,燕修的運氣也真的不太好,雖然,對擂的不是刑清隨和南宮木,但是,卻是剩余考生中最強的一個。
一名接近四十歲,早就已經跨入天照境中期的中年男子。
“第三場,燕修對戰陳元放!”
兩場比試過后,一個聲音也終于響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便都集中在了考生席位上微微閉目的燕修身上,今天的燕修,一身的白色勁裝,腳上踩著一雙白色的皮靴。
從身形上看,與幾個月前并沒有太多的區別。
但是,從神情上看,今日的燕修卻多少顯得有些疲憊,臉頰比起幾個月前,似乎稍稍消瘦了些許。
“聽說燕修這幾個月一直呆在西涼燕府,從未出門,不知道在干什么?”
“不管他在干什么,幾個月的時間,想從天照境初期,跨入到中期根本就不太可能,更何況,對方還是在天照境中期待了五年的人物。”
“我倒覺得燕修有勝的希望,畢竟,他手里拿的可是燕氏五寶之一的山河乾坤扇,只不過,會比較艱難一些。”
“這場比試定然精彩,早就聽聞燕修的天縱之姿,今日正好一觀!”
燕修并未理會周圍的議論,而是緩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目依舊微瞇,一步一步的朝著擂臺上走了上去。
片刻間,便到擂臺。
而在燕修的對面,則是站立著一個穿著一身盔甲的中年男子,手上拿著一把火紅色的巨大斧頭。
一股炎熱的氣息從中年男子身上散發出來,一道道隱隱的紅色波紋在他的頭頂上方旋轉升騰。
兵器向來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戰斗方法。
而一般來說,以爺頭為兵器的人,力量都無比巨大。
至于中年男子陳元放,則是力量中的代表人物。
“比擂開始!”
隨著監考官的喝聲響起,陳元放便動了,火紅色的巨大斧頭一橫,一股兇悍的氣息便完全爆發了出來。
年近四十。
陳元放雖然在朝試中不能進足,但是,在軍中卻是有著無上的威名,有著蠻牛之名,一旦奔跑起來,比起兇獸蠻牛更加恐怖。
長年以來的軍中生涯,更是讓他的實戰經驗異常豐富。
他當然知道燕修手里的山河乾坤扇,那么,他就不能讓燕修手里的山河乾坤扇展開,他必須要在第一時間搶占先機。
“西涼燕氏嗎?燕修,你是天才!只可惜年紀還太輕了!上一次我已經看過你的山河乾坤,可你卻并沒有看過我的烈焰蠻牛!”陳元放的雙目瞪得滾圓,手中斧頭前抵,雙足蹬地,滔天火焰熊熊燃燒在身,就像一只憤怒沖擊的蠻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