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王朝派了十萬重兵進入了四大部落,目的自然是為了打下一個基礎,以作后期的進退之舉。
而南域這邊同樣作了部署。
山雨公主說她的目的不是在進攻,那么,是在防守嗎?
聯想到山雨公主說的兩個不同的聲音,這確實是一種可能,南域在四大部落的外圍布下幾個防守點,以防萬一。
可是……
真的如表面上看的這樣的話,事情未免就太過于簡單了一點。
一攻,一守。
只是如此嗎?
方正直搖了搖頭,他總覺得這里面的布局遠比自己想象中的復雜,從武試開始到現在,一切看起來都太過于平靜了。
甚至于平靜得讓人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自己進入山雨公主軍營的時候,起初是鐵定要被殺掉的,這樣一來,其實也可以側面看出來南域的決心。
應該是要戰。
而兩國真的開戰的話,時間就是一切。
又怎么可能像現在這樣在那里等著,他們在等什么呢?
方正直的視線再次回到了面前寫著‘全民皆兵’的獸皮上,在全民皆兵四個字的上面還有著一大片的空白。
難道有隱藏的字跡?
方正直再次搖了搖頭,這個世界應該還沒有掌握這么高明的‘化學’技術,但是,為什么要留這么大一個空白。
全民皆兵四個字又要藏得這么下面,字還這么小……
等一下!
方正直的表情猛的一變,全民皆兵,大片留白,藏!這三個線索在他的腦海中飛速的轉動后,他也突然間想到了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
“不好!”方正直的手一抖。皮革的信封連著精致獸皮直接掉落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有些清脆的叮咚聲。
方正直下意識的低頭一看,才發現在皮革的后面似乎有著什么東西鼓鼓的,立即撿起皮革,然后,將皮革拆開。
不一會兒。一個青色的東西便露了出來。
方正直一看,眼睛也完全亮了起來。
“來人!”
“方侍衛,有何吩咐!”一個士兵很快的走進了方正直營賬。
“叫騰石生過來,我有事情和他商議。”方正直快速的將手中的皮革和獸皮收入到了懷中,然后,對著士兵說道。
“好的。”士兵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片刻后,皮膚黝黑,穿著一身藤甲的騰石生便從營賬外走了進來。雙手空空,并沒有拿任何的武器。
“方侍衛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騰石生看著營賬內昏暗的燈火,又看了看擺在方正直面前的一壺酒和一盆烤肉,一臉的疑惑。
“喝酒。”方正直隨口說道。
“喝酒?這個……方侍衛有所不知,我們銀角狼騎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是禁止飲酒的。”騰石生聽到方正直的話,眉頭微微一皺,立即拒絕道。
“如果我一定要你喝呢?”方正直指了指面前的酒壺,似乎一點也沒有對騰石生的話有感覺意外的意思。而是繼續問道。
“呵呵……恐怕恕難從命,我們的任務是護送方侍衛。只需要保證方侍衛的安全即可,其它的事情,方侍衛恐怕并沒有辦法強迫。”騰石生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可是,我在公主行營中接到的命令是,給我五百銀角狼騎。所以,你應該要聽命于我才對?”方正直依舊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知道,但是,恕難從命!”騰石生再次搖頭。
“這樣啊……那你不聽我命令的理由又是什么?”
“三千銀角狼騎,一生只聽令于山雨公主。其它的人的命令,一概不會聽!”騰石生說到最后的時候,語氣也是極為肯定道。
“如果是你們南域的王上呢?”方正直反問道。
“不聽!”騰石生想都不想便直接回答道。
“這么厲害?那……這個東西的命令,不知道你聽不聽?”方正直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隨即也從懷里拿出一個綠色的東西丟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那是一個特別材質的青色石頭,看起來就像是玉石一樣,但是,玉石為綠,此石卻是青,而且,看起來更加晶瑩而透徹。
最主要的是,在石頭中間還刻寫著一個字。
“雨!”
騰石生的目光緊緊的盯在桌子上的那塊青色的石頭之上,然后,表情在也終于變了,牙關緊咬,雙拳捏得咯咯作響。
腳步輕輕抬起,似乎在下著什么決心一下,不過,片刻之后,騰石生的表情也慢慢的恢復了平靜。
只是……
看著方正直的眼神中卻是有著極度的震憾。
沒有再猶豫,騰石生直接走到了桌前,然后,一把抓起了桌上的酒壺,猛的一口便灌了下去。
“咕嚕咕嚕!”一壺酒下肚,騰石生的臉色卻是連紅都沒有紅一下。
方正直進入山雨公主軍營的時間并不長,還真不知道南域中人的酒量這么夸張,一壺酒就這樣干掉了?
敢不敢給自己留一點!
好吧……
暫時不是小氣一壺酒的時候。
“告訴我,你們的任務。”方正直問出了心里的問道。
“護送你到圣山城,然后,親手把你交給王上,由王上親自處理!”騰石生聽到方正直的問話,想也不想的便回答道。
“除了交人之外,應該還有什么東西吧?”方正直點了點頭。
“還有一封信!”騰石生的表情再次一變,然后,也從懷里摸出一封皮革封存的信封,上面同樣有著王上親啟四個字。
方正直看到這里,終于明白了過來,自己手里的信至始至終都只是作作樣子。騰石生手里的這封信才是真正的信。
“拆了。”方正直并沒有接騰石生手中信封的意思,而是直接說道。
“這……”騰石生有些猶豫。
“我說拆了。”
“是!”
騰石生終于咬了咬牙,然后,直接就將皮革的信封拆了開來,又從里面取出一張精致的獸皮遞到方正直的手里。
方正直隨手接過,放到眼前一看。頓時,嘴角也勾起一抹笑容。
“原來是這樣啊!”方正直看完信中的內容,也明白了為什么在公主行營中的時候,二十多名將軍竟然無一人反對。
送人!
即是送劍!
“方侍衛,現在你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任務,也知道此次圣山城之行的目的,雖然你手里有公主的令牌,可是,我們接到公主親口下達的命令。務必要將你送到圣山城王上的手中,所以,即使你有令牌也沒有用!”騰石生等到方正直看完信中的內容,微微定了定,再次說道。
“我知道,不過,公主應該并沒有明確的規定送到的時間吧?”方正直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這個……確實沒有!”騰石生想了想。回答道。
“所以,在到達圣山城之前。你們就必須得聽令于我,我說的對不對?”方正直的眼睛看向騰石生,嘴角的笑容也絲毫不加掩飾。
“是!”
“如果我現在命令你調頭呢?”
“可以,不過,即使你將我們帶入到大夏王朝,我們也一定會完成公主的命令。除非你將我們全部殺死。”騰石生一臉堅定道。
方正直是第二次在南域聽到這樣類似的話,第一次是他被抓的時候,這一次則是從騰石生的口中說出。
南域……
真是一片勇士之地啊!
方正直的心里發出一聲感嘆,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除了感嘆之外,還必須要保命才對。
“傳我命令,明日一早全隊調頭!”
“是!”騰石生咬了咬牙,目光看了看桌子上的那塊青色的石頭,拳頭捏了捏,卻是并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
“再弄幾壺酒過來,順便坐下陪我一起吃肉。”
“好!”騰石生再次咬了咬牙,但是卻并沒有馬上出營賬,而是將目光死死的盯在方正直的臉,嘴唇開了又合,似乎想說點什么,可卻始終沒有開口。
“你有問題要問我?”方正直看著騰石生的樣子,嘴角再次一笑。
“是的,我想不明白!”騰石生一邊說的時候,身上也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股氣勢,仿佛一頭兇獸就要透體而出一樣。
“不明白我為什么會有公主的令牌?”方正直看著面前的騰石生,一臉的平靜,根本不為騰石生身上的氣勢所動。
“對。”
“如果我說是公主自己給我的呢?”
“不可能!”騰石生肯定道。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應該知道從昨天晚上開始,我就一直被你們監視在營賬中,根本就未曾踏出一步,想偷……也沒有機會啊?更何況,在一刻鐘之前,我甚至連公主的令牌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方正直隨口回答道。
“為什么公主會給你令牌?”騰石生身上的氣勢猛的一收,仿佛有些泄氣。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不是偷的。”
“你到底是誰?能打敗臺將軍,身上又有一把那么厲害的劍,你不可能只是大夏的一個普通探子。”騰石生終于問出了心里的疑惑。
“我當然不是探子,事實上,我連大夏王朝的軍門都沒有加入。”方正直一臉坦然的回答道。
“那你是?”騰石生看向方正直。
“方正直!”
“哪個方正直?”
“大夏王朝正四品執劍使,朝試雙榜榜首,殿試文考第一的方正直!”
“你……你真的就是那個與大夏王朝第一才子南宮浩,并列文考第一的方正直?!”騰石生聽到這里,臉色也終于變了。
“還有問題嗎?”方正直輕輕一笑,他很少自賣自夸,可這些名頭本就是他所有,偶爾說一說,提提自我威信,又有何不可?
“沒有了,我已經明白了。”騰石生搖了搖頭。
“明白什么了?”
“明白你確實沒有偷,也明白公主為什么會把‘青石令’給你了。”騰石生再次看了一眼桌上的青石,一臉肯定道。
“你真的明白了?”
“對。”
“好,那去拿酒吧。”方正直擺了擺手。
“屬下遵命!”騰石生恭敬的對著方正直行了個南域的軍禮,然后,便慢慢的往后退去,直到出了營賬的門口才轉過身體。
方正直看著這一幕,眨了眨眼睛。
屬下?
變臉還變得真快啊……
只是,你倒是明白了,可是我自己還沒有弄明白呢。
山雨公主告訴了自己南域最大的軍事機密,又將青石令給了自己,讓自己真正的有了五百銀角狼騎的掌控權。
可是……
目的又是什么?
她想讓自己干什么?
方正直一時之間并沒有馬上想明白,不過,當他看到騰石生再次走了進來,手里提著兩壇子包著泥封的酒后。
他就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怕是想不太明白了。
夜,寂靜如水,漫天的星辰鑲嵌在夜空中,一道道銀色的光輝從空中灑落,與草地上霜白的露水交織在一起,閃爍著淡淡的光華。
巨大的行營中。
一個木盆橫立在行營的正中間,木盆中灑滿了金黃色的花辯,散發著淡淡的熱氣。
而在木盆之內,山雨公主正橫躺在其中,小麥色的肌膚在溫水的滋潤下變得極為光滑而細膩,一條修長的搭在木盆上,輕輕的晃動著。
如瀑布一樣的秀發披散在肩膀上,濕漉漉的滴落著幾點水花。
山雨公主烏黑的眼睛微微的閉著,看起來似乎極為享受,嬌艷的嘴唇輕輕的張合著,吐出一縷一縷的氣息。
而在她的身上,還有著火紅色的云紋正在緩慢的挪動著,保持著水中的溫度。
“方正直?”
山雨公主烏黑的眼睛慢慢的睜開,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緊接著,手臂微動,水花從盆中飛起,灑落在她的臉上。
“如果你真的是那個方正直,五百銀角狼騎,應該足夠了吧?大夏王朝……不知道你們在看到本公主的銀角狼騎之后,會有什么計劃呢?”
山雨公主再次閉目,然后,慢慢的從木盆中站了起來,水花飛速升起,包裹著她的身體,在火光的照耀下,在地上投射出一個玲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