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魚興沖沖的當著近五萬軍士和眾多才子們的面挑戰南宮浩,卻被南宮浩一劍擊敗,這不得不說是一個悲劇。
而最主要的是,他甚至連自己是如何敗的都沒有看到,這或許便不再是悲劇二字可以形容得了的了。
不過……
悲劇歸悲劇,他終究還是以自己的失敗,為眾多才子心中的疑問,做出了一個解答。
如果說四年前的南宮浩,是天之嬌子,才華四溢,光芒綻放,那么,四年后的南宮浩,就只有兩個字來形容。
那就是,可怕!
氣勢如虹是一個成語,意思是形容精神高昂,氣勢極其旺盛,仿佛可以貫穿長虹。
南宮浩剛才只出了一劍,可就是這一劍,卻讓眾才子們的心里深刻的感受到了氣勢如虹這個成語的深意。
眾才子們一個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他們都感受到了從對方眼中流露出來的驚駭,可是,他們卻實在無法用語言來描述剛才那震憾的一幕。
從南宮浩出劍時起,他們的心里一度的認為,那一劍似乎太過于平凡了一些,雖然,很快。
可是,當那一劍刺破包裹在陳飛魚身體周圍的藍色光幕時,一切的一切就完全是另外一種感受了。
那一刻……
整個世界仿佛都陷入了靜止。
從南宮浩的劍接觸到光幕的一瞬間起,給人的感覺就是消失,又或者說,是在進行著某種特殊的位移。
可事實上,才子們的心里都非常的清楚,南宮浩的實力就算再強大。也不可能打破空間,進行位移。
畢竟,另外一個空間內的撕扯能力。別說是南宮浩了,即使是輪回境的強者也頂不住哪怕短短的一個呼吸。
那么。南宮浩便不可能位移!
但是,南宮浩的劍卻又硬生生的穿透了包裹在陳飛魚身體周圍的藍色光幕,而且,那一瞬間在才子們的眼中,南宮浩確實感覺上似乎消失了。
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卻發生了。
就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融合。
在南宮浩那一劍刺中藍色光幕的時,便進入了某種融合,或者說。那一刻南宮浩已經與光幕變成了一個整體。
也只有完美的融合,才能讓陳飛魚的“暴雨”感受不到任何的敵意,因為,“暴雨”是不可能對自己反擊的。
“萬物可以由你掌控,同樣可以由我掌控!”
才子們的腦海中回蕩著這句話,他們知道南宮浩說這句話的意思,事實上,連陳飛魚都知道南宮浩說這句話的意思。
只是……
他們不相信,或者說,他們不愿意相信!
與道相融!
何等的夸張!
一提到驚艷。很多人都會想到璀璨的色彩,或者是壯闊的山河,可事實上。能達到絕倫的驚艷,其實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外來事物。
有的只是一閃即逝的驚鴻。
四年之后,南宮浩再次站在眾才子們的面前,交出的答卷已經不止是讓他們滿意,而是讓他們驚駭了。
“你看清楚了嗎?”燕修在這個時候開口了,他沒有去贊美南宮浩的強,也沒有去刻意的貶低南宮浩的弱,更沒有去問方正直接下來想要怎么做。
他只是問了一句看起來可問可不問的話。
然而,方正直卻已經在一瞬間明白了燕修的想法。
“我手里現在還有著這么多的軍力。而且,我還有著足夠的時間。如果想看清楚的話,有很多種方法。”方正直輕輕的搖了搖頭。
他知道燕修的想法。可他卻無法接受燕修的想法。
“如果我猜的不錯,你應該動用不了身后的這些軍力,最少無法動用他們去擊敗南宮浩。”燕修同樣搖了搖頭,語氣非常的肯定。
“為什么?”方正直有些不明白。
“因為,南宮浩是一個人走出寒猿部落的!”燕修解釋道。
這個解釋并不算多么的具體,可是,方正直卻聽明白了,一代天之嬌子南宮浩,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嗎?
當然不會。
南宮浩自南宮世家而出,遠赴炎京城,高調參加此次殿試,要說只是為了一個名次,大可不必如此。
但是,南宮浩卻來了。
理由只有一個,洗涮南宮世家的恥辱。
那么,在這樣的理由下,又面臨敵我實力如此巨大的懸殊,南宮浩卻依舊坦然的走出來,而且是獨身一人。
其實,這就已經表達了一個道理。
南宮浩的心里有著必勝的把握,既然是必勝,那么,他當然不可能一個人同時面對近五萬的軍力。
一個對五萬?
這絕對是一個不太現實的事情,傳說中那些一拳轟死幾千,一腳踩哭幾萬,那真的就只是一種傳說。
畢竟,五萬個人就是站著不動讓你一個人殺,你也得不眠不休的殺上幾天幾夜,更何況,這些人還會跑,會跳,會射箭,會舞槍。
方正直聽懂了燕修話中的意思,可是,他不是太確定南宮浩要如何讓自己身后的軍力不受自己的控制。
軍門的令牌嗎?
又或者是圣上林慕白的秘旨?
方正直突然有些明白過來,他一直都知道這一場武試只不過是大夏來南域的目的之一,更深層的目的一直都是“用兵”。
至于,要如何用兵,怎么用兵,兵又用在何處,自己卻一直都不太清楚。
可自己不清楚,卻并不代表南宮浩一定就不清楚。
事情似乎在這一刻又重新回到了原點,或者說,從始至終,方正直根本就沒有跳出過這盤龐大的棋局。
不過,這些都只是方正直的猜測,同樣也是燕修心里的猜測。至于身后的軍力是否真的不受控制,只有試過才知道。
“李將軍,帶上一千軍力合圍南宮浩!”方正直當然不可能直接下令五萬人全軍出擊。畢竟,那根本沒有什么作用。
“是!”李將軍聽到方正直的話。根本連想都沒有想便馬上應了下來,感覺上就像完全沒有收到什么秘令一樣。
聽話。
從某種角度來說,李將軍聽話得都讓方正直有些詫異,使得方正直的心里都不得不猜測,難道自己和燕修想錯了?
一千的軍力很快的清點出來。
三百盾兵,三百槍兵,三百刀兵,還有一百弓箭兵。
這是最合適的混搭隊形。盾在前,槍在后,刀在兩側,弓在后,特別是在對付一個人的情況下,只需要將這個人死死的圍在中間,包一個大大的圈,那么,一般來說,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轟隆隆!”
一千軍士踏著整齊的步伐,朝著正站立在寒猿部落門口的南宮浩大步的走了過去,一股肅殺之氣升起。
這讓眾才子們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他們覺得按照光明磊落的方法來說。應該是兩軍主將單挑而定勝負,可是,這畢竟是武試,武試就是真正的戰場。
南宮浩和方正直的個人實力相差懸殊,軍力上同樣相差懸殊,那么,方正直用這樣的方法,便并不算太奇怪。
因為,換成是他們。同樣會如此。
陳飛魚一直都呆呆的站立在原地,因為。他并不知道自己是該回方正直的軍隊,還是走進寒猿部落乖乖當一個俘虜。
南宮浩同樣站立在原地。與陳飛魚不同的是,南宮浩的身體始終很穩,沒有一絲的動彈,甚至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一千軍士的行動速度很快,不多一會兒便到了南宮浩的面前,并且,已經開始慢慢的從兩側包圍起來。
方正直看了看身邊的燕修。
而燕修的目光則是緊緊的盯著寒猿部落那一直開啟的大門,就像在等待著什么人從里面出現一樣。
“寒猿部落里面還有其它人?”方正直隨口問道。
“不確定。”燕修搖了搖頭。
“嗯,那就等等看。”方正直點了點頭。
或許是方正直的等等看顯靈了,又或許是燕修的目光感動了上天,總之,寒猿部落的大門口現在確實出現了一個新的人影。
那是一個騎著一匹高大青色鱗駒的青年,身上披著盔甲,但是,卻與普通大夏王朝軍士的盔甲不太相同。
因為,他的盔甲胸口上,有一個花紋,花紋的中間,刻著一個銀色的字……
“令!”
這也代表著他的身份,是一名傳令兵。
而一名傳令兵如果敢像現在這樣光明正大的亮出了胸口的令字,那其實也代表著他的命令已經及時的傳到,不再需要任何的偽裝。
“太子殿下,令!”
一聲宏亮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而與此同時,傳令兵的手中也翻出了一塊刻著一條銀龍的黑色令牌。
正從兩側圍向南宮浩的一千軍士們頓時就停了下來。
一個個都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而負責這一千軍士的李將軍同樣停了下來,下意識的將目光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方正直后,終于翻身下馬,半跪于地。
這是軍令!
必須無條件服從的軍令!
眾才子們這個時候也都是一個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他們不一定非要遵從于軍令,可是,他們卻依舊要遵從這一塊銀龍令。
因為,這塊銀龍令代表的是太子。
而太子……
正是此次武試的代圣執掌。
換句話說,在沒有圣上圣旨的情況下,太子的命令,便是此次武試的最高命令,不需要任何的質疑。
眾才子們很快便半跪了下來,一個個都是恭敬無比。
至于方正直,則是悠閑無比的坐在馬背上,他不太認識這塊令牌,不過,在看到軍士們的表情時,他也大概能猜出這塊令牌的作用。
只不過,他的心里其實是有些微微的失望的。
他原本以為南宮浩的手里或許會有圣上的秘旨,而這個傳令兵的令牌必然也是圣上的令牌,可是,他沒有想到是,居然太子殿下的令牌?
太子是代圣執掌,并無權干涉武試的具體細節和走向,而且,很多事情都必須要按照武試的規距來,根本不可能直接奪了自己對于軍力的控制權。
除非……
需要馬上調軍打仗,直接開啟與南域的戰爭。
只有那樣,在大局所迫的情況下,武試才有可能暫時中止,等戰事平息之后,再復新恢復到現在的戰局。
這便是武試的公平。
那么,傳令兵到這里傳太子令,是要打仗了嗎?
方正直這樣想的時候,傳令兵也一拉馬僵,再次往前走了幾步,目光掃視面前的數萬軍力,最終,停留在了正前方的方正直身上。
“太子殿下令!方正直文試宣榜之時膽大妄為,目無法紀,視宣榜于無物,其罪為一,武試入南域而不馬上與太子稟報,四處逗留,考紀渙散,其罪為二,考時不及時回稟成績,恣意妄為,考風不正,其罪為三,鑒于此三罪,特此下令,暫時取消方正直武試資格,等查明真相后,再行恢復!”
傳令兵的聲音非常的宏大,最少,所有站立在軍士們前方的才子們還有領頭軍士們,甚至包括五百銀角狼騎都聽得清清楚楚。
可是,正因為聽得太過于清楚,也使得才子們還有領頭軍士們的表情都在一瞬間變得無比震驚。
“暫時取消武試資格?!”
“我沒有聽錯吧?方正直的武試資格被取消了?!”
“那是不是代表我們的敗績也被取消了?”
一個個才子們都是瞪大了眼睛,一個個互相對視著,他們真的太過于震驚了,可是,震驚之后,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如果方正直真的被取消了武試資格。
那么,他們是不是等同于回到了戰果豐富的時代。
特別是巫風和陳飛魚二人,更是直接從淘汰變成了參試,而且,兩個人更是可以馬上分刮方正直手中的四萬多軍力。
這不得不說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
當然了,欣喜之余,他們也一臉“遺憾”的將目光齊齊的看向了方正直,等待著這位三罪齊發的主兒,發表他落幕后的痛苦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