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弈神識微微查探了一下海大叔的雙腿,心中對這病情就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這寒腿病在洪荒大陸北部的凡人之中倒也常見,冬季較冷,雙腿受涼,每逢天陰下雨或天氣轉涼,雙膝便會疼痛加劇。
放在以前,林弈只需將靈力在雙腿處疏通經脈,活血化瘀即可。但如今他無法動用靈力,只好退而其次,用針灸之法治療。
好在六年的時間,林弈常常去弈劍宗山下給凡人治病,這種病倒也治愈過不少。
林弈笑道:“海大叔,我聽海星這孩子說你有寒腿病,我正巧懂些針灸之法,對與治療這寒腿病倒有些心得,不如讓我給你扎上幾針試試。”
海大叔眼前一亮,這寒腿病常年困擾他,受不得涼,也怕潮濕,若是能治好,倒是了卻他一樁煩心事。
他欣喜道:“小兄弟所說可是真的,真能治好大叔這病?”
林弈點點頭,道:“我一會兒去附近的鎮上看看,買一副銀針回來,今天就幫你扎上幾針。”
海大叔一臉感激,顫聲道:“這,這真不知說什么好了,多謝小兄弟。一會兒便讓海琪陪你去鎮上,帶些碎銀,莫要讓小兄弟花錢。”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海星在一旁扯著林弈的袖子喊道。
林弈輕撫海星的額頭,笑道:“行啊,一會兒大哥哥帶你一起去。”
“喂,你行不行啊,別到時候再把我爹的腿治得嚴重了?”海琪仍是一臉懷疑。
林弈笑道:“別的不敢說,治療這寒腿病我很有把握,若治不好,你盡可以把我的腿打折。”
海琪輕哼一聲,轉過頭,仍是一臉的不樂意。
海大叔搖頭笑笑,道:“這孩子脾氣古怪,小兄弟你莫見怪。對了,小兄弟怎么稱呼?”
林弈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沉吟一聲,道:“在下木青。”
林弈如今已是弈劍宗叛徒,并且惹下丹霞派這等勢力。阿呆這個名字也因得罪公孫皇族,傳遍了神魔之地。
林弈擔心這兩個名字會給海大叔一家帶來麻煩,所以還是取了個假名。
他這名字倒有一番講究,木是取自林的一半,青是取自晴的一半,頗有想念雨晴之意。
海大叔活了半輩子,一看林弈的模樣就是沒說實話,他渾不在意,只是點頭憨笑了一下。
林弈回到里屋,將寒元谷主的儲物袋拿了出來。
寒元谷主元神隕滅后,這儲物袋上的神識卻也消失不見,林弈仔細探查了一番,不過是些靈石靈器之類的物件,真正的寶物沒有。
倒是有一顆丹藥看似不凡,林弈放下鼻下聞了聞,觀察半響,眼中突然閃過驚喜之色。
若是他所料不錯,這應該是修真界鼎鼎有名的涅盤丹。
涅盤丹的名頭大倒不是因為級別有多高,而是涅盤丹只有洪荒大陸一個神秘的教派才能煉制,并且煉制極難。
修士在垂死之際,服下涅盤丹,會在體內誕生一股磅礴雄厚的死氣。如此便會產生兩種結果,一種是加速死亡。另一種就是涅盤丹的價值所在,當死氣濃郁到極點時,會涌現一絲生氣。若是能把握住這點生機,便會涅槃重生!
但涅盤丹自從出現以來,成功涅槃的不過一兩人,大多數全被那股死氣湮滅吞噬。
故此,涅盤丹令修士又愛又恨,本身獲之不易,即便花費大價錢買到手,恐怕卻是一張催命符。
林弈倒是沒多想,只是將這涅盤丹謹慎的藏好,他有種預感,以后或許會用得上。
“得找個機會再試試重新凝氣,多一種力量總歸不是壞事。”林弈忖道,而且對于靈力的使用,他還有些熟悉,這星辰之力神秘古怪,卻不知如何下手。
林弈從海大叔家找了個草帽帶上,帽檐深深的壓低,從儲物袋中拉出一件衣衫,將烏鞘長劍包裹的嚴嚴實實,綁在后背。
他的容貌容易被有心人認出來,避免多生事端,還是隱藏起來好。
海琪瞪了他一眼,低聲道:“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若是你治不好爹的寒腿病,要你好看!”
林弈笑笑,并未爭辯,只是牽著海星的小手,跟在海琪身后。三人出了村子沒走多久,便到了一處小鎮。
不知為何,海星這孩子對林弈十分親昵,一路上嘰嘰喳喳,跟林弈講了許多村里的事情。
林弈對于此地倒也有個大概的了解,他化魔后順流而下,竟飄到了洪荒大陸北域的最東部,此處臨海。若不是海大叔將其撈起,恐怕再過幾日,就要漂流入海了。
這處地方已經越過了丹霞派,若是去丹霞派救石頭,還得往回趕。
林弈打算治好海大叔的寒腿病,就不在此處多加逗留,盡快去丹霞派探個究竟。
林弈正思忖間,眼角瞥見一個熟人,不禁停下腳步,愣了一下。
那人一身灰布道袍,邋遢至極,白面無須,五官倒也俊美,只是那眼珠轉動極快,不時流露出一絲猥瑣。
那人煞有其事的在路邊擺著一張小桌,桌子上放著些許蓍草。旁邊拄著一根蟠,上書‘算命’兩個大字,寫得歪歪扭扭,極為難看。
“這不是弈劍宗山腳下那算命道士么,怎地跑到這里來了?”林弈忖道,當日在神魔之地的衍天大陣中,他還是想起這算命道士的一句話,方破解了那陣法。
六年的時間,這道士曾想法設法的給林弈算命,卻沒有一次成功。
最后道士長嘆一聲:“你這小子命運多舛,不在天機之內,不算了,不算了,純粹是浪費時間。”
林弈對這道士極為熟悉,算命倒也有兩下子,不過卻好美色,見到漂亮女子便流口水,非要拉著人家幫人算命。因此也挨過不少揍,每一次都被打得頭破血流,卻絲毫不改,六年的時間仍活蹦亂跳的。
此時他正抓著一位豐姿綽約的少婦的小手,翻來覆去摸個不停,嘴里念叨著:“嘖嘖嘖,姑娘你得稍等,你這手相實在太過復雜,待貧道仔細鉆研一番。”
那少婦也不像是良家婦女,媚眼頻頻,搔首弄姿,嬌嗔道:“哎呀,道長你可要快些,奴家可是有夫之婦,不能讓你這么隨意把玩的。”
這句話當真是挑逗意味十足,算命道士極為享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不時偷瞄著那少婦的胸前的波濤。
林弈心中覺得好笑,數月不見,這道士倒不改本色,跑到這邊來算命了。他叛出宗門已經過了一個多月,偶遇這算命道士,也算他鄉遇故知,心中不自覺生出一絲親切。
海琪見林弈停下腳步,便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正巧看見這一幕,臉上一紅,罵道:“無恥!”
林弈頓時升起英雄所見略同之感,點頭應道:“確實無恥。”
海琪怒氣沖沖的瞪著林弈,低聲道:“我是說你無恥!”
林弈被嗆得臉色通紅,連忙輕咳一聲掩飾尷尬。
海星倒是一臉好奇之色,眨著大眼睛看著算命道士的一舉一動。
眼看算命道士的嘴角就要淌下口水,林弈實在看不過去,走過去敲敲桌子,沉聲道:“道長,給我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