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有意見?”丁姓修士的語氣中透著無盡的寒意。
林弈和丁姓修士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仿佛碰撞出了火化,一時間,氣氛變得極為凝重,竟然有劍拔弩張之勢。
林弈淡淡的說道:“意見沒有,不過心中倒有個疑問,敢問你是如何推斷出子軒今后的成就?莫非這位丁道友已經領悟了命運大道?”
“你……”丁姓修士神色一僵,剛要說話,林弈微微一笑,道:“那真要恭喜了。”
說是恭喜,林弈卻沒有半點恭喜之意,唯有眼中的嘲弄之意極為明顯。
“小子,別以為你得武王接見,就有資格跟我排資論輩,丁道友的名號也是你叫的?”丁姓修士微微握拳,目露兇光。
他看得出來,林弈也不過是將級天神,雖然身法有些詭異,但卻面生得很,絕對不是七十二名將榜中人,想來即便有些本事,戰力也有限。
所以,他根本沒將林弈放在眼里。
風雨桐將風子軒拽到身旁,冷眼旁觀,也沒給林弈好臉色。
畢竟她身為姐姐,管教自己的弟弟,卻憑空冒出來一個外人插手,讓她心中不喜。
于伯一看雙方鬧僵,弄不好要大打出手,連忙輕咳一聲,過來勸道:“大家別動怒,這里面有些誤會。”
“這位是林弈,乃是昨日飛升天界的修士,也是將級天神,而且手段不俗,族長要親自接見他。”
于伯答應林弈為其隱瞞實力,也不好多說,只是用了一個‘手段不俗’,而且特意加重了這四個字的音,就是想提點一下風雨桐兩人。
但于伯的目的,明顯沒有達到。
風雨桐和丁姓修士聽到林弈來自人界,眼中不自覺流露出一種輕視。
等聽到于伯說了‘手段不俗’四個字,兩人心中同時掠過一個念頭:“嗯,于伯定是怕此人丟了顏面,出于禮節,所以勉強加上這一句。”
這種事太過常見,就像是兩人互相寒暄‘久仰大名’‘之類的話,實際上,雙方誰都沒聽過對方的名號。
風雨桐倒還好,沒有出言嘲諷。
但丁姓修士卻忍不住譏諷道:“原來是人界飛升之人,怪不得沒什么見識。恐怕在你心中,我等天界眾神,都如你一般不堪一擊吧?”
“不堪一擊?”林弈忍不住笑了,道:“便是我在這里一動不動讓你攻擊,你也傷不了我!”
若是換做以前,林弈還沒有這種自信,但領悟了先天八卦圖之后,自然另當別論。
“豎子狂妄!”丁姓修士眼中精光乍閃,大喝一聲。
風雨桐也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之色,忍不住說道:“我得承認,你這人是有些本事的。”
頓了一下,風雨桐話鋒一轉:“但你可如此自大!你須知天界不比人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這般目空一切,真不知道父親為何要親自接見你!”
于伯一看情況又要變糟,不禁暗中抹了一把汗,心中叫了聲小祖宗,連忙打斷道:“這位是子軒的姐姐,風雨桐,位列將榜第十七名。這位是丁鵬,九黎族人,與我風族素來交好,將榜排名第十六名。”
頓了一下,于伯又道:“族長平日里太忙,便將子軒交給小姐和丁鵬教導,所以丁鵬名義上是子軒的老師。”
于伯這句話也算是在提醒林弈,丁鵬教訓風子軒,也是理所應當。
雙方的沖突算得上一場誤會,林弈也不想繼續與兩人爭執,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丁鵬見林弈一言不發,以為他心中膽怯,不禁暗中冷笑,道:“小子,你怕是沒聽過什么叫將榜吧?”
實際上,當于伯說完將榜排名,便有些后悔。
林弈這個人絕不能以常理度之,昨日就有五位將榜神將在極短的時間內折在此人手中。
雖然那五個人的排名并不如丁鵬和風雨桐高,但于伯卻知道,兩人合力怕也不是林弈的對手。
更何況,如今林弈傷勢痊愈,還在先天城外收獲不小,丁鵬兩人的將榜名次,還真入不了林弈的眼。
于伯神色為難的望著林弈,雖然沒有說話,但目光之中,卻流露出希望林弈不要與兩人一般計較的意思。
林弈心中輕嘆一聲,臉上勉強露出一絲笑意,抱拳道:“原來是將榜中人,當真是如雷貫耳,久仰大名,佩服佩服!”
聽到這句話,風雨桐臉色稍緩,丁鵬的臉上也難掩驕傲,輕哼一聲。
事到此處,也算告一段落。
不料風子軒見到林弈如此作態,卻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風雨桐目光一橫,面有慍色,輕斥道:“子軒,你笑什么!”
風子軒渾身一顫,立刻收起笑容,但他歲數太小,自制力不強,仍是捂著肚子,強忍著笑意,臉上憋得通紅。
這孩子心中忖道:“林大哥好有趣,明明比姐姐他們強多了,卻要說出這種違心的話,而且姐姐居然當真了,哈哈哈!”
風雨桐又哪能猜到風子軒心中所想,見這孩子笑容古怪,不禁責怪的拍了他一下,訓斥道:“給我好好的,你這個樣子成何體統!你丁大哥說得對,你若還是如此頑劣,怎能對得起父親對你的期望,怎能有資格扛起家族崛起的重任!”
又是這種論調,林弈不禁輕撫額頭,心中暗嘆。
見到風子軒一臉委屈,林弈心中不忍,反問道:“家族崛起這種事你交給子軒一個六、七歲的孩子,你們活了數百上千年的大人做什么?難道只知道訓斥晚輩?也不害臊?”
這句話可算是問到了點子上,丁鵬和風雨桐神色一僵,足足愣了半響,竟然不知如何反駁。
片刻之后,風雨桐跺了跺腳,大聲道:“我是子軒的姐姐,丁大哥是子軒的老師,教導子軒與你何干?”
林弈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仰頭望天,自言自語的說道:“我聽說過一個故事。”
眾人一臉古怪,不知道林弈怎么突然岔到這里來,但都露出傾聽之色。
林弈繼續說道:“太古時代有三種特別笨的飛禽,第一種是先飛的,第二種是嫌累不飛的……”
,不禁好奇的問道:“那第三種呢?”
“問得好。”林弈看著風子軒笑了笑,繼續說道:“就屬這第三種最討厭了,它自己飛不起來,就在窩里下一個蛋蛋,讓晚輩使勁飛!”
于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丁鵬和風雨桐滿頭黑線,臉色鐵青。
原地只剩下風子軒的清脆笑聲……